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計劃
王宇明明已經打定注意不再理會秦靈羽了，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在古玩店裏還是忍不住留意秦靈羽有沒有來。
一直等到到晌午他也沒見到秦靈羽的身影，這個秦靈羽不會放他鴿子了吧？正好！反正他也不想捉鬼，王宇鬱悶的想着。
這時候店裏進來了一個客人，王宇一看是一個白須飄飄，身穿道袍的老人。這古玩店的客人穿古裝的也不少，可是你還別說，這老人穿上古裝看上去還真有點得道高人的味道。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王宇立刻迎了上去問道。老先生抬眼看着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回答他。
他看的王宇直發毛，王宇心裏想這個老先生怎麼這麼奇怪，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就在王宇不知所措的時候，老先生開口說話了，“你不認識我啦？”那說話的聲音清脆婉轉，分明是少女的聲音。
“秦靈羽？”王宇試探的問了一聲，他已經查覺出了聲音的主人，可是他看着老先生那滿是皺褶的臉，實在不敢確認的。
“噗呲”老先生，不，是秦靈羽發出了一聲笑“就是我啊。”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王宇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老人的身形，容貌，氣質沒有一處與秦靈羽有半點相似。他觀察了半天最後還是沒看出一絲破綻的王宇感嘆道：“你這個是易容術嗎？這也太逆天了吧!”
秦靈羽被他一直盯着也沒有不好意思，蒼桑的臉龐上笑容，那笑容如果是在少女的臉上就是嬌俏可愛，可是在一個古稀老人的臉上就有些違和了。
“什麼易容術啊，不過是個小把戲罷了。也就能騙騙你們這些普通人，只要是遇上同行認真看上兩眼我就暴露了。”秦靈羽擺擺手謙虛道，他們通靈師一般都是以氣息辨人的，像她這樣只改變外貌的根本沒用。“不說這個了，我們先辦正事吧。”
聽到她提起正事，王宇就想起之前他的決定，於是他轉開目光也沒有回答她的話。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的秦靈羽不滿道：“你是想後悔了？”
“我可從來沒答應你要幫忙的。”王宇滿不在乎的拭擦着柜子上擺放着的鼻煙壺。
“你！”秦靈羽氣憤的一跺腳“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你真的不管馬老闆的死活？”
聽到了秦靈羽的話，王宇的眉毛不由的皺了起來。他從小什麼鬼沒見過，可以說他見的鬼都可以寫一本百鬼志了。雖然是有不少怨氣不散的惡鬼纏着人但是他從來也沒真正見過鬼害人，哪怕是看上去最兇狠，怨氣最深的鬼也沒有表露出害人的意思。所以即使秦靈羽說了惡鬼會傷人，他也沒有當一回事。
“鬼真的會害人嗎？”王宇遲疑了一會兒后還是問道，其實他心已經動搖了，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幫秦靈羽解決了惡鬼也是個好事。
秦靈羽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說“要是鬼不會害人還要我們通靈師做什麼？難道我們用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時間學習研究通靈法術就是為了和鬼嘮嗑的嗎？”
這話也確實在理，王宇已然是信了七八分，“可是我也不會抓鬼啊，能幫你幹嘛？”
“你過來”秦靈羽招招手示意他靠近點，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就這樣......”
“這樣真的可以嗎？”王宇聽完后詫異的看着秦靈羽問道。
“你就照我說的做，剩下的就交給我就好了。”秦靈羽自信的表示“你就放心的去找他吧。”
她一邊說一邊從包里取出了一個錦盒遞給王宇，“你去的時候把這個送給他，他那個葛朗台肯定不會拒絕你的。”
“你要給他送禮？”王宇驚詫道“你這樣會虧本吧。”
王宇不認為秦靈羽會無償幫馬老闆，畢竟這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放心。”秦靈羽不以為然的回應“這些都會在他身上收回來的。”
王宇點點頭沒有再說。
正好今天王宇只上早班，而且這天下午上課的老師又從來不點名。於是王宇當天下午就翹課去了隔壁馬老闆的店鋪，隔壁的生意比他們家好多了，至少店裏還有一兩個客人。
“唉，小王啊。你怎麼有空過來我這了。”馬老闆看見王宇迎了上來，臉上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
王宇也笑着道了好，然後把秦靈羽給的錦盒遞給了老闆，“這個小玩意是送給老闆的。”
“送給我的？”馬老闆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這不年不節的給他送什麼禮物。
“對啊，一點小禮物罷了。”王宇打開錦盒，裏面躺着一個水頭和雕工都不錯的玉觀音吊墜。
馬老闆一看就心動了，但是他並沒有接，“你怕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要鄙人幫忙吧？”
王宇撓了撓頭，“什麼都瞞不過老闆你。”他打量了一下架子上的寶貝，忍住尷尬硬着頭皮指着一個青銅器問道：“馬老闆，我可以借下你這把青銅刀嗎？”
馬老闆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那把青銅刀放在架子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刀身平直而刀鋒上翹刀背上還有着齒紋，即使古刀表面已是銹跡斑斑，卻也無法完全掩蓋住那些神秘古老的花紋。
這刀確實是真品，而且年頭不少，它大概是來自商朝的祭祀刀。現在市面上的商朝刀具甚是少見，馬老闆的這把刀也是偶然得到的。但是古兵器本來就是冷門的收藏品，而且祭祀刀具就更是冷門中的冷門了。所以這把刀就成了代銷品了，已經在架子上擺了好一陣子卻無人問津。
