第25章 賭命

他就那樣一聲不吭的盯着御極宮宮門的方向。他好想他的愛徒還那樣傻傻的在那宮門外，悄悄地躲着聽着他在裏面無奈的答着話……

可如今卻是……

去年海棠鎖殿樓，花下卿舞袖……如今，殿已空，海棠落瓊眸……

“掌門，請您三思啊。”

台下的五位長老，見他遲遲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他的面容交錯着不舍和痛苦相糾纏。他們知道，其實凌炫也很是為難，一邊是他千萬遍護着的徒兒，一邊是令他無法反抗的事實。

那事實不是他真的怕，不是他真的怕戰爭的爆發，而是他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傷到他的徒兒，又可令眾人挑不出毛刺。不過，可惜了這樣的辦法只有一個……

“不用三思了，本座……”很久，他的朱唇啟，帶着些許的無力與複雜。

“凌掌門，我們知道您在裏面，可否出來給我們眾人一個交代。”

只可是，他的話還未出口說完，便被宮門外一聲高喚聲給打斷。

他挑眉望向宮門的地方，不自覺他的雙秀眉皺的欲來欲深。眼裏的寒意在聽見那一聲高喚時，似有千種風雪飄落，不住的吹響着傷樂。讓人觀之，既冷既傷既寒顫。

原來自己有意想瞞，不過也卻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他們是否來的也太快了些。他們就那樣急着看他和他徒兒的笑話。可他絕不讓他們有意得逞，他的生命消融也不許。

他緩緩地掃了一眼台下的五位長老，一聲不語的緩步走下台來。衣袖輕拂，頓時那緊緊閉着的宮門，猶如被神牽引着伴隨着“噶吱”聲，緩緩打開。

凌炫一步一步很是穩重的走出宮門。那樣威嚴，那樣霸氣的站在宮門前長長的台階上。

他輕舒一口氣，抬眼俯視着台階下，那樣空廣。兩邊都是雕刻的非常華麗精緻的朱雀。而就是在那樣精緻的朱雀間，立滿了太多的人和神物。

放眼望去卻皆是虛空……

台階下的眾人見他們想要見的人出來，原本不停在討論的話音，瞬時安靜的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清楚分明。

“凌掌門，請您將您的徒兒交出來，我們眾位便就此散去。”台階下離凌炫最近的老者，帶着不滿與焦躁的情緒說到。

頓時台階下的附和聲響成一片，淹沒了那老者還想說什麼。

此刻，凌炫有一種極端的心情，他想將他們統統送進冥界。可他抑制的住，他不會再在她的身上多加罪過。

“本座自會有安排，不勞眾位費心。”他依然冷若冰霜，只是這次卻是融進了他最深處的東西，那個東西旁人無法觸達，也沒有資格觸達。

老者，“凌掌門，那芊瑩是您的徒兒，您忍心嗎？”

忍不忍心，他想這並不是他能回答的事情，而是要問一問自己的內心。也許自己真的不忍。

“本座的事，無需你來指教。”這一句帶着威嚴也帶着內心早已不滿的憤怒。他的眼裏是冷冷的一片光束刺骨。

那台下的老者，聽如此說，原先的那一抹敬色漸漸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股冰冷的寒意。不過那老者在他凌炫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得太過明顯。畢竟凌炫才是尊者，他沒有資格。

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上，冰冷威嚴且冷漠的凌炫。夾雜着心裏那一絲絲的不滿，面容平靜的轉過頭去，沒有覺出一絲破綻。

那老者無力地抬眼，望着他身後各仙派的眾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原本他是想歸勸凌炫，將那芊瑩交出來。卻萬萬沒有想到，在凌炫的心裏那姑娘卻是那樣的重要，那成份遠遠超出了他對他的了解。原以為他會欣然地交出劣徒，卻沒想到他卻是在用威嚴來護着她，這一點讓他完完全全迷了糊。

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對他尊敬，不過他做的這件事他怎麼說也不贊同。

畢竟他已賭上了那一場仙界混戰，他已賭上了他活了那樣長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