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真相大白
鹿延回頭看一臉嚴肅的宋好基友，假笑：去你媽的！
後來他報復性的把好基友的牛奶給喝了，結果自然很慘烈。
但至少沒人在他面前唱：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
不會，再問自殺！
現在把這佔有欲極強的姿勢和當時聯繫一起，我擦，瞬間姦情起來。
鹿延沒忍住來回掃了兩人一二三四五眼，被宋錦年瞪得挖土求埋，回歸正題：“好不容易試題近在眼前，她肯定不願冒這險，那麼閃光燈必定要用上，怎麼用？配合閃電。”
宋錦年道：“但不管如何小心，優勢都會成為破綻。”
抓着時間點摁了暫停，監控的畫面白晃晃的，她往後一靠遠離了些：“說實話，挺像鬼片的。”
楚天恩哈哈大笑說你更像鬼，被她一掌送出人群，小矮子。
氣得楚天恩差點沒背過氣。
“學姐不怕，我會保護你的。”覃躍時刻不忘騎士身份，“而且都是假的。”
“哎呀，怎麼不順便保護保護我呀！我也好怕怕。”再次被洛初尋好心放進來的楚天恩又開始耍嘴皮子。
宋錦年懶得理這三個小孩子，自顧自的開口：“閃電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掩藏閃光燈，但閃電發出的光和手機閃光燈的光終歸是不一樣的。”
他左手撐在桌面，微曲的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出嗒嗒的聲音，中指上圈着的小圓環，每動一下，都似敲進她的心坎里。她挪不開眼，視線落在電腦，餘光全是那泛着細碎銀光的指環。
話還在繼續。
“閃電發出的光，毋庸置疑，很強大，能照亮整片天空。但如果閃電中心離這遠的話，即使能照亮整個科室，相對於離的近的閃光燈，尤其是在有各種物體起遮擋作用一個小空間裏，閃光燈顯然會比較突出。”
“從畫面中可以發現，監控最邊緣的某個地方出現的光是比視野中心畫面強烈的。可以理解為，閃電的光在一定條件下與閃光燈發出的光疊加了。所以仔細看看，明與暗的界限很分明。”
“女生放下作業就走了，這個怎麼解釋？”楚小筱收回心裏的那點莫名情緒，說出自己的疑問，“如果半路折回的話一樣會被監控拍下吧？”
“如果她孰知科室的監控範圍呢？”鹿延道，“她是物理課代表，那說明她會經常出入物理科室，只要多點心思，了解科室內監控的盲點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人很有可能是從前門出去后，繞一圈來到後門，也就是你到過但沒監控拍到的地方。她通過對物理科室的了解，避開監控範圍找到物理試題。”
“那麼過程或許可以這樣推斷：由於下雨，導致室內光線不足，偷題者就想到利用閃電掩蔽閃光燈的方式用手機偷拍。然而好巧不巧中途殺出個程咬金，為了自保，兩人做了口頭協議。”
宛如被隔絕的楚家姐弟終於被拉回一個世界，完全聽懂的興奮之情壓在心底轉圈圈，面上不表現出半分才恍然大悟的樣子。
“一個保密，一個分享，於是兩人都安然無恙的度過了考試。至於匿名舉報，”鹿延笑着打了個響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衣無縫從來都是有代價的。”
楚家姐弟偷偷在心裏猛烈鼓掌。
洛初尋和覃躍毫不掩飾的誇獎。
畢竟是立志要當警察的人啊！
“所以這是確定罪魁禍首了嗎？”楚小筱激動的就要跳起來。
“沒有。”異口同聲的回答宛如一盆冰水潑到她的臉上。
“為什麼？”
“還要找人，然後對證。”宋錦年道。
“這也差不多算是鎖定目標了嘛！”她長舒一口氣，“終於要真相大白了。”
宋錦年關掉電腦，大家全都坐回沙發上。已是下午四點半。
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已不知下過多少場。
此時已有放晴的趨勢。
“我請你們吃牛肉麵吧。”楚小筱對於他們的辛苦付出很是感激不盡。
覃躍一聽肯定點頭答應，宋錦年默認，嚴默看他們答應也將就應下來，洛初尋笑笑說家裏有急事需要早點回去。鹿延搖頭說要去陪女朋友，然後立刻被轟了出去。
假期如期結束。
星期日晚一收假，宋錦年馬上將此事上報，學校立刻在會議室聚集各班班主任，不過幾分鐘，學生姓名班級學號便浮出水面。
學校領導當晚對兩人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約談，對於此次物理試題泄露一事，兩人供認不諱。
星期一國旗下講話，校長對兩人的不當行為進行了全校通報，並做出開除的處罰。
慶幸的是，除了犯事的兩人，此次物理考試成績都不作廢。
雖然她真的很看不慣答題卡上蹩腳的分數，但沒有成為新時代的竇娥，也算是填補她心中那點失落。
