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相浮出
宋錦年沿着她的思路大膽猜測：“快是趕去上課，慢是看到試題或者看到有人偷試題，不自然是心裏起了念頭或者與偷題者達成某種協議導致緊張。”
鹿延道：“看她有一瞬間的錯愕，加上後面的行為，我覺得看到有人偷試題比較契合她的轉變。假設事情真如我所言，那麼自然而然的，偷題者為了不讓事情敗露，而她為了取得好成績，在那一分鐘裏，雙方很大程度上已經達成了協議。一個保密，一個分享，兩全其美。”
“可她後面直接走了呀，她不怕人家事成之後反悔？”楚小筱很是不解，“這種毫無證據的口頭協議，隨隨便便就可以撕毀吧？”
她看了眼宋錦年，接着道：“偷題者自知科室無人，並且也了解裝有試題的辦公處為監控盲區，如果不是這女生突然闖入，她多半是可以悄無聲息的偷題離開的。”
“只要當下騙過女生，讓她乖乖的離開，一切結束之後，女生怎麼說，都不過是無稽之談，試卷還安然無恙的待在原處，她就成了毫無威脅的‘證據’。”
幾人都陷入沉思。
“那如果是認識的呢？比如同班同學，比如好朋友。”洛初尋道。
這樣的話確實說的過去，為了原來的友好關係，契約精神定是不會隨便打破。
但這終歸是猜測。
監控畫面一次次的重播，室內又安靜下來。
楚天恩聽了大半天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問旁邊的人才知道個大概，怒上心頭，大喊一聲簡單，眾人都往他那邊看過去。
楚小筱還以為這臭花真能說出什麼人間福貴花來，不想是她期望太高，屏息等了半分鐘，等到他一句沒什麼東西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心臟病，她看是神經病差不多。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移開視線。
良久，嚴默起身穿外套，宋錦年問他去哪兒，他隨口回了句買飲料，便扣上外套帽子，拉好拉鏈出了門。
半個小時后，門被從外打開，一身黑衣的嚴默站在門口，一手拎着飲料，一手拎着……少年？
這是買一送一？
室內的人愣愣地看着門口的老鷹和小雞，不知該說些什麼。
“學姐，你真的在這兒啊。”小雞掙開老鷹的雄爪，撲騰着翅膀跑過去，“聽說你被人陷害，我又看不到你，都擔心死了。”
楚小筱避開小雞熱情的懷抱，啊的一聲小雞也被老鷹扔到一邊。
“覃躍，你怎麼在這兒？”
覃躍從沙發站起來，撓撓頭，很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嚴默同學帶我來的，剛好買東西碰上。他說知道你在哪兒，我就跟過來了。”
你確定不是被挾持來的？
楚小筱默，不忍揭穿這個事實。
反正她嚴重懷疑那句話的真實性！
“學姐，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不管多難，我都會幫你的。”覃躍說這話的時候，脖子根都在發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除了傻子。
“謝謝學弟。”
嗯，這傻子就是楚小筱。
似是為了表明自己真心實意要幫忙的，覃躍也很快加入其中，半響，眨眨不舒服的眼睛說：“監控怎麼一閃一閃的。”
“閃電。”嚴默給他讓了一個座位，他擺手拒絕，心說這怎麼好意思。
嚴默抬手一拎，他又像小雞一樣被拎到椅子上，他忙想要起身，卻被壓了回去：“坐這兒幫我擋輻射。”
滾蛋！
他不喜歡別人坐過的熱哄哄的椅子！
可學姐在這兒，覃躍只好忍氣吞聲，好好擋輻射。
“她是不是在說話？”覃躍湊近了一點看，“她的臉部肌肉好像在動。”
宋錦年將畫面放到最大，果然看到女生臉上微不可察的變化。
“那這是不是證明了前面我說的，是兩個人？”鹿延的心洶湧澎湃起來，突然很有幹勁，“女學生急急忙忙的交作業，忽然看到好友或同學偷試題，嚇的一愣。”
“偷題者知道女學生物理成績不好，以此為出發點忽悠女學生狼狽為奸。女學生難捨誘惑，決定同流合污，當做什麼也沒看到離開。”
說話間，監控又到了底，宋錦年將進度條往回倒。
這時，楚小筱咦了一聲，自己拿到鼠標，將進度條往前拉了一點，停下的同時，監控里出現另一個女生。
她撐着臉仔細看了一會：“我說她怎麼那麼眼熟呢，原來那天見過。”
“怎麼了？”宋錦年道。
“沒事，就好奇看看，反正離我們要看的監控也沒差幾分鐘，就當短暫休息吧。”
“毛病！”
“你又罵人！”
“學姐，你休息吧，我來幫你看。”
