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將何盈盈從醫院送回家已經是晚上11點左右。
拗不過何盈盈,今晚馮洛德仍要住在這裏,為了保險起見,她的手機被鎖在客房的抽屜中。
望着自己手中觸手可及的抽屜鑰匙,馮洛德也頓覺手心冒汗,雙手不禁微微地發起抖來。
而這一切的緊張感也都來源於他的預感,今晚很有可能會發生什麼古怪事情的預感。
馮洛德在心中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這樣差不多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了吧。”
馮洛德洗漱過後,將燈全部關閉,倒在客房的床上,他今天真是太累了,本想睡個好覺來緩解疲勞,此時耳邊卻陡然傳來了一聲大提琴的演奏聲。
“真是奇怪,我從來都沒有在這棟房子內見過任何樂器!”
馮洛德輕輕地推開隔壁主卧室的門,門並未鎖上,從門縫中可以看到正在熟睡的何盈盈,由此可見大提琴自然不是她在演奏。
“整棟別墅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絕對不會出現第三個人,那到底是誰在彈奏大提琴呢?”
脊背的汗珠岑岑地往下滾落,那種驚恐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尖銳的演奏聲再一次傳來,這讓馮洛德清楚地記得兩天前發生在客房內的詭異經歷。
那天的鏡子中出現一位拉着大提琴卻看不到五官的女人,和今天一樣,彈奏的樂曲都是“同命相連”。
馮洛德循聲往樓下走去,將樓道和大廳的燈光逐個打開,藉此來壯膽。演奏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距離地下室越近,演奏聲就越清晰。
“應該是在地下室沒錯。不會是小偷溜進來了吧……”
馮洛德輕聲嘀咕着,他想不通小偷為何其他貴重物品不拿,偏偏要去地下室彈奏大提琴呢?他不怕打草驚蛇被發現么?再說,既然有彈奏大提琴的技能,又何必鬼迷心竅地私闖民宅呢。
通往地下室的門就在大廳的左側,由於需要清掃的緣故,所以並未鎖上,馮洛德從旁邊拿起了拖地用的拖布桿,藉此來壯膽,一步步地走向昏暗的樓梯。
何盈盈曾帶我參觀過地下室。地下室總共有兩層,樓下一層是車庫所在的位置,再往下的第二層放置着一些雜物,不過東西擺放得很是雜亂,也就沒進去觀看。
穿過車庫,來到二層,馮洛德打開門口的燈光,那微弱的燈泡照明也僅僅只能勉強看到屋內擺放的物品,好在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終於有了一絲光亮,演奏聲隨着燈光的開啟而戛然而止。
地下室的面積並不大,大約50平米左右,這裏擺放着很多廢置的電器,還有幾個厚厚的包裹。
馮洛德在地下室內來回地踱步,依稀記得在最內側的角落曾看到過一個大提琴箱,他走過去並將箱子打開,覆蓋在上面那曾厚厚的灰塵嗆得他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他將略微沉重的大提琴握在手中輕輕地撫摸着,即使被放置在箱內,裏面的灰塵也還是不少,顯然它已經被擺放在這裏很久了。
“剛才我還聽到有人在彈奏的……灰塵這麼多,看來不見得是這把琴。”
馮洛德將大提琴輕輕地放下,卻有一張照片從琴弦內的側夾層中散落到地面上,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馮洛德將照片拾起,在微弱的燈光映照下可以看到照片內有一對依偎在一起的情侶。兩個人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女人十分漂亮,剪短而又清爽的髮型;男人長得很是英俊,挺拔的身高,右手握在女人的肩膀上。
從女人髮型的長短可以判斷她並非何盈盈,這對情侶應該就是張香月和她的丈夫喬民宏無疑,他們的合照馮洛德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也提醒了馮洛德。
“喬民宏與何盈盈結婚這麼久,我甚至沒有在卧室內看到兩個人的結婚照。”
他猛地想起小孫口中,張香月曾告訴他,喬民宏很是奇怪,經常會去地下室翻箱倒櫃。
馮洛德只見過張香月這一個外貌與何盈盈酷似的女人,喬民宏又成了這兩個女人共同的丈夫,他心中湧現出了一團不可解釋的疑問:“喬民宏接近何盈盈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為什麼要經常到地下室來?”
這時大提琴的演奏聲又響了起來,距離馮洛德非常近,他自然聽得極為清楚,條件反射地望向拐角的大提琴,並沒有任何異常,琴箱還在原地。
“你是人還是鬼?敢不敢給我出來!”
馮洛德用這一聲大吼來驅散心中的恐懼,演奏聲再一次地戛然而止。“啪”地一聲,燈泡突然碎裂,就像上次客房玻璃碎裂那般突然,他緊忙雙手護住頭部,所幸碎片並不多,並未受傷。
整個地下室黑漆漆的一片,馮洛德摸着黑走出了地下室,回到大廳,手中還握着拿在手中的那張照片。
清晨,馮洛德仍是心有餘悸地將昨晚的經歷告訴了何盈盈,她看了看照片,很平靜地回答道:“我的丈夫曾經是張香月的經紀人,有這張照片並不奇怪。”
“他原來是張香月的經紀人?”馮洛德驚得大呼。
“在張香月突然失蹤之後,他就辭去了經紀人的職務,在電影公司做到了管理層的位置。我和他在一個電影宣傳會上相識,第一次見面就聊起了張香月,後來就逐漸熟悉了。”
馮洛德對她的疑惑程度也開始逐漸下降,由此看來喬民宏是藉著經紀人這個職務的便利才與張香月勾搭上的,那這張照片是不是作為亡靈的她想要表達什麼訊息呢?
正當馮洛德處於沉思中時,何盈盈“嚶嚀”一聲躺在他懷中,用那雙嫵媚的眼睛望着他,馮洛德不禁心神一盪,卻也不敢對視着她的目光。
“我想請李繼涵老師到地下室看看,那裏邪門得很,恐怕是有什麼髒東西在作祟。”
何盈盈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地望着他。
“昨天並沒有播放‘同命相連’這首歌,卻依舊出現小提琴自己演奏這種邪門事兒。我們應該請李老師過來看看,他應該有做法驅邪的本事。”
馮洛德有些惶恐地重複了一遍。
何盈盈表情木訥,好像對是否請李老師做法對於她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李繼涵得知此事後倒也十分爽快,在接過電話不到半小時內,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這裏,並聽我們訴說近幾天發生的一系列詭異經歷后。
他若有所思地道:“這幢房子是一幢陰宅,會有許多邪祟的東西干擾你們正常的生活。只不過我並不知道它們的最終目的?”
“最終目的?這是什麼意思呢。”馮洛德問道。
“有的靈體是生前遭受極大痛苦而死亡的,他的怨念非常地強烈,所以就比尋常靈體更容易影響他人,而這就是陰宅為何恐怖的原因。”
“因為那些靈體不願意輕易地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影響到生活在現實世界的人類對么!”
李繼涵點了點頭:“說的很對。很多靈體都是如此,不過每個靈體的執念也不盡相同,有的想讓住戶離開,不要驚擾到自己;還有的想要抓替身,讓自己得以重新投胎。”
他講的道理十分地清楚明白,馮洛德大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要做一場驅邪的法事!何女士不要在待在屋子內,由小馮作為我的助手就好,你一個瘦弱的婦道人家根本對抗不了這裏的邪祟。”
何盈盈答應在地下一層的車庫內暫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