數十天後，全市期中考成績排名正式下發，午餐時間，學校百名榜前人潮洶湧，楚小筱這兒竄那兒竄好不容易擠進去，一口氣尚未舒緩，抬頭就看到宋錦年三個字在榜單前頭耀武揚威。
意料之中的第一，即使三年來見慣不怪，卻依舊叫人生嘆。
她咧着嘴嘻嘻地笑。
後頸突然覆上一隻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反射性縮緊脖子，與此同時，聽到頭頂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回頭就看到使壞之後把手插回兜里試圖掩蓋證據的人。
一塵不染的臉上白皙如雪，俊秀異常，不是宋錦年又是誰。
他低着頭，映在她眼眸里的倒影似笑非笑。心下一動，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兩兩相望的瞳孔里，笑如春風點綴深秋，吹過湖邊垂柳，細雨嘀嗒，陣陣漣漪。
人聲鼎沸中，有個穿小黃人外套的大兄弟暴躁地抓頭髮大吼：操，宋狐狸精又是第一，他什麼時候才死！
結果自然是得到男同志的高度認同，同時，又被周圍的女同志罵個半死。
楚小筱勾勾手指，等他彎下腰抬手把他的帽子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戴上自己的，然後邊往左側人群挪動邊活動手臂。
忽的一聲驚叫，小黃人砰地撞上公告欄，人群慌亂。下一秒，冰涼的手被溫暖攥緊，在小黃人怒氣衝天地大喊是哪個王八羔子暗中傷人的同時，她已經被人拽着擠出人群。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掩藏在帽子下的兩張臉，笑得張揚明媚。
“你跑什麼？”楚小筱喘着氣，臉上還掛着笑意。
“你又跑什麼？”宋錦年笑着反問。
沒了人群的阻擋，寒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她攏了攏衣服，往手上呵一口熱氣，縮着脖子搓手。
“我是被你拽出來的。”
“那我把你送回去？”
“才不要。”她低低地笑，像極得了便宜賣乖的小寵物。
其實若她不想，多的是法子留在裏面，又怎會乖乖跟着他，不過是心甘情願而已。
“恭喜宋學霸呀，南城市第一，不負重望。”
“同喜，市五十。”
楚小筱：“過於官方，從你嘴裏說出來太像罵人了。”
宋錦年：“要想去北京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今後得加緊學習，物理和數學太差，需要多花點心力，其它幾門也還有進步的空間。”他拍拍她的小腦袋，笑吟吟道，“加油，我的……朋友。”
溫熱的氣息掃過不知何時露出的半邊耳朵，本就凍得通紅的臉蛋，心被朋友二字一撓，更是面紅耳赤。
朋友都預約成功了，離……
打住，邪惡思想退散。
“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我笑，可不可以不要湊我那麼近，怪心慌意亂的。
到嘴的話，瞧着那張臉，怎麼也說不出口。
宋錦年瞥了下她無處安放的手，眼裏笑意盡顯，半響，直起彎下的腰：“楚小朋友，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樣嗎？
那還是閉嘴算了！
低頭把玩帽子上的絨毛，臉上波瀾不驚，心上驚濤駭浪。
啊啊啊啊啊——姐妹們，你們知道嗎，當時我離那種關係就差一個前綴！哭了！
楚?裝逼?筱：“幹什麼一定要跟你說話。不說不說。”
宋錦年：“……”
這時，恰好嚴默路過，又恰好覃躍路過。
然後，兩個沉默不語，兩個滔滔不絕，前者宋錦年嚴默，後者楚小筱覃躍。
“學姐。”覃躍咧着嘴笑，黑亮的眼睛撲閃着，挺翹的鼻尖被凍的通紅，臉頰染着暈色，活像個瓷娃娃。
楚小筱忍着揪一把的衝動，笑道：“來看成績嗎？”
覃躍含羞帶笑：“嗯嗯，不過是來看學姐的。”
宋錦年和嚴默那邊不知在聊什麼，幾分鐘裏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陣陣寒光掃過，可回頭時看到的都是兩人側着身子，時不時說幾句，半分眼色也不給他們。
不知過多久，兩人說有事，道聲再見就匆匆離開了。走前嚴默還順手揪走了眉飛色舞表達思念之情的覃躍，嗷嗷大叫中，她眼睜睜看着他們三人消失在面前。
學弟，恕學姐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打不過那姓嚴的，還說不過那姓宋的，只好狼心狗肺一回。
您，一路平安，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