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
慕容汐的衣袖被衣晚香拉着,手裏還抱着慕容寧寧,心中不由起了絲異樣感,好像真正的夫妻就應該是這樣子的,為了一件事同心協力。不過這種錯覺,很快的就被他甩去,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慕容寧寧的傷。
更令慕容汐驚訝的是,衣晚香救治慕容寧寧的手法極其熟練,她要他先不急着塗藥,將慕容寧寧整個浸泡在水缸里,輕輕的在水缸里除去慕容寧寧的衣服,並輕聲細語地安撫着她,同時,她也要春花舀水慢慢倒在自己的傷口上緩解傷痛,衣晚香極有耐性地幫兩人用冷水清洗了一刻鐘左右,才向慕容汐討要治療燙傷的藥物。
「這什麼葯?功效是什麼?」這時的衣晚香,已然完全拾回了現代的專業,看着手中深紫紅色的藥膏,不弄清楚絕不隨便用藥。
「這是生肌玉紅膏,主葯是當歸及紫草,佐以白芷、血竭、甘草等葯,在麻油內浸泡后,以白蠟調製。」慕容汐不知怎麼地竟知曉了她的用意,也很快地回答了。她表現出來的沉着,使他不由自主讓她主導了這一切。
衣晚香點點頭,她雖然不是中醫科的,但也多少了解一些,他說的類似現代常用的紫雲膏,可能成分或多或少有不同,不過對輕微燙傷的確有不錯的效果。
於是她不再廢話,命人取來乾凈的紗布,用了葯后便輕柔地開始為慕容寧寧及春花包紮起來,動作俐落乾脆又非常迅速,看得慕容汐眼睛一亮。就算他來做,也做不到更好了,甚至他都不知道還有如此實用的包紮方法。
他的鑄造坊不時有人燙傷,如果他能將這手法學去了,或許能更快的減少傷者的痛苦,也能更迅速的痊癒?
不過,衣晚香可沒給他太久的思考時間,處理好兩個人之後,好整以暇地走到了慕容汐身前。「好了,現在可以來算帳了!」
待慕容汐和衣晚香回到院子內,奉朝剛已帶着兩個一臉委屈的婢女前來,甚至看都不看衣晚香一眼,對着慕容汐沉着臉說道:「我已經問清楚了,她們說是這女人突然上前,假裝不小心推倒她們,結果她們撞到了端着熱湯的春花,湯才會燙傷了小姐和春花。」
「你相信他說的?」衣晚香也沒理會奉朝剛,她早就覺得奉朝剛對她超多意見,根本無法溝通,所以也不準備與他爭辯浪費時間。
「你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以前的慕容汐,應該馬上就認定了衣晚香的罪,但現在他聽從了內心的聲音,應該給她一個機會。
在現代無罪推定是法治國家與聯合國國際公約保障的基本人權,可這裏居然是有罪推定,果然不愧是落後的古代!衣晚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證明什麼?我好厲害,好棒棒喔!一個打她們兩個耶!」
所以這是承認了?奉朝剛不由動怒,抽出了劍又指向了她。在這女人傷癒之後,他總覺得自己很容易被她激怒,以前她還算是怕他對她動手,只要他亮劍她就會服軟,但現在她不知仗恃着什麼,居然屢屢向他挑釁。
慕容汐當然聽出了她的嘲諷,淡然說道:「你當真不怕奉朝剛的劍?」
「如果慕容山莊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地方,那我也認了。」衣晚香對於自己總遇到一些不用腦子的人覺得萬分無奈,她聳了聳肩,同樣回給了奉朝剛厭惡的一眼。「拿開你的劍!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劍指着我!」
「朝剛。」慕容汐聲音微冷,他一向不太干涉奉朝剛行事,但這次他卻隱隱覺得奉朝剛先入為主的成見是錯的。
奉朝剛漠然地收回了自己的劍,但這不代表他就相信她了。
「這還差不多,至少這院子裏除了我,還是有人有腦子的。」衣晚香諷刺了他一句,她要在這慕容山莊求生存,可不是苟且偷生,而是要憑自己的能力佔有一席之地,所以她絕對不能軟弱。她瞪着奉朝剛,「既然你真的傻成這樣,那就讓她們兩個和我對質,如果我有錯,我就站在這裏讓你捅上幾劍我都沒話說!」
「好。」慕容汐說道,她強大的信心,其實已經讓他相信了八成,不過基於她先前劣跡斑斑,他仍然沒有說出自己的判斷。
衣晚香來到兩個略顯緊張的婢女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兩個說我推你們?」
她雖然沒當過夫人,但護理長也當了好一陣子,那種管束下屬的氣勢還是有的。
那兩名婢女一個瑟縮,其中一個訥訥說道:「是……的確是夫人假裝不小心推我們,我們才會撞到春花的!」
兩名婢女交換了一個眼神,另一個像是鼓起勇氣,硬着頭皮道:「就算夫人要屈打成招,我們也是這麼說。」
「很好,你們也知道我這個夫人可以屈打成招?」衣晚香簡直要感謝她們的傻了。「所以我要害你們需要假裝不小心推你們?我直接找人把你們吊起來打就好,還要裝模作樣的害你們?」
「我……」那兩名婢女這才發現自己的證詞似乎漏洞不少,如果剛才只是演戲,現在就是真的緊張了。
衣晚香可不給她們辯解的機會,「還有,這個院子裏伺候的侍女也就住着一個春花,你們既不是花匠,也不是粗使下人,進到這院子來做什麼?我就算盤查你們也情有可原吧?」
「這……」兩名婢女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恐。
「而且,你們一定覺得我名聲差形象壞,不管說什麼莊主都不會信,對不對?但是莊主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春花。」
衣晚香嘆了口氣,這次沒再對着兩個婢女咄咄逼人,而是轉向了慕容汐。「你不要告訴我春花不是你的人,依你對我敵視的程度,不可能讓我一個人在府里沒人監視,所以春花說一句,勝過我說一百句,你不如直接問她。」
其實不用問,慕容汐也知道結果了,不過他更驚異的是她的態度。春花是他們派來監視她的這件事並沒有泄露給她知道,而她顯然已經看出來了,卻從來不表示抗議或憤怒,這是代表着她覺得自己做的事沒什麼怕人知道的?還是認為自己的手段有把握瞞過春花?
春花與她幾乎朝夕相處,他不相信衣晚香有什麼舉動會是春花不知道的,所以她表現出來的坦然,切切實實的令慕容汐驚訝了。
這個女人的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只是這樣的改變是真是假,慕容汐持保留態度。
他的目光望向了春花,點頭示意,而在春花出現后,一旁一直面無表情的奉朝剛,臉色突然微變,目光竟是不敢望向她。
春花吸了口氣。「夫人說的沒錯,不是夫人撞她們,夫人甚至沒有碰到她們,而是她們故意來撞我,害我灑了湯,燙到了小姐,然後她們又嫁禍給夫人。」
那兩名婢女聽到春花是慕容汐的人,早已臉色慘白,再聽春花的指控,已經抖得如同篩糠,腿軟站都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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