“那我去休息，你幫我看吧。”嚴默拍拍他的頭，也不等他答應，就倒在沙發上閉目眼神。
覃躍偷偷翻了個白眼，挪挪椅子，趴在桌上看。
十分鐘后。
“好像……她們放作業的地方一樣。”覃躍來回拉動進度條，左手食指敲了敲屏幕左下角。
在電腦前的，此時除了宋錦年，另外三人都是橫着坐在一起，這裏空間不大，幾人坐本就有些近。
於是覃躍這麼一指，鹿延反射性就湊過去，而楚小筱單手撐臉，腦袋微微向左歪着，如此一來，兩個人的頭幾乎挨在一起，這本沒什麼，但在有的人眼裏，事情可大了！
和他們交流融洽的鹿延莫名感到背脊發涼，拉上拉鏈還想繼續未說完的話，忽的頭頂一重，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被突如其來的外力往左送了幾厘米米，脖子差點沒扭斷。氣哼哼地回頭，然後就看到氣定神閑喝着奶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卻半個身子擠進他和楚小筱中間，用佔有欲極強的姿勢宣誓領地的好基友。
鹿延：“……”
無辜可憐又無助！
我擦，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宋錦年當他不存在，將視線落在電腦上：“不是好像，是確實。”
覃躍點點頭：“由此我們應該可以確定兩人是同學關係。哦，對了，前面的學姐應該是物理課代表，因為她剛開始是抱着一沓作業本進來的。”
“這能說明什麼呢？”楚小筱道。
“這麼看着似乎毫無關聯，但總覺得有點聯繫。”覃躍靠着椅背，睜大眼睛盯着時不時閃動的屏幕，半響，嘴角一揚，“找到了。”
“什麼什麼，找到什麼？”楚小筱咋咋呼呼的，把休息的人都吸引過來。
“怎麼了？”嚴默問。
宋錦年指指覃躍：“問他。”
嚴默又低頭看他：“怎麼啦？”
“我放大給你們看。”覃躍說著用鼠標搗鼓了兩下，因閃電而露出的手機掛件清晰可見。
楚小筱驚了：“學校是明令禁止在校期間將手機帶出宿舍的吧？”
“泄題的事在考完后才被人舉報的，這說明……”
“說明偷題者確實是直接用自帶的手機將題目全部拍下來，”嚴默搶過他的話，“但我們能看到的只是掛件，並不代表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手機，所以，要想讓它成為證據，還要找出可以證明這個證據的東西才行。”
覃躍道：“不太容易，因為那個學姐是在監控盲區，掛件出現也純是巧合，她就是用了手機，我們也看不到。”
“再找找，總會找到的。”宋錦年道。
監控開始集中在15:35:42～15:50:00的時間段。
掛在牆上的鐘滴答的走着，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雨，天氣昏沉，室內光線都變得微弱。
楚小筱回頭叫被擠在外邊只剩一雙眼睛倔強的盯着屏幕的花花開燈，而燈亮的同時也響起一陣激動的聲音：“閃光燈。”
幾人異口同聲的喊出這三個字，楚家姐弟面面相覷，彷彿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
鹿延道：“那天下午三點左右，天開始下雨，電閃雷鳴，從監控中也可以看到，室內光亮明顯偏暗，根本不足以用手機拍出清晰可見照片。如果不開閃光燈，那拍出的試題一定是不清不楚黑呼呼的。”
說到那天，鹿延就升騰起一股怨氣，他之所以對當天天氣記得那麼清楚，全都是拜宋好基友所賜。
物理老師上課上一半鬧肚子，放個天雷滾滾人間屁后扔下一句自習就跑了，普天同慶，該鬧鬧，該玩玩。
他打開遊戲頁面正準備大幹一場，不知哪個班的妹子興緻那麼高，竟然在上課時間唱歌，而且唱的還挺好聽，迷了一大片埋頭不知苦幹什麼的同學，他尋思着這聲音挺熟，但又實在想不出來。
剛選好英雄，入場倒計時中，教室忽然響起一串兒童歌，還是耳熟能詳的《兩隻老虎》。
鹿延熟練地操縱遊戲中的小人威風凜凜的跑敵方陣營割人頭，自己小聲跟着哼唱一句后心想鈴聲挺熟啊，好像在誰手機聽過，還沒來得及想出答案，椅子驀地被人一蹬：“上課，靜音。”
往前沖的小人瞬間拐到荊棘叢，食人花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小人的頭，嘎吱嘎吱的吃的津津有味。鹿延被隊友在世界罵慘！
全班的視線都從宋錦年過渡到鹿延身上。
他終於想起在誰手機聽過這鈴聲，也終於想起唱歌的聲音屬於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