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她目光渙散的盯視盤中的剩菜,心頭不禁泛起酸澀一一

自小,她就是父王捧在手心中的寶,衣食無虞,穿好的、吃也是吃最美味的……

嫁給或琥后,她又吃的是中原的山珍美味。

可她一點也不惜福……

沒胄口,不吃!菜煮得太爛,不吃!食物的顏色看不順眼,不吃!過咸、太淡,也不吃!常吃的食物吃膩了,不吃!

現下手中端着的是,平常她看了就噁心的剩菜,別說吃,連看她都不屑看。

但,現在,她用手抓了一把,硬是將發酸的剩菜塞進嘴裏一一

她餓得手腳發抖,再不吃東西,恐怕連站都站不住,更遑論陳大娘還有工作要指派她做呢!

但是,那股餿掉的酸味衝進鼻內,讓她直覺噁心至極,甫塞入口中的食物,悉數吐了出來。

她不吃,這些發酸的剩菜,她怎麼也咽不下……

把盤內剩餘的菜,全倒給畜牲吃后,芙姬背靠着牆,不禁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想起自己曾經把整桌的飯菜全掃落地,只因她在湯里看見一根髪絲,其他的七、八盤菜,她便拒絕再吃……

她靜下心想着,自己是否太過驕縱了?

答案是肯定的!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皆是如此!

或琥說得對,她太幼稚、不成熟、又嬌蠻……

如果不是自己胡鬧,現下,她也不會流落到這個鬼地方來。

如果自己能成熟一點,聽從或琥的話,和他一起去向任薰道歉,說不定,現在什麼事都沒了,也不需要在這裏和畜牲搶食物吃;可悲的是,現下,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或琥,我好想回去一一我不該懷疑你的!」

細細回想,每回她做了錯事,或琥雖然都會發脾氣罵她,可他從未對她有所懲罰一一頂多也只是打打她的小屁股罷了!

至於或琥和任薰的事一一

她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任薰所說的話,全是任薰自己一廂情願……只是身為女人,難免會被嫉妒、猜疑沖昏了頭。

現在,她想到自己竟懷疑或琥喜歡任薰,不禁覺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或琥,我在這兒,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叫你?我想回去、想回去……好想回去……」芙姬喃喃自語的低念着,眼皮愈來愈沉重。

她又累、又餓、又渴……

須臾,她的身子緩緩的倒在地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餓昏了一一

或琥一整天幾乎都在街上找尋芙姬的蹤影,他不敢歇喘,生怕一個沒注意,就會和芙姬錯身而過。

一整天,他滴水未沾也沒進食,這會兒,夜都深了,他還騎着馬兒在街上找尋着。

「皇十六爺一一」

隨後而至的相願,下了馬後,稟告着:「屬下又到各城門去詢問,守城門的人說,還是沒看見福晉出城去。」

「這就奇怪了,福晉既然沒出北京城,我們這樣挨家挨戶的搜尋,怎就沒一個人看過福晉?」甫趕到會合的呼延,納悶不己。

「可真每一家都查了?」或琥眉頭緊皺,質問着相願。

「回爺的話,北京城內所有的客棧、店家,屬下都派人仔細搜過了。」

「十六爺,依老奴看,明兒個,您進宮去稟告皇上這件事,我再叫府內的家丁貼出尋人告示。」呼延不得不提出最後的辦法。

他當然知道這事能不張揚是最好,可是目前福晉一點消息都沒有,着實令人擔憂!

或琥默然不語,其實他也打算要如此辦了!

正當他將馬兒掉頭,準備回府時,視線觸及前方一家熱鬧喧騰的酒樓時,他暗暗思忖了半晌,旋即沉聲問着己躍上馬背的相願,「相願,你說,北京城內的所有店家全都搜遍?包括酒樓嗎?」

「這……沒有,因為白天酒樓沒開門,屬下想,那是……妓所,福晉應該不可能進去,所以……」

或琥注視前方那所酒樓,心底強烈的感應到芙姬極有可能在裏頭。

「不對,芙姬出門時,己是夜半時分,街上所有店家包括客棧全都關門了,就除了酒樓還正熱鬧着一一立刻給我進去那間酒樓搜查!」

「喳!」

「喲,你們這些人眼裏沒王法了嗎?大剌剌的給我闖進掬歡樓來,這……這是在幹啥啊?」

崔大媽正招呼着客人,突然一堆人沖了進來,原本在花廳內侍候爺兒們的姑娘,全嚇得花容失色,躲到樓梯旁去了!

「咱們是來找人的!」相願的目光掃視在場的每一個姑娘,並未發現芙姬的身影。

「要找姑娘是吧?那也犯不着這麼嚇人呀!」

相願一把揪起崔大媽的后領。「說,昨晚有沒有一個個兒嬌小,長得挺可愛的姑娘來到這兒?」

「大……大爺,你真愛說笑,你也知道我這掬歡樓是做啥生意的,怎麼會有姑娘進來呢?而且我忙得很,哪會去記着有誰來呢?如果你要個兒嬌小,長相可愛的姑娘,我們掬歡樓也有一一青兒,快過來招呼大爺。」崔大媽喚了一個看來才十二、三歲,甫梳頭的小女娃兒過來。

「我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相願回頭,請示着或琥。「十六爺。」

或琥英挺的身軀一站出來,在場的姑娘個個面露笑容,猛朝他拋着媚眼。

對那些頻送秋波的姑娘視若無睹,或琥沉定的眸光落在崔大娘身上。

「這位大娘,咱們是要來找人的,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在接到或琥示意的眼神后,相願帶着人往樓上一間間的搜查去。

「哎哎哎一一你們這麼一鬧,我這個掬歡樓還做不做生意啊?」崔大娘大聲嚷嚷着:「阿泰、阿泰一一」

「大娘,阿泰被打昏在大門口呢!」一個姑娘在崔大娘耳邊低咕着。

「真是沒用的飯桶!」崔大娘再喚了一個姑娘來。「絹兒,上樓去請靖王爺下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在我崔大娘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是。」

名叫絹兒的姑娘上樓去,片刻后,將靖王爺請了下來。

「誰在掬歡樓胡鬧呀?是哪個沒長眼的?」靖王邊走下樓邊揚聲。

「王爺,您瞧瞧,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凶神惡煞,竟敢無視您的存在,帶着一班人進來,啥也沒說,就這樣給我到處亂搜亂找的,喲,這叫我怎麼做生意呢?」崔大媽亂吼亂嚷的告狀。

「是誰那麼大膽!?帶頭的人在哪裏?」靖王老眼昏花,也沒見着或琥就站在他身後。

「王爺,就是您後頭站的這個年輕人。」

「哪兒丨?」靖王回過頭,喝道:「好哇你,你竟敢……你……十六阿哥?你……您怎麼會來這兒?」

「真巧,還碰上靖王您呀!」或琥冷冷的撇嘴。「我來找人的,不知道有沒有干擾到靖王您的雅興?」

「呃……這……哪……哪兒的話?」靖王頻頻冒着冷汗。

「王爺,他……他是誰呀?」崔大娘見靖王對眼前這年輕人低首下心,想必這年輕男子,來頭必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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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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