不過即使這把刀再冷門，它也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玩，若是把它借給一個沒什麼交情的小夥子，馬老闆也是不放心的。
馬老闆的猶豫正中王宇下懷，雖然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有點過分，但是他還是說道：“我請了個高人做法，那個高人說一定要用古刀才行，我這才厚着臉皮來找老闆借刀。老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可否借你裏屋一用，我們就當著你面做法。”
王宇說完看見馬老闆有所意動，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絕對不會損壞你的東西的。”
這個要求對馬老闆來說也不過是個舉手之勞，王宇又是鄰居還很識相的送了禮物。所以馬老闆心裏已經準備好答應他了。但是他對王宇所說的高人有點感興趣，於是馬老闆說道：“小王你可別怪我這老頭子多嘴。你這是有什麼難事要請人做法啊？”
“嗨，最近睡覺老是鬼壓床，白天肩膀還特別沉，大師說可能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王宇臉不紅心不跳的扯着謊，“請大師來做個法，就圖個心安。”
馬老闆聽到王宇說的癥狀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和他一模一樣嗎？“那你說的這個大師靠譜嗎？”馬老闆貌似隨意向王宇問道。
“大師是我的房東大嬸告訴我的，聽說是個有真本事的。上次大嬸家的小孫子一直高燒不退，醫院也沒辦法。大師說他是被纏上了，於是就做了個法，結果那孩子馬上就好了。”王宇神秘兮兮的回答道“據說這個大師能通鬼神，那些鬼根本不敢惹他，就是神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馬老闆本來是不會相信這種大師的，但是看王宇說的一本正經的，馬老闆也有點半信半疑了。這鬼神一事本就邪門兒，說不準真的有能人異士能和它們溝通，甚至是消滅它們。
“行吧，那你什麼時候來？”馬老闆欣然同意了王宇的請求，至於他有沒有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可以嗎？”王宇問道：“大師今天正好過來了。”
得到馬老闆允許以後王宇就把在外等候的秦靈羽叫來了。
隨後只見秦靈羽捻着鬍鬚仙氣飄飄的走了進來。王宇向馬老闆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說的大師出雲先生。”然後轉身向秦靈羽說道“這位是這家古玩店的馬老闆。”
秦靈羽一揮手中的拂塵向馬老闆作揖道“在下出雲見過馬老闆。”
秦靈羽扮的出雲先生看着起碼有古稀之年了，馬老闆哪敢受他這一禮，於是他趕忙回了一拜。
馬老闆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心中暗暗感嘆這位老先生相貌不凡。光是看着就像是得道高人，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秦靈羽被他看着也沒有半點不自在，不慌不忙的問道：“請問何處為做法之所?”
馬老闆一下回過神來，一邊伸手引路一邊道：“大神這邊請。”
“有勞馬老闆了。”秦靈羽拱手謝道。王宇和秦靈羽隨着馬老闆進了裏間。
裏間其實算是馬老闆的辦公室和休息室，裏頭就擺着套辦公桌椅和一張為了方便馬老闆休息的單人床。雖然是古玩店，但是裏間並沒有擺設太多古玩，就只有辦公桌上擺着一兩件擺件。
本來就不寬敞的裏間除開擺放桌椅和床的面積就不剩多少空閑地方了。馬老闆只得把辦公桌收拾出來給秦靈羽方便使用，再把盛着青銅刀的錦盒鄭重交給了秦靈羽。
秦靈羽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她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了蠟燭，硃砂，符紙等物。秦靈羽又問馬老闆要了些報紙鋪在桌上，然後將準備好的東西一次排開。接着她從包里取出一小玻璃瓶的水和硃砂粉末混合調勻，再用毛筆蘸着硃砂水在符紙上寫寫畫畫。只是這畫的東西讓一旁的馬老闆和王宇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在秦靈羽把符紙準備好后，她點燃了兩根蠟燭，然後把畫好的符紙擺放在蠟燭之間。她手上不停的變換手勢，嘴裏還小聲念叨着什麼。
半刻鐘就這樣過去了，就在馬老闆一頭霧水的時候，那張符紙竟然就在沒有人接觸的情況懸空漂浮了起來!馬老闆一臉震驚的看着那張符紙飛到了離桌子半米高的地方停住了。
一旁的王宇的表情也是驚訝的，但是他卻不是因為符紙漂浮起來而驚訝的。他分明看見了一個小鬼就在符紙的下面。在見識了秦靈羽的本事後，他終於確定秦靈羽真的可以通靈，甚至還可以讓鬼為她所用。這對王宇來說也是個好事，秦靈羽的本事越大就越有可能解決他眼睛的問題。再說了就算她不行說不定她還認識什麼其他通靈師可以解決呢。
符紙停止上升後秦靈羽一把取出了錦盒裏的青銅刀衝著符紙劈了下去。
王宇見到那個小鬼直接被一刀劈成了兩段，旁邊的兩根蠟燭也在鬼消失的那一刻熄滅了。最讓人震驚的是桌上的報紙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暗紅色血跡。
儘管馬老闆也算見過世面，但是還是被突然滅掉的蠟燭和血跡給嚇到不知所措。如果說滅掉的蠟燭可以解釋為被刀帶出的風刮滅的話，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用刀砍符紙會出現血跡。這張符紙漂浮在半空中，底下不可能有墊着什麼東西。而桌子和報紙都是馬老闆自己的東西，秦靈羽也不可能提前做好手腳。
難道世上真的有這些不幹凈的東西？馬老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雖然他早有懷疑自己被纏上了，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那些江湖術士。馬老闆越想越覺得幫王宇這個忙值得了，或許這位出雲先生的正好能幫了他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