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功不可沒
何雲檸也跟着回憶着。
賈仲海接著說道:“那個時候,即使外面的陽光和煦溫暖在我看來也似乎如同窮秋一般令人厭煩至極的,我想逃離到一片沒有人認識我的幽靜雅緻之處,讓自己的心隨着風自在的飛起來,那麼輕,那麼輕,如果能飄上雲端就好了,無奈,現實的環境之中卻有了太多的細雨如愁。”
何雲檸其實也不能完全沒有知曉與理解那個時候賈仲海到底是怎麼遭遇與心情,只是聯想起了自己曾經命懸一線的時候,其實心中也是惶恐不安的,好在都能化險為夷了。每一段經歷都是堆積成現在的自己不可或缺的元素,如果時間可以倒退,那麼在那個時候想一想,仍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何雲檸對賈仲海說道:“賈仲海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可是已經發生的事兒也是過去的不可改變的,那麼也只能如此吧。”
賈仲海認同的點點頭。過去的事情也只能讓它飄然遠去,無論以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那些過往,也無力去改變曾經發生的事實了。愉悅也罷,憂愁也罷,都是一種經歷了。賈仲海雖然一番感慨萬千,但是對與何雲檸這樣的合作還是很看好的,因為何雲檸開出的價碼還是雙方都會贏得良好局面的樣子,賈仲海於是認真的思謀着後來的打算,想了一會兒便說要告辭了,告辭的時候告訴何雲檸,過幾日說不定就會有了合適的人選推薦過來了。
送走了賈仲海,慕雲茶社又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有時候覺得忙一點兒也是挺好的,因為很是充實,雖然疲憊一點兒但是卻又覺得睡得很香。
不過,現在的何雲梅就似乎沒有那樣的自在了,除了忙碌之餘,還是惦記着那一番深深的情感也還惦記着那一段沒有給出的解釋,這種心情是算作矛盾么,或者這樣的詞形容出來也不是很恰當。這樣的感覺也許與那個時候夏思佩還是不知道自己傾慕之人便是自己的素未謀面的丈夫的時候那種心情有些相似之處,可是細細想來卻又不太一樣。那個時候的夏思佩,彷彿是看着春日花瓣如同蝴蝶那輕盈盈的翅膀,點點微紅的花瓣上似乎是喜氣洋洋的紅燈籠,微微金黃的花瓣好像是少女第一次喜悅的帶上金簪子,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教人過目難忘,可是清晨伴着朝陽看到這些是那麼的繁盛,花團錦簇,為何傍晚十分隨着夕陽西下看到的便是沒有多少花朵的枝頭了,夏思佩能有的只是一聲嘆息,嘆人間竟然有如此多的陰錯陽差,而這樣的陰錯陽差卻又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這段夏思佩的感情糾葛是雲開月明。現在的何雲梅似乎是兩番心思,彼此沒有交織在一起,可是又似乎勢必要交織在一起,好像是一張網,那麼兩股線編織成的一張網,倘若一根線能夠舒緩出來了,另一根線才能成為真正的紅線,那種牽着男女姻緣的紅線。
何雲梅對着那飛着的小燕子發獃,何雲檸問她在想什麼。何雲梅告訴何雲檸,看着燕子穿梭在那簾幕之中,這不是它們的舊巢,它們的老家在哪兒,似乎誰也不知曉,不過現在的狀態還是很好,燕子雙伴,帶着新鮮之感東顧西盼,接着輕輕鬆鬆的飛過花梢之邊,尾巴好像是剪刀一般,減開了花朵的倩,然後燕子又飛過充滿了芬芳氣味的小路之邊,似乎是在比賽着,又似乎在嬉戲着,那樣子的充滿了快樂,它們似乎只有喜,卻不懂得人們的愁,倘若自己變成一隻小燕子,那麼該有多好呢。何雲檸告訴何雲梅,說不定小燕子它們也有自己的愁怨呢,這裏算是新巢,但是誰又知道它們是不是想念舊巢呢,那舊巢是不是已經有了一層蒙蒙的灰塵了,那細雨綿綿的時候是不是那裏也會潮濕呢。想來也是,誰也沒有辦法能夠真正的體會誰的心境,先不說是不是認同了,能給予理解那便也是不錯的了。
賈仲海辦事倒是速度極快的,才過了沒有多久,便推薦了兩個人選過來,賈仲海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並沒用隨着一同前來。他寫了推薦信箋,介紹了她們的基本情況。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過往的經歷也只不過是經歷而已,僅僅從這樣從前推斷之後,也未必是準確的,誰也不能抹殺人的多樣性與發展性的,如果僅僅從此而看,那就是過於武斷了。
