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天地骨

一百二十三、天地骨

棧道的最下面並不是什麼奇特詭異的地方,而是一扇門。

那扇門就在虺龍鏡的正下方,我們站在這裏,從這個方向往上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見鏡子的背面,按照以往對於鏡子的認知來說,背面應該是封漆之類的東西,可是這東西的背面居然也是一面鏡子。

它甚至還可以反射出我們手電的光,而在光線中,那一團巨大的黑霧就被困在鏡子裏,一隻巨大的瞳孔來迴轉動,死死的盯着我們這些入侵者。

“這就是初?怎麼我在下面也能看見它?它不是應該在頂部嗎?”我問阿杜,這算是我最近距離的一次,看見那個東西,它的確是無影無形。

“咚咚咚。”黑暗中彷彿是感受到了我們,那面巨大的虺龍鏡徒自的搖擺了起來,青銅鏡體撞在山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音。阿杜說初並不是倒映在鏡子裏的,而是被施咒鎮壓在了那面古鏡中。

看着那團黑霧,我忽然想到當初在黑竹溝裏面,我們所經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初”搞的鬼?

我問阿杜,那照他這麼說這面鏡子也是來自於虛時代的產物咯?阿杜搖了搖頭,說:“鏡子不是,但是初,一定是來自於虛時代的東西。”

隨着我們的交談,很快那面鏡子沉寂了下來,我腦海里回想着胡茵蔓與阿杜所說的話,把視線重新放回到了眼前的這扇紅色大門上。那是一扇拱形的血紅色大門,沒有一點裝飾以及雕刻的痕迹,通體深紅,其上裂紋遍佈,像是孕婦肚子上的妊娠紋。我想這門應該是某種玉石,我伸手摸上去,古玉光滑如絲,入手冰涼,彷彿是一塊巨大的冰層。

“這是血玉,那種紅叫做血沁。”胡茵蔓看透了我的想法,對我說道:“血玉不是指一種天然玉,是翡翠、和闐玉,還是黃玉等諸類,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這些石頭想必是在鮮血中浸泡了許久,才有這種血沁的。”

“嘖嘖,用這種東西做門,真的是捨得下血本啊!”

“裏面估計應該是地宮了。”胡茵蔓打着手電往前走去,裏面是一條石磚墓道,墓道的兩側扎滿了毛竹製成的長矛,上面是吊著鐵鏈的燈盞,石磚上畫滿了各種各樣古老而神秘的儀式繪圖。

我們三人沿着墓道一路往前,不遠處耳邊響起了水聲,而隨着聲音的逐漸清晰,一個洞穴出現在了墓道的盡頭,我們走過去一看,發現那洞穴中有一個地洞,地洞通往地底深處,裏面深不見底,唯一可以聽見的是巨大的水流聲,而那地洞的一旁有一處棧道,棧道蜿蜒而下,我神情恍惚了一下,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因為這裏居然和······居然和······海昏侯地宮中的景象是一模一樣的。

我和胡茵蔓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不就是海昏侯古墓中,其地宮的原型嗎?一眼看來,兩者居然相差無幾,只是這裏地洞的周圍被用木欄圍了一個圈,我趴在木欄上往下看去,漆黑的地洞很快被我們的手電照亮,地洞中是巨大的深潭,潭中有一塊巨石,石頭上鎖着一個白色的東西,此時地洞之下水霧縹緲,手電的光線無法徹底穿透那些霧氣,所以底下的那東西怎麼也看不清楚。

而往上看去,我們的上面則也是一個漆黑而空洞的空間。

上下皆空。這整座山就像是一個被掏空了的牛骨,不,應該說是一根下水管道來的更加貼切,要是現在上面就水流沖刷下來的話······。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一個奇特的想法,便問胡茵蔓:“我風水不好,但是這麼看來,這種地宮的佈置極其有可能是源自於一種風水。不然的話不存在兩座年代不同的古墓,採用了同一種建設方式。”

胡茵蔓托腮冥想着,聽到了我的問題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龍樓寶殿勢難攀,此處名為太祖山。若祖端方孫必貴,亦須剝換看波瀾。尋龍點穴,不論到哪兒都是看山尋龍,這看山則是需先看一方之祖山。由高大祖山,再看其支脈的多少與走向。你記得我們找到海昏侯的地宮翻過了幾座山嗎?”

