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木燁放學後跟莫晴柔一起走出校門。

“你不用收拾東西？”莫晴柔疑惑。

“收了，在包里。”木燁神秘兮兮地看着她，“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大寶貝？”

木燁說完去掏書包：“Jiang~雙十一超豪華文綜三合一套卷，外加虐身虐心數學攻。”

莫晴柔很想裝作不理她。。

謝澤從校門出來剛好撞見了這一幕，也將她們的對話悉數聽進去了。

嗯，掏大寶貝的動作要領掌握得還可以。

他拳頭遮住嘴邊的笑，掩飾地咳了一聲，徑直走去停車場。

送走莫晴柔后，木燁站在公交站里等車。五點多的車，坐到家應該是9點多10點了。

看這公交遲遲不來，她想離開去買點吃的，又怕一走公交就來了。薛定諤的公交，讓她很是猶豫不決。

謝澤從停車場出來后就撇下譚若飛和陳嘉直奔學校附近的蛋糕店。牛奶麵包蛋糕統統拿一樣，裝了滿滿一大袋后。

毫無疑問，謝澤的出場讓公交站的人都揚起了八卦之旗，就差鑼鼓喧天，眾人齊聲呼喊：“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的畫面了。

木燁看到謝澤出現是有點訝異的。

謝澤一條大長腿支撐着地面，對她說：“拿着。”

“啊…哦…”木燁反應過來，從他手中接了過去。

圍觀群眾變身一群酸酸甜甜的檸檬精。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家？”木燁問他。

謝澤卡殼了。是啊他怎麼知道的呢。沒人告訴過他，但他不小心就聽到了呀。有多不小心呢，大概就是耳朵裝上天線那樣子的不小心。

其實謝澤自己也明白，所有與木燁有關的巧合，都是念想了許久的安排。想靠近，想接近，從這一點上來講，他跟同齡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也正是因為平時已經留意她的行跡，他才能在樓梯口替她解圍，才會有後面自然而然的交集。

謝澤避開問題，轉了個話題：“要不我送你回家，有車車哦。”重型機車配合地響了兩聲“叭叭”。

“沒事，車車很快來的。”

謝澤挑眉，學我說話，有意思。

公交站的人早已經有人偷拍，上傳到學校的論壇：“謝草身邊驚現女性！謝飛情變定錘？”圖片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謝澤的身影輪廓。

譚若飛百無聊賴坐在在校門口一家小賣部等着謝澤司機。陳嘉因為要趕培訓已經先走了。

翹首企盼的光陰總是過得格外地慢。無聊空虛之際，他上了論壇刷着自己的粉紅史。

刷新了一下，新發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點進去一看，像素模糊，但能認出來是謝澤和木燁的身影。

好傢夥，我說怎麼去得這麼久！

譚若飛頓時找到樂趣，披着馬甲混入帖子下面聚集的一群檸檬精。

木燁在時不時瞟來好奇目光下有點局促不安。但謝澤看起來似乎不受影響。

“那行吧，你在這等，我去接阿飛。哦對，上車后告訴我，要是車沒來又反悔了還可以叫我當司機。”輕描淡寫，半認真半玩笑的語氣。

“嗯再見。”木燁揮手。

謝澤戴上安全帽準備啟動車子。

“等下！”木燁示意一下手裏的手機，“我沒加你好友。”沒聯繫方式待會怎麼報平安。

要不是因為謝澤此時被安全帽遮擋住表情的話，木燁抬頭就能發現謝澤不自然樣子，又帶着點賤賤的，得逞的得意。

掃碼，加好友。好了，搞定。謝澤關閉“么耶耶”的名片界面，向她告別後揚塵而去。。

過段時間，公車也開來了。木燁拿着謝澤給的東西，上了開往海殷區的公交車。而不遠處，謝澤也停在綠化帶邊看着她上車。

起風了。

每逢這個入秋的點，B市沿路的楓葉通通浸染上了紅墨，城外郊區河畔的荻花繁茂與之遙相呼應。涼風帶過枯萎的楓葉，帶過不戀根的茅荻，摶扶搖而上天。從B市上空俯視，頹敗的紅與暗灰的白相互交織，蕭瑟不已。

但謝澤並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如今這落日勝似春暉，涼秋已不再是涼秋，更恰如三月溫陽草蔭飛。

—

夜漸深，公交越來越靠近家的站點，車上原本擠着的人越發地稀疏，最後只剩下零星的幾個分散在車廂的角落裏。

木燁周轉了一次車，實在耐不住餓，在車上吃完了謝澤給的麵包和牛奶，現在飽暖後有點昏昏欲睡。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快速移動的路燈，變形的路燈就像是城市的光纖攝影圖，光影不斷向後延伸，延伸成一條線。

燈光下的綠化帶植物仍然鬱鬱蔥蔥，雖然偶爾也摻雜着些枯黃的葉，但是不多。

這是一座沒有秋天的城市。從夏天到冬天，有時候等了一個月都等不來，有時候僅僅需要一個夜晚就能完成從短袖到羽絨服的過渡。但木燁已經習慣了這樣子的天氣，也愛上了這樣子的天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漂泊許久的旅人，在異鄉的某天想起了老家封存在地下的老酒，於是再一次不管不顧地踏上歸家路，就像當初心無旁騖地坐上開往異地的那座列車一樣。

木燁身子往前傾，手抓椅子，把自己的頭頂在手背上，剛正想着眯一會兒，就聽到了顧光生的聲音：“這姿勢，要是來個急剎，你的脖子很容易斷的。”他說得很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顧光生校服掛着一側的耳機，此時正手撐杆子站在她位置旁的台階。他看了眼女孩一臉懵逼的樣子，心想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呆萌。

“介意我坐這裏嗎？”顧光生指着木燁旁邊的位置。

“沒事，你坐。”木燁反應過來，把自己的書包放到自己的腳下。

行到路深處，公交車車廂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顧光生坐在車廂後方，無意一抬頭，就看到了木燁向前傾的背影。

她脖子後頸露出的一抹雪白，和散下來的碎毛，在光的映襯下，宛如靜態的人物寫生畫。

“班長大人你也回家？”木燁問。

“嗯，回我外婆家。”顧光生坐下，把背包掛在前面的椅背上。

“唔，我還以為你節假日也學習呢。”

“學的。我帶了發的卷子。”

“嗯……”

“你住哪裏？”

“海淀區。”

“咦！我國慶去跟拍的比賽也在海淀區。”

“跟拍？”

“嗯。我外婆也參加了。”顧光生想起老婆子在電話里說三番兩次說擔心攝影師不專業，非得要自己過去跟拍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外婆真是與時俱進！你也懂攝影？”

“過得去。”

“你跟拍的比賽是如意小區舉辦的那個？”木燁猜測着說。

顧光生反問：“你怎麼知道？”隨後反應過來：“你家就在那裏呀！”

“嗯。”

“那正好了，剛好可以看你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