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煞 星 第十九章 播種
白家院裏的什麼事兒都瞞不過白豆溫老爺,可有一個問題卻整整困擾了他二十多年,一直沒能想通。
兒媳婦舒曉梅溫柔敦厚,淑婉謙恭,克守婦道,家中里裡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條,那是多麼好的一個媳婦啊!可不知為何,到二十九歲那年才有了身孕,個中原由,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沒錯,問題就出在他們夫妻倆之間。
主要原因是舒曉梅對夫妻床笫之事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和恐懼心理。這源自於她小時候受到過一些不良的刺激。
在她童年的成長過程中,有一位奶媽時常看護着她。她們朝夕相處,感情深厚,就連夜晚睡覺,她也總是和奶媽睡在一起。
五歲那年,奶媽鄉下的男人過來看望她。夜晚,那個男人需要留宿,奶媽打算把她送到母親那裏,但她死活不肯。無奈之下,他們三個人只好擠在了一張床上。
有一天深夜,她正在熟睡,突然,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把她從睡夢中驚醒。她翻起身,藉著窗口投進來的月光一看,發現那個男人正光着身子壓在奶媽的身上。原來,這奇怪的聲音是來自奶媽略帶哭腔的叫聲和那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她以為那個男人是在毆打奶媽,急忙爬起來使勁地推搡,並用柔弱的雙手連抓帶撓,試圖把他們分開。弄了半天,那個男人死死壓住奶媽,就是不下來。不僅如此,他的動作還越發變得粗野,嘴裏還不住地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響,看上去又猛又狠。情急之下,她拾起地上的鞋子,在他的身上啪啪啪使勁地抽打。
那男人終於不耐煩了,一氣之下,把她一腳踹到了地上。
聽到她的哭號聲,奶媽急忙掙脫出來,跳下床把她摟在懷裏。哄了老半天,才讓她慢慢安靜下來。
奶媽點起油燈,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發現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她關切地問她:“疼嗎?”
她搖搖頭:“不疼。”
“好孩子!”奶媽摟着她,十分疼愛地摩挲她的後腦勺。
她忽然想起剛才奶媽痛苦的樣子,問:“疼嗎?”
奶媽非常認真地回答道:“很疼,疼得讓人都不想活了!”
“他為什麼打你?”
“因為他是我的男人。”
自此以後,舒曉梅非常痛恨那個壞男人。每次看到他耷拉着腦袋進來,耷拉着腦袋出去,白天一聲不吭,晚上十分兇狠,心中就特別來氣。
她暗暗發誓,長大以後不要男人,如果有了,也絕不讓他這麼粗野地折磨自己的身體。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十九歲那年,她實在熬不過父母,一頂紅蓋頭,一乘大花轎,稀里糊塗就來到了白家。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她嫁給白玉泉之後,一直沒有身孕,這可急壞了全家人。她和白玉泉都十分明白,要想孕育出新的生命,必須得把種子播到土壤中。他努力做過多次嘗試,但她從不讓他侵犯自己的身體,雖同床而不同枕。
怎樣才能把種子播進土壤里呢?兩人經過長時間的實踐與探索,終於找到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辦法,那就是“撒播”。
他倆這一“播”就是十年,可一粒種子也沒發芽。
萬曆三十一年秋,也就是白青雲和甘毳出生前的那一年,舒曉梅帶着小翠回了一趟娘家。
