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試探三
越邈頓時臉色有些複雜,便說:“塗隊,我還是不麻煩你了,我……”
“你要走?”塗臨一下躺在沙發上捏着眉心:“小師弟你別這麼無情啊!我一個喝成這樣的你不照顧我一下嗎?好歹我也是你一個學校出來的師哥啊!”
越邈看着躺在沙發上的他確實挺不好受的,心裏軟了的躊躇道:“那我……留下。”
塗臨:“這才對嘛!朱沿他們以前也常來我這睡的,床上的東西都是剛換的,洗漱用品也有,所以別見外,明早還能一起去上班。”
越邈微微點頭:“那……你先把保溫盒裏的東西喝了,應該是解酒湯。”
塗臨懶散的閉着眼:“領導喝醉了,身為下屬是不是該親手喂領導喝湯?”
越邈聽后,靜默了幾秒后就去打開了保溫盒,勺子和碗都在第一層。
塗臨一聽動靜就立馬睜眼坐起來,趕緊握住越邈的手臂:“開玩笑的,我自己喝吧!”
越邈:“……”
塗臨看着他這話迷茫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起來:“那個,要不你先去房間裏,要洗澡的話睡衣那些東西都在的,很乾凈,我這喝的不多不用人照顧,其實就是讓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從這裏回單位都得半夜了你還怎麼睡好。”
越邈太聽話了,塗臨覺得從認識他到現在,自己無論說什麼他都沒反駁過,而且,關鍵是他長得也不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啊!
塗臨腦子裏浮現出越邈的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隨便給人一眼都能把人凍半邊的氣勢的臉…………
怎麼到他面前就這麼……奶。
越邈去了他指的房間裏洗漱后,塗臨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湯,自個也想不透的回房間洗澡去了。
夜晚,靜默的房間裏塗臨再次出現了睡眠障礙,在凌晨四點過的時候,身體動彈不得的感受到周圍灼熱的變化,他夢見自己房間成了汪洋大火燒了起來,而他置身其中卻絲毫動不了,那兩團火影朝着他尖叫的撲過來……
所有神經都緊繃的讓人一下驚醒,在黑暗中,塗臨喘息着的伸手打開屋子裏的燈,整個人渾身都濕透了的走進了浴室沖澡。
這個纏繞了他快十年的夢,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當年的那一場火災所發生的情景。
直到洗完澡后,塗臨才想起來今晚上越邈也在這裏,他看着時間,想着睡不下去了,卻感覺這屋子有點冷。
越邈第一次睡那個房間,因為上次朱沿來是七月份,被子還是單薄,洗了后也沒有拿厚的出來,他擔心越邈晚上冷,便輕手輕腳的去伸手打開越邈的房門。
房間門一打開,屋子裏透亮的燈光讓塗臨一震,他沒睡嗎?
但是當他走到床邊的時候看着越邈確實是睡着的,而且睡得很踏實,只不過他這渾身上下都還穿着自己的衣服洗澡后也沒換,竟然就這麼沒蓋被子的就睡了。
這麼冷的溫度,他不冷嗎?塗臨悄悄拿出一床厚被子,正要給他蓋上,被角還沒碰到他塗臨就只感到自己整個人被一道怪力扣着脖子壓下,胳膊痛的讓他皺眉的整個人臉朝下的被按在了床上。
在驚忙之中,他藉著燈光看到了越邈此時的神色,陰冷兇狠的神情幾乎像是一頭吃人的野狼,而這頭野狼散發出來的血性,幾乎可以說是直接讓人看到死亡的。
“他有特有條件下的暴力傾向……”老晏的話瞬間在他耳朵根便響起。
越邈有暴力傾向,他不信,所以試了幾次后更加不信。
可是現在……他被差點窒息的壓在床上時,他迷茫了。
越邈也在將他壓在床上那一刻清醒了過來,瞬間眼睛就變了的趕緊退開站在床下,眼神驚慌的看着塗臨:“塗隊,我…沒想到是你,我睡覺…我不喜歡床邊有人。”
塗臨也是堪堪吸了兩口氣才從床坐起來,盡量壓制着心底血脈翻湧的看着他:“這我家裏不是我是鬼嗎?”
越邈愧疚額垂眉:“對不起。”
看着他這乖順的模樣,再想着剛才他那狼性兇殘的模樣,塗臨無奈的笑笑。
“小兔崽子,敢跟領導動手了是吧!”塗臨跪坐在床上揉着手臂:“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能這麼不反抗的任你放肆嗎?”