“翻過山?”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麼問起來這出,心想這胡茵蔓是不是傻了,那時候我們不是還陰海之上嗎?陰海上坐落着巨大的石柱,石柱上建有宮殿樓閣······等等·····,“對啊,陰海之上的巨大的石柱,不就與我們來到這裏看到的雙乳峰是一樣的嗎?那也算是山?那麼如此看來······。”

“沒錯,是異曲同工之妙。巒頭風水論輩份是:太祖山、少祖山、祖宗山。尋龍看祖宗,有了祖宗,才有子孫。沒有祖宗,哪有兒孫?”

“那我們從陰海進入······三座,我想起了陰海之上有三座石柱山。”

“少祖山、祖宗山還有最後一座太祖山。這裏也是一樣,《撼龍經》中說:“須獼山是天地骨,中鎮天地為巨物。如人背脊與項梁,生出四肢龍突兀。”這太祖山應該就是龍脈中的天地骨了,也是山體靈氣匯聚的地方,無怪乎‘方’會蟄伏在這個地方。”

胡茵蔓一邊說,一邊用手做了一個上下的比劃,我想了一下,沒錯,這地洞上下皆空,不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天地骨豎立在山體之中一樣嗎?

“這地方風水中叫做天地骨,因為其‘骨’中空,上通水流,下暢風氣,是屬於極品龍脈,按古人與方士的說法,埋在這裏的人,死後必是羽化成仙。”

原來還真有這麼回事,我點了點頭,意表清楚了這裏的玄機,

那麼······

所以······

那下面的地方想必和海昏侯的地宮一樣,一定是擺放着夜郎王的靈柩了。

正想着,此時地底深潭之中傳來了“嗚嗚”的聲音,那是風吹過洞穴的聲音,我知道下面的洞穴里有無數個流淌着水的口子,風就是從那口子裏灌進來的。

“你說當初給海昏侯建造地宮的人,是不是就是出自於夜郎國?又或者說是來自於虛時代的人?”我想了想說道。

“那個幾乎要變成龍的傢伙?”胡茵蔓和我一樣想到了那條燭陰大蛇。

“這下面不會也是一口龍棺吧?”

“搞不好還真是。”胡茵蔓看了我一眼,讓我往下走去。

我們沿着盤旋而下的棧道一路往下,棧道是石頭做的,兩邊則是天然的洞穴,洞穴中果然有水流出,我們走了一半的距離,發現越往下洞穴中冒出來的水流就越大,此時已經有大量的飛流,如同是瀑布一樣從我們頭頂劃過,透過水霧最後落入下面的深潭之上。

又走了10多分鐘,我們終於穿過了縹緲於地洞之中的水霧,來到了這地洞的下端空間。

在這裏手電的光線視野極好,我們打着了身上所有的光源,向著下面看去。

“看還真有口棺材。”阿杜的視線好,指着下面說道。

“哪兒?”我與胡茵蔓搭着棧道的扶手,整個人前傾靠在上面,伸出半截身子往下看去。

“刺啦”一聲,阿杜丟了一根冷煙火下去,加上盛大的光源,恍然間這裏明亮的如同是醫院的手術房一樣。

沒一會兒,我們就看清楚那下面的情況。發現果不其然,這裏的佈置簡直與鄱陽下面的那個地宮一模一樣,在潭水之上,也有一個自溶洞邊緣延伸到水中的巨大石台,而那石台的中央同樣也放着一口棺材,而當我們我們正面看見那口棺材的時候,卻是一個一個的都瞠目結舌了。

因為棺材的外槨是一具白色的骨架,它足有近於10米之長,頭骨高仰,上有二角,身體兩側有一節骨頭從腰部的們置叉開了出去,腹下有四隻爪子,到時是生的小巧,各有三指,尾部一節節的由粗變細,到底分開兩端。

是一具龍骨,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不過這口龍骨棺槨並不是完全的,那些骨架殘破的散開在平台上,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東西給碾壓過一樣。就連內棺的棺材蓋子也被掀開了,我們站在高處打着手電往下看去,發現那棺材的裏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屍體,屍體不見了。”胡茵蔓發現了什麼對我說道。

“這是······這是武鳴乾的?”我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應該不是。”阿杜說道:“誰沒事抱走一具屍體啊!”

“那屍體呢?”我問他。

“走了,已經走了。”這個時候棧道下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那具古老的屍體已經化龍離開了這裏,帶着所有關於虛的秘密。”

“誰?”我打着手電往我們的直下方看去,只見那棧道下的石台上正坐着一個人,那傢伙背靠着山體,雙腿一高一低的放着,嘴裏叼着一支煙,右手拎着一個WMF的不鏽鋼酒壺,酒壺裏沒了多少酒,搭在右腿上一搖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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