舒曉梅回娘家以後,白豆溫父子倆的生活起居就主要有大丫鬟郭月娟照顧。
前面曾提到過,甘毳的母親郭月娟出嫁之前在白家大院裏當丫鬟。由於她勤快乖順,大院裏的人都親切的稱呼她為“娟子”。
這幾日,白玉泉一直在忙着收儲秋糧。由於自家莊園裏田產較多,這秋糧有佃戶交來的,也有長短工打下的,反正每年這個時節都夠他忙一陣子的。今天,他又勞累了一天,晚上很想洗個澡,娟子丫頭心領神會,早早燒好了熱水。以往,少奶奶洗澡都是由她伺候,少爺洗澡又是少奶奶親自服侍。今天少奶奶不在家,伺候少爺洗澡的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晚飯後,她在浴室內點上油燈,將燒好的熱水倒滿浴盆,把浴巾搭在盆沿上,一切準備停當后便悄然退出。
此時的白玉泉帶着一身疲憊,匆匆脫掉衣褲,赤條條溜進浴盆,一股溫潤舒適的感覺霎時浸透全身。他閉上雙眼,十分愜意地躺在馬槽狀的浴盆內,盡情享受着水中的樂趣。
娟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一刻也沒消停,胸脯像揣着一隻兔子,怦怦亂跳。她雙手挽在一起揪住胸口的衣服,緊張得在地上走來走去。心想,白家少爺是她愛慕已久之人,由於整天陪着少奶奶轉,一直苦於沒有親近的機會,今天機會終於來了,可自己是一個姑娘家,又如何做得出來呢?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伺候少爺洗澡是下人的份內之事,何不藉此機會為他搓澡,看他做何反應。這樣一想,便刻意修飾妝扮一番,換上桃紅色單衫,桃紅色單褲,滿面桃紅地提着一桶灑滿花瓣香氣撲鼻的熱湯,輕輕推開浴室房門走了進去。
娟子丫頭的突然闖入讓白玉泉十分慌張,於是,他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下體。但娟子並不避諱,徑直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將熱湯倒入浴盆,然後閂上房門,不由分說地挽起袖口,將袖子向上一捋,滿臉羞紅地幫他洗浴。
娟子平時服侍少奶奶洗浴手法十分嫻熟,今日卻變得笨拙起來。她渾身顫抖,汗津津氣咻咻,雙手胡搓亂摸,顯得毫無章法。
白玉泉起初有些驚慌,慢慢的便鎮靜了下來,並逐漸放鬆身體,開始細細品味着這奇妙的感受。
娟子在他的心目中是個乖巧伶俐,模樣俊俏,腰段豐滿誘人的姑娘,此時貼近來看,更是柔媚動人。
在騰騰的熱氣中,她媚眼含情,酥胸微露,雙乳鼓鼓地向前突出,嫵媚的手指帶着嘩嘩的撩水聲在他的周身上下遊走。
這種極富挑逗性的撩撥,就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世也難逃此劫。
他心旌搖蕩,難以自持,猛然半蹲起身,雙手一攬,將她款款摟進浴盆。她驚“呀”一聲,本能地在水中撲騰了兩下,隨着嘩啦啦水響,她慌忙起身背對着他做出逃離的樣子。此時的他伸出雙手抓住她的褲腰試圖將她扯回來,這一扯,倏然間把她的褲子扯到了腿彎處。渾圓而飽滿的臀部霎時像涼粉坨子似的展露在自己眼前,一股熱血頓時直衝腦門,強烈的刺激進一步激起他高亢的慾望和衝動。急切中他將她濕漉漉的衣褲盡皆挎去,抱起來跨出浴盆,將她平展展放倒在浴室內的更衣床上。
看着她豐腴瑩潔的玉體,他已感覺招架不住,便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分開她的雙腿慌亂地動作起來。
她閉上雙眼,大口地喘着粗氣,迫切地等待着那一時刻的到來……
可是她等了半天,只聽見他的喘氣聲和悉悉索索的動作聲,她的身體卻沒有那種預想得到的感覺。她微微抬頭,睜開因灼熱而發紅的眼睛一看,發現他雙手抱着自己下邊的根器在不停地撫捋摩挲着,卻不知道進入她的身體。
“你在幹嘛呢?”她嬌嗔道。
“我在……播……種。”他氣喘吁吁地說。
“播種?”
