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
慕容汐不再廢話,直接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帶下去,依庄規處置。」
一旁久候的家丁立刻將兩個婢女帶下,慕容汐頓時覺得自己處理這件事情有些偏頗。其實他一開始也是認定衣晚香有罪的,只是鬼使神差的願意聽她澄清,才讓真相大白。這種情況已經悖離了他一向公平公正的態度,令他不由有些氣悶。
他很清楚是什麼影響了他。
她的表現一再推翻他的偏見,這個女人的身影,在他心中已不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揮去的了。
不明白慕容汐杵在那裏不言不語是為什麼,不過他算完了他的帳,現在她可要算她的帳了。
「喂,我的事還沒處理完呢,你們兩個就啞火了?」她才不管他們懂不懂什麼叫啞火,她毫不客氣地指着奉朝剛。「這傢伙把我打傷,要知道我才剛康復,現在傷上加傷,他拿劍指着我,更傷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靈,你說要怎麼辦?」
幼小脆弱的心靈?慕容汐挑了挑眉。「你想怎麼樣?」
「你放心,我不要你百兩黃金,也不會要求打回去,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趁着這個機會,她如果不進一步拓展她在這慕容山莊的勢力範圍與影響力,那她就不叫衣晚香了。
「什麼事?」
「我要求下次我管束下人時,你和他,都不準管。」她看着兩個男人,斬釘截鐵地道。
「不……」慕容汐本能的想拒絕,但話到了嘴邊卻又戛然停下。
他如果連思考都沒有就否決了她,那是不是又犯了和剛才一樣的錯誤?未審就先判了她的罪?
衣晚香倒沒有他想得那麼多,聽到一個不字,她連忙做下保證。
「我知道你想拒絕,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做的處置對山莊只有好處,絕對公平公正,如果危害到慕容山莊,隨時歡迎你來找我。何況我身邊還有春花看着,你也不怕我亂來。」
慕容汐深深地望着她,似乎想看出她有幾分認真,而衣晚香也不幹示弱地瞪了回去,原本該是兩道犀利的目光,卻在交會的時候不知道產生了什麼反應,那種凌厲的氣勢漸漸軟化了下來,兩個人都不想再這麼針鋒相對下去。
「好,我答應你。」慕容汐斷然道。
衣晚香當下樂不可支,喜悅毫不掩飾地浮現在她臉上,慕容汐見她如此喜形於色,原先的那一絲鬱悶似乎也莫名地被她的笑容化去。
「莊主……」奉朝剛卻是覺得不妥,還想再勸一句。
詎料,慕容汐卻是搖了搖頭。
「你放心,就答應她,在我眼皮子下她還翻不起什麼風浪。倒是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奉朝剛往身後看。「看來你麻煩不小啊!」
奉朝剛一個回頭,便看到春花幽怨又氣惱的目光,他冷不防打了個寒噤,春花卻已經掉頭離開,不理他了。
衣晚香得到了慕容汐的同意,代表着她有了管束下人的權力。
觀察了幾天之後,她找來了府里幾個重要的管事商談,即使他們都不喜歡衣晚香,對她也算是客氣,唯獨管家李伯對她的邀請充耳不聞。
雖說李伯是府里下人的大頭目,但衣晚香可是得到慕容汐特許的,更不用說在地位上她比李伯高多了,既然那個老頭不鳥她,那她也懶得鳥他了,直接大刀闊斧地開始了她的改革。
首先,她換掉了那些態度傲慢、疏於照顧主子的下人,又把慕容寧寧身邊那些會輕視侮辱她的婢女們全部砍掉,找來態度誠懇勤勞又細心的。同時,她幾乎把府里下人們的長處都調查了一遍,再將他們的工作重新分配,使其適才適所,最後還制定了一些規範,讓下人們不敢再偷雞摸狗,苟且度日。
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原本下人懶散傲慢、混水摸魚的慕容山莊,像是煥然一新,連空氣都清新起來。
而這一陣子,慕容汐為了打造一把客人要的頂級兵器,在鑄造坊里待了超過一個月,直至今日才得閑回慕容山莊看一下。
當他一進大門,院裏原本長勢亂七八糟的樹木花草都修剪得整整齊齊,而地上一向積得看不到路面的落葉也清掃得乾乾凈凈,害他一時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現在是一大清早,按常理說慕容山莊裏的奴僕應該都還在睡懶覺,這種事他往往睜隻眼閉隻眼,如今他才剛進來,已經看到府里的奴僕幹活幹得熱火朝天,送早膳的送早膳、晾衣服的晾衣服,連巡邏的守衛都儀容整齊地走來走去,精神奕奕。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由詫異地問身邊的奉朝剛,不過奉朝剛一直都是跟在他身邊的,估計他也不知道。
果然,奉朝剛搖了搖頭,同樣有些茫然地看着這一切。
「不管了,先去看看寧寧。」慕容汐一邊狐疑地打量四周,故作鎮靜的點頭回應那些向他問候的下人,臉上還不能有異狀,否則讓下人知道他這莊主也不明白莊裏的變化,不是糗一個字能形容的。
他拐了個彎,來到了慕容寧寧的房前。
這個可憐的孩子總是鬱鬱寡歡,他明明心中疼愛,卻不知道要怎麼和她溝通,也不曉得她需要什麼。而他工作繁忙,在府里的時間不多,間接造成了下人的懶散,所以他抽空來看看她,已經是他所能想出表達父愛的方法了。
在他的想像之中,寧寧現在應該一個人在房裏,這府里的廚娘不會特別製作孩子的餐食,她的早膳還需奶娘特製,所以這孩子可能正蓬頭垢面的坐在亂七八糟的床上,等着奶娘回來替她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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