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女坊
“給我一起上！”賈少爺怒氣中燒，命令到。
只見滿屋子高矮胖瘦的男人都抄着茶壺，抄着板凳，抄着長刀，抄着一切一切他們所能抓來當武器的東西，皆齊刷刷向蒙寒他們撲來。
賈少爺更是自身側一彪形大漢手上取來一柄鐵鎚，甩着身上富態的肥肉向蒙寒他們奔來。
甘罱覺得形勢不妙，畢竟以少打多，便一面左擋右砍擊退一波波上前打鬥的男人，一面拉住蒙寒想要往賭當門外走。
甘罱拉住蒙寒，正一個輕功準備飛出屋外，只見自后側某處飛來一顆硬物，不偏不倚正打在甘罱腿上。那物雖小巧，卻力道恰到，恰是尋着甘罱筋骨打去。
甘罱受力摔倒至地上，蒙寒伸手去扶也跟着滾至地上。
蒙寒自地上莫起那枚硬物，竟是一枚銀錠！再往身側人影稀疏深處望去，只見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正坐在一群劍客的簇擁中。
蒙寒心想，想不到錢南城這小小的賭當里，竟藏了這麼些各式人物。
蒙寒正想起身上前去看這斗笠人的真面目，不想卻被追來的賈少爺一鐵鎚打在背上。這一錘怕是使出了這賈少爺全身的力氣，差點沒把蒙寒胸口一口老血打出來。
蒙寒生氣，起身回手對着賈少爺的肥臉上給出一巴掌，直打得他似被猛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自地上直轉，而後撲通倒地，口鼻流血，兩眼金花。
一個輕功，蒙寒飛至斗笠黑衣人身前，伸手就要掀開此人斗笠，卻被身旁無數劍客以劍刺來。蒙寒飛身躲閃，而那些寒劍卻不肯放過，齊齊冷森森向蒙寒飛身追刺而來。
這些人舞劍亦剛亦柔，出劍狠快。且眾劍密密交織，幾次與蒙寒兩臂交叉而過，幾次差點刺入蒙寒胸口。好在蒙寒的輕功也是了得，雖眾劍密佈交織，也寒光晃眼，卻被蒙寒依憑聽聲判位的方法逐一躲過化解。
蒙寒正納悶錢南城裏竟藏着這樣一群劍法了得的劍客，一邊對那帶斗笠黑衣人的真面目更感到好奇。
他伸手又要去掀那黑衣人的斗笠，手卻被一個劍客挑開，並押至背後。
“公子！”甘罱火速趕來救主。
而蒙寒，面對眾多劍光逼人的劍客卻豪不在意，他現在滿心想的就是這斗笠人是個怎樣的人物。竟能擁有這樣一群武功高強的劍客護在左右。
於是蒙寒自腰間取出方才自地上拾得的銀錠，猛的擲向黑衣人，直擊其斗笠而去。
只見黑衣人端坐着，忽而放下茶盞飛速舉起左手自面頰側一晃，那枚蒙寒以十足力道擲去的銀錠此刻便被他夾在中指和食指之間裏。
竟能接住我的暗器，且反應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蒙寒心中一驚，便知眼前坐着的絕不是個普通人物。
又見，此人黑衣袖口露出一隻寒閃閃的銀手環，他手腕上皮膚光滑白皙，看這細皮嫩肉模樣，像是哪個習武的官宦子弟。
蒙寒向那些劍客的主子使暗器，那些劍客便更不肯輕饒蒙寒，十幾柄閃着寒光的長劍皆直刺蒙寒胸口而來。
而甘罱此時也已飛身擋在主子身前，飛腳將那些長劍踢開。
眼見那些劍客變換陣型又要攻來，此時那位一直坐在椅上不動的黑衣斗笠人忽然起了身飛身而起。
蒙寒只聽見頭頂一個冷峻的聲音說了聲，“走。”
那一群劍客便毫不遲疑的收劍跟隨而去。
蒙寒心裏氣，因那黑衣斗笠人竟是踩在自己頭頂飛出賭當門外。自己堂堂牧野七尺男兒，何時受過他人這般侮辱。
蒙寒拉起甘罱追將出去。而屋外那黑衣人和那些劍客皆輕功落於侯在屋外的馬上，身影似一陣疾風一般奔馳着消失在錢南城的夜色里。
這時蒙寒還想追，便與甘罱各自扯了一匹馬，飛奔追趕而去。
而那賭當內的眾人，徒憑腳力追了一陣，終是趕不上，於是以那賈少爺為首的幾個喘吁吁，氣急敗壞，手指着大喊到，“不要讓老子再見到你們，老子大卸八塊了你們！”
“哈哈哈，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蒙寒狂笑，策馬與甘罱消失在錢南城的夜色里。
馬行了一程，蒙寒與甘罱在一處花柳巷外見到眾多俊黑駿馬，像是方才黑衣人一行所騎的馬。
於是蒙寒也停駐馬匹，欲向里一探究竟。
那花柳巷並不似蒙寒在牧野國或淵澤國所見的那般燈影繁華，而是極為低調樸實。
想來，上靈國如此不敬女子，那上靈國的花柳巷，女子的地位就更為低下了吧。
蒙寒抬腳正要進去，卻被甘罱一把攔住。
“公…公子，要不算了吧，咱們還是早點回牧野吧，花柳巷…咱們…咱們還是別去了。”
“不行！都追到此處了，怎麼可能此時說放棄？跟我進去，今天誰不進去誰就不是個男人。”
“這…這進花柳巷跟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係…”甘罱嘟囔着，因攔不住蒙寒，只得也亦步亦趨跟了進去。
這花柳巷裏只有一處酒樓，門額上寫着，罪女坊。
一進罪女坊，便見裏面昏暗閃爍的燈光。
再往裏走，在大堂中間有一個方桌，桌后坐着一個老態龍鐘的男人。
那男人見門外來了兩個年輕男人，便以沙啞而輕緩的聲音說，“過來，別站太遠。”
於是蒙寒主僕二人在燈影恍惚中走向那張方桌，並在桌前藤墊上坐下。
這張桌上放着若干被翻得泛黃的書部，立着一盞油燈，燈影晃動，照亮老者滿是皺褶的臉。
“二位要挑個怎樣的罪女？”
“罪女？何以這花柳巷裏住着的都是罪女，難道他們犯了什麼罪么。”
老者挑起眼睛，左顧右盼望着眼前的兩個有點面生的臉。啟口說，“二位不像是上靈國人士。”
“正是，我二人乃是牧野人，今日路過上靈，便至錢南城內採買些東西。”
“我這罪女坊可是屬於官家，裏面的罪女可是只借不賣的。”老者挑着多疑的眼睛看着蒙寒兩個。
“只借？不賣？”這倒是新奇，蒙寒倒是頭次聽到這樣的花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