越邈:“我……對不起,對不起。”
塗臨:“……”
不知為何,當越邈反覆跟自己說對不起的時候,塗臨內心的第一個反應是煩躁,第二個反應是心疼不想聽。
塗臨就這麼看着他:“沒怪你。”
越邈愧疚的神色依舊,走過來看看着他手臂:“塗隊,手,沒事吧!”
就這模樣,就算是有天大的火也發不起來啊!塗臨想,要是有天他對越邈真發火了,除非自己他媽的腦子有問題。
就在他這個受傷的人想要安慰一下打他的人的時候,倜然屋子裏傳來鈴聲。
是塗臨房間傳出來的,因為房子空間不大,所以這間房裏也能聽到。
“這個時候了,是誰。”塗臨壓着想安慰人的心去自己房間接電話。
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電話一接通就是一個人在風裏奔跑的聲音,聲音喘着氣,還是個女孩子。
塗臨眉頭一皺:“喂,誰?”
“是塗警官嗎?我叫欒微微,你知道我哥哥欒平對不對?”
“知道。”塗臨眉心皺着:“你要說什麼嗎?”
電話那邊是噼里啪啦的嘈雜聲:“我是他的妹妹,我---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我在天橋這裏,有人跟着我,我害怕,我……啊……”
電話里是一段很長的驚叫聲,隨後就掛斷了。
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了,塗臨一下就從屋子裏跑出來:“越邈,快跟我去找個人。”
此時越邈已經站在了客廳:“怎麼了?”
“欒平的妹妹,可能被人跟蹤了,她手裏有很重要的東西。”
兩人一起到地下停車場將車子開出去,此時是凌晨五點,到達天橋的時候,車子開過幾圈都沒見過一個人。
“下車。”塗臨打開車門,看着天橋兩側,左邊是公園,但是欒微微在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知道有人在跟蹤她了,所以,她要是想要求救,那就不可能去空無一人的公園。
前方不遠處就是幾個老衚衕居民樓,塗臨組指着居民樓的方向就趕緊跑過去。
漆黑的衚衕巷子裏沒有任何光線,寂靜的空氣里讓人後背一涼。
塗臨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和越邈一前一後的走着,幾條巷子縱橫複雜,塗臨正想說分開找時,回頭看了一眼越邈,這年頭就給打消了。
還是一起吧!這小子似乎認路有些困難。
越邈同樣打着手機燈,前後看着的時候,腳下突然提到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
是一部摔壞了的手機,屏幕全碎了,而上面還有……血。
塗臨拿過手機,臉色沒有任何錶情的低頭,果真在這漆黑的青石板地上,沒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幾滴血:“沒有凝固,很新鮮。”
兩人沒再說說話的沿着血跡穿過了兩條巷子,耳邊除了風聲就是彼此的腳步聲,黑夜裏像是撒墨一般的蔓延着,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響動從一旁的雜物堆里傳出來。
塗臨趕緊照過去,是一個塗料桶堆砌的角落,在黑色的在撥開了幾個桶后,一頭凌亂的女孩子弓着身子坐在牆角,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嚇人,似乎已經進入休克狀態的開始急促呼吸。
塗臨直接將手機甩給越邈將女孩抱了出來,女孩大約二十來歲,很年輕清秀的五官,她的腰間至整個牛仔褲間全是鮮紅的血,並且還在流。
越邈打了報警電話和120后,看着塗臨脫下了外套將女孩子放在地上按着她腹部的出血口。
“喂,清醒點,我們來救你了。”塗臨耳朵湊到女孩屏息下,還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越邈卻四處看着,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有人!!!”
“唰…”一陣翻牆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越邈聞聲就追了過去,身手極快的兩步上牆將正要翻牆走的人拉了下來。
誰知這人也是個練家子,單手掛在牆上就沖越邈一腳踢來,越邈抓着牆腰部用力的弓起雙腳踹回去。
兩人就在這牆上掛着纏鬥了兩分鐘后一起落到牆下。
塗臨藉著手機光看着,這人身量很高很強壯,是個頭有紋身的光頭,手裏還有一把沾血的西瓜刀,越邈將人拉下來后就和人打了起來。
越邈身上沒武器,只能靈活的避開他每一次致命的砍殺,然後尋找機會的和這人近身搏鬥,塗臨看着心裏一緊,奈何自己還抱着個姑娘給她止血,在看着那把西瓜刀每每從越邈身側劃過時他都無端的心顫。
越邈身法靈活,那人招招毒辣,拳腳之間若不是那把刀的阻礙,越邈早已佔了上風。
很快,越邈眼底一尖的在他刺過來時,盯着他的手側身避過一把抓住這人的手腕手掌一劈,刀瞬間從那人手掌被震到地上,越邈一個膝蓋給他頂到胸腔,不給他任何機會的一個反擒拿將人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