何雲檸看着信中所言,心想,真的是正方兩方面都被他說了,處事也是老道了,一旦這是合適的人選,那麼賈仲海公子就是功不可沒了,可是一旦覺得不合適了,賈仲海公子也算是事前提點過了,也怪不得他了。
何雲檸打開賈仲海的推薦信,只看了兩個名字,其餘都是沒有閱讀的,她自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得當,總是想試一試,哪怕這是一種徒勞,也是想儘力試一試。賈仲海公子推薦的兩位姑娘年紀相仿,一位名叫苗素玉,另一位名叫邵淑墨。
何雲檸撇開了那關於她倆的介紹的東西,想着營造出來一些寬鬆而融洽的氛圍,閑話了幾句家常之後,接着問道:“兩位姑娘,初次來慕雲茶社,我對你們的過往也沒有什麼了解的,現在想問問你們自己的情況,還有對茶社的了解之處。”
邵淑墨站在離着何雲檸比較近的地方,便首先發言了,她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從她關於茶葉的認識了解,到自己研究品茗的心得,又從關於對待不同客人的不同講究,再到關於茶社佈置的體會,似乎都是那麼的頭頭是道,不過也都是一些主流的見解,倒是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不過看來也是做足了前期準備的。
何雲檸滿意的點點頭,問道:“請問邵淑墨姑娘,原來是靠什麼謀生的?”
邵淑墨回答道:“何雲檸姑娘,不瞞您說,我曾經是一戶大戶人家的丫頭,原來東家富足的時候,茶水供應什麼的,都是我負責的,採買、烹制等等,說來也是得心應手的,後來家族中有些沒落了,富貴不在,大家便出來了。”
何雲檸點點頭,心中想起了何府的曾經,這是多麼的想像。接着,她又微笑着問苗素玉,說道:“苗素玉姑娘,你也說說看吧,你曾經都做些什麼的,對茶社的認識又是如何?”
比起來邵淑墨的能言善道,苗素玉更加的言簡意賅,她說道:“何雲檸姑娘,我的經歷那是很簡單了,我在家鄉中,是在茶園做事兒的,採茶之類的活是做慣了的。我是因為想到外面看看,多多漲漲見識,才出來的。”
何雲檸笑了笑,心中想着,走出去到外面看看,這是多少閨中女兒美好的願望,能夠真正邁出這一步子的不管結果是怎麼樣的,那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心中也贊到賈仲海公子還真是有本事,找到的人都是跟茶葉相關的,不論怎樣,總是上手都會快一些,熟練一些的。不過,何雲檸的慕雲茶社初建的意義,根本也不是真正的茶社,不過是藉著茶社的名義來看看來來往往的人群,有沒有自己要找的人,所以才會有了很多的推陳出新的活動出來,為的也是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着那份執着的思念,為了奶奶孫德音,為了自己。這樣的慕雲茶社,恐怕也不是苗素玉真正的想找的開闊眼界的地方,也不是邵淑墨想找到的另一個長久穩妥的棲息之所,這些也不便說破,索性就這樣平靜的相處着吧。
晚上的時候,何雲梅問何雲檸,是不是要把苗素玉與邵淑墨她們都留下來,何雲檸坦白的說自己的想法確實是這樣。何雲檸告訴何雲梅:“現在人多一些,每個人的功夫就顯得能輕鬆了一些,也緩解一下往日的勞累之苦吧。如今新來的兩位姑娘是不是真的合適慕雲茶社,也是未知之數,邊做邊看吧。”
“那,檸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賈仲海公子會如此幫着慕雲茶社?”何雲梅問道。
何雲檸說道:“這裏自然是有賈仲海公子的好處可言的,不然誰願意做虧本的買賣的。梅兒姐姐,是有什麼擔心之處嗎?”
何雲梅說道:“我想,咱們畢竟擾亂了賈府中與何府聯姻的計劃,他們會不會心存怨恨,存心想着報復什麼的?”
何雲檸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道:“我想應該不會這樣的,如果報復,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算算也是不值得,所以還是放寬心看吧。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何雲梅問道。
何雲檸道:“據我所知,現在何府與賈府也建立的生意上的往來,這好不容易得到的關係,也算是賈老爺夢寐以求的結果,何必辛苦的再來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