她一時無語。
沒想到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竟然對夫妻床笫之事渾然無知!此時的娟子暗自揣想,怪不得跟少奶奶結婚都好多年了,始終不見懷孕生子。這怎麼能跟播種扯到一塊兒呢?要作比擬的話,貼近一點兒的也應當是配種。
她雖然不曾接近過任何男人,也從未讓別的男人碰觸過,但從牲畜配種的樣子來看,男女床笫之事也應當如此。
娟子來到白家做丫鬟之前,其父母開着一個小小的配種站,主要依靠家畜配種維持生計。有時候父母忙不過來,她也會去搭把手。長期的耳聞目染,讓她從牲畜配種的過程中慢慢得到開悟和啟發,漸漸的諳曉了男女纏綿之歡。
在一個倒霉的夜晚,她家的飼草料莫名地燃起大火,良馬、種牛、種豬、叫驢,連同三間房屋一夜間全都燒成了焦炭。最主要的是還把別人家送來配種的牲畜也給燒死了,為此欠下了一屁股債。
為了還債,她以五十兩白銀的身價來到了白家。
她對白少爺心儀已久,但始終不敢表露出來。今天,夜半孤床時的臆想即將變成現實,她決不放過這個機會。
她雖然是初次做那種事,顯得十分羞怯,但看到少爺如此的笨拙,火燎燎難以抑制的慾望讓她不得不厚着臉皮幫助服侍和引導。
她半撐起身子,雙腿環抱在他的后腰,輕輕打掉他的雙手,自己動手捉住他那發燙髮硬的根器對準自身的位置,身子猛然向前一送。
異樣的觸感和輕微的刺疼讓兩人不由得一同大叫。
她頓感眩暈,軟軟地躺了下去。
白玉泉感覺那東西好像進入到了該去的地方,使得他渾身頓時舒暢無比,欲仙欲死。他開始大力躬耕,使得她柔軟的腰身像水蛇一樣不停地扭動,嘴裏也嗯嗯啊啊地大喊大叫。她的叫聲讓他倍受鼓舞,信心更足,直弄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也讓他平生第一次徹徹底底的暢快淋漓了一回。
一陣抽搐過後,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這莊稼還可以這樣耕種!也許這種耕作法就是點播吧?嗯,點播比撒播好,撒播時種子外露,容易風乾,若把種子點播到土壤里,保濕又保墒,更有利於種子生根發芽。他想,我喜歡點播。
“娘子,我會點播了,以後我也要在你的土壤里點播。”他喃喃道。
“你在說啥呢!”娟子扭動了一下疲憊的身子,睜開惺忪的眼睛輕聲問道。
“沒你的事,寶貝!”
他高興地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自此之後,他倆整天攪在一起,顯得親親熱熱,白豆溫並非沒有察覺。“下人嘛,睡就睡了,這有何妨?誰家都這樣。”白老爺這樣想。
兩個多月後,兒媳婦舒曉梅終於回來了。
她回來的當天晚上,白玉泉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她上床。久別如新婚,這沒的說,很快,他倆親熱地摟到了一起。
寬衣解帶之後,備耕生產算是匆忙就緒,他倆又要和往常一樣,開始辛勤耕作了。但這次他改變了播種方式,不再撒播,而是選擇了點播,是在趁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他鋒利而堅挺的犁鏵猛然間掀開了她溫軟潮濕的泥土。她驚叫一聲,積壓已久的恐懼心理在刺痛中讓她本能地反抗起來,推搡當中雙手在他胸脯狠抓了一把。他強忍着燒辣辣的疼痛,用健壯的身體將她死死壓住,靜靜地等待她從惶恐中慢慢地走出……
沉睡的大地終於被喚醒,讓她漸漸有了充實舒暢的感覺。悄悄的,她將隔在他胸前的手抽了出來,輕輕摟到了他光滑的背上。
他開始躬起身子淺耕深翻,她也開始挺起火熱的胸脯積極迎合。在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在這戰天鬥地的辛勞耕作下,他們終於在這片肥沃的土壤中播下了成熟而休眠已久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