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尋君心切
這白陽的心狠程度,可不亞於她的主子青子衿。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青子衿者,人性全無。
明映之起床尋到太子時,發現他有些恍惚,進一步打聽才知曉幻美人昨夜被太子賜死。
她無意間瞥見太子手裏緊握的東西,那種東西太熟悉了,那是妄生門的生帖。看來二殿下遇刺之事和鍾離凌脫不了干係,妄生門找上門來,說明鍾離凌動了離城的妄徒。太子明知兇手是誰,卻要幫着隱瞞,可見他的勃勃野心。
青子衿可真是她明映之的貴人,當年除掉五皇子,讓鍾離凌順利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又除掉她明映之的心腹大患,若是日後見着了,理應好好報答青子衿才是。
青子衿倒沒想那麼多,她做事圖個內心舒暢而已。
……
清閑殿內,鍾離伯君終於能自己起身。
鍾離伯謙一如既往早出晚歸,大清早便與匆匆進宮的上官聽寒撞了個滿懷。
“上官統領為何事焦慮,這日可不是本殿下沒長眼睛。”鍾離伯謙一把抓住上官聽寒的胳膊,打趣道。
“卑職魯莽,望七殿下恕罪。”
“罷了罷了,本殿下還是挺待見上官統領的。”
“若七殿下無事,卑職告退。”
“去吧去吧!”鍾離伯謙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等上官聽寒離去,又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
上官聽寒撤了守在門外的奴才丫鬟,大步跨進鍾離伯君的寢殿。
“殿下,屬下有要是稟報。”
“進來吧!”鍾離伯君合上裏衣,望向風風火火的上官聽寒。
“太子府的幻美人昨日被太子賜死。”
“聽寒啊!你是不是太閑了?人家的閨房之事,你也打聽?”
“殿下,那幻美人死狀奇特,像是妄生門的手法。”上官聽寒也不急:“屬下已見過她的屍首。”
“看來那夜刺殺我的人真的是離城妄徒。”鍾離伯君暗了暗眼眸,鍾離凌當上了太子,還是不肯放過他。
鍾離伯君也算是明白,心慈手軟只會是別人殺你的借口。為何青子衿如此殘忍,還是有很多人助她。只因她有絕對的實力,是人們忌憚且需要的。
青子衿,必須為他鐘離伯君所用。
寢殿外,鍾離伯謙悄然離去。
“青子衿?”他呢喃了一句,又恢復純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與過往的丫鬟打招呼。
青子衿不僅強大,還很神秘,如今恐怕只有上官聽寒見過她的真容,畢竟上官聽寒可是鍾離伯謙知曉的唯一一個被青子衿放過的人。
太子都敢招惹的女人,可真令人嚮往。
想到這裏,鍾離伯謙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疑惑。那日遇見了個無理還古怪的男子,可惜是男子,不然他還以為那人就是青子衿。
寢殿內的鐘離伯君是打定了招惹青子衿的念頭,待傷好之後,順着景浣房的瓷器順藤摸瓜,自會尋到青子衿的身影。
白陽完成了任務,便即刻啟程回景浣房。
率先來到青子衿的往生閣彙報。
“事情辦妥了?”青子衿站在窗前,淡淡地問道。
“啟稟少主,事已辦妥。”
“沒留下尾巴?”
“未曾。”
“鍾離凌可有在乎之人?”
“幻美人幻蓮。”
“白陽你錯了。”青子衿似笑非笑地望着崖下的白雲。
“嗯?”
“這次任務之所以沒有鬧大,是鍾離凌幫你掩蓋了。”
“他為何要這麼做?”
“所以說你任務失敗了嘛!”
“奴婢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白陽慌忙跪下請罪,雖不知錯在何處。
“起來吧!這也不賴你。”
“謝少主。”白陽舒了一口氣。
“鍾離凌需要我,所以掩蓋了事實,不然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全身而退?”
“窺探妄生門勢力的人多是野心勃勃之主。”白陽附和道。
“可偏偏這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太多。”青子衿嘆了一口氣:“日後需得低調些才行,吩咐下去,一年內,所有妄徒不得再接賞金貼,景浣房的瓷器需輾轉多方才能流出。”
“是,奴婢這就去辦。”
“黑月。”青子衿轉身望向在角落裏待命的黑月:“今日之事應當通報一下門主大人和齊先生。”
“是。”
青子衿望着崖邊的白雲,徒生出羨慕之意,自由自在多好。
她好像快要被天下人逼入牢籠了,弱小被人欺,強大被人惦記。
這世界,該如何自處才好?
近日心絞痛又頻繁了許多,自夢中那孩子死後,她這顆心總是惶惶不安的。
“這副身子怕是被熬枯了!”不知是疑問還是肯定,她身體抱恙之事,不可讓千蘭和齊問筠知曉。
兩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鍾離伯君終於痊癒了傷口,接下來得開始他的計劃了。上官聽寒將青子衿的藏身之處告知於他,那景浣山定有不少妄徒把守,若是冒然前去,還未見到青子衿便被妄徒拖死,這並非明智之舉。
他得想一個萬全之策。
想必青子衿已經安排新的妄徒進駐離城,他只要找到這些妄徒,通過他們傳遞信息,博取青子衿一些好感,他便少了幾成危險。
於是,離城的街市上,人們對於偶遇七殿下鍾離伯謙之事已經不再稀奇。新奇的是竟然會偶遇二殿下鍾離伯君,人如其名的翩翩公子,謙遜有禮,儀錶堂堂,主要是正妃之位還空着,可謂是離城名門望族閨房小姐的心上人。
同樣儀錶堂堂的鐘離伯謙為何不受歡迎?
大概是他自己故意破壞自己的英名吧!十六歲,既沒一個通房丫頭,也無妻妾,成天跟着一群大男人嬉戲玩耍,流連煙花柳巷也不碰女人。
這樣的人還真是令人懷疑。
不僅如此,還生得有些純真,用難聽的話描述,就是有些呆傻。
因為他總對別人笑得露出十二瓣大白牙,還做些無厘頭的事,在眾人眼裏,無能至極,幼稚至極,自然得不到姑娘的喜歡。
夏至已至,鍾離伯君還在暗自打聽離城妄徒的消息,他並不知曉青子衿壓根沒安排妄徒進駐離城。
今日,天朗氣清,鍾離伯君手執墨扇,與上官聽寒行走在離城的街市上。
兀地瞥見一氣宇不凡的俠客,盜走了某富商腰間的銀袋,兩人想也沒想便追着那人跑了二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