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或琥又把畫筆從她手中搶回來。他作畫時,泰半都是一氣呵成,不喜歡中途停頓,一旦畫至一半停下,隔日再來,對那幅畫的感覺己淡,也失了提筆的興緻。

是以,每每他作筆時,除非有重大之事要稟告,否則府里的人,是不敢擅自驚擾他的!

「咦,你怎麼老畫這個女人?前不久,你不是才畫過嗎?」

芙姬看到或琥正在畫的扇面,畫裏的人,不就是她第一次和或琥見面時,她拿走的摺扇面,裏頭那個女人嗎?

她生氣的一把扯走扇面,語帶質詢,「你又畫她!接連畫了兩三回,為什麼我叫你畫我,你就是不肯!還推說你很忙!」

「我是忙呀!」或琥擱下畫筆,經她這麼一擾,他己失了作畫的興緻。

「她是誰!?」芙姬指着扇面,不悅地問道。

「是靖王府的任薰格格,一個小格格罷了,她只是托我作畫,瞧你生氣個什麼勁一一」

他嘴角一撇,將挽高的袖子放下。

「我當然生氣了!她人不在這裏,你怎麼畫得出來,可見她的模樣,己經深深印在你的腦海!」想到這兒,芙姬更是生氣。

「你……無理取鬧嘛你!」

或琥懶得和她多作解釋,其實,只要是他見過兩三回的人,他大都能記住他們的面貌,何況是任薰,打小至今,他們見過了數百回,他想忘記任薰的面貌都難!

他不和她解釋,是因為他太清楚她的個性,只要她一胡鬧起來,任誰說什麼真話,她都聽不進的,只一味的固執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還說我無理取鬧!」

芙姬氣得牙痒痒的,將扇面丟在地上,氣憤的用力踩着,直到扇紙皺了、髒了,她才罷休!

或琥原本就打算要重畫,所以,看到她踩皺了扇紙,他並沒發火,只是對她幼稚的舉動,無奈嘆息了兩聲。

「這樣你高興了嗎?」他懶懶瞥望她,不卑不亢地問。

「哼!以後不准你再畫她一一不,應該是不准你再畫別的女人!」她挽緊他健壯的手臂,霸道的說著:「要畫的話,只能畫我一個人。」

「好!那你坐在那張椅凳上,一個時辰都不準動,我現在馬上就畫!」

他挽起袖子,作勢起身要畫畫。

「啥!?一個時辰都不準動?」

這會兒,她倒猶豫起來了!

要她一個時辰都不準動?那不是比要她的命還糟糕?

「怎麼!?你不是想要我幫你畫嗎?這會兒,我要畫你,稱了你的心,不是很好嗎?」

「好是好啦,可是……咦,為什麼你畫別人,別人都不用坐在你面前,你就可以畫。為什麼畫我,我就必須坐在你面前呢?可見你的腦海里、心裏根本就沒有我!」芙姬氣鼓着雙頰。

「我要你坐在我面前,是想把你畫得更美、更生動呀!」

他難得嘴巴這麼甜,帶笑的哄她。

這一招倒是挺受用的,芙姬臉上漾着甜甜的笑靨,心頭喜孜孜的!

「好吧,你就快去坐着,我好把你的美貌畫在扇面上一一」

或琥拿來一張灑金紙本摺扇面,攤在桌面,當真提筆要作畫。

其實,他老早就想為她作畫,只是因為瑣事太多,托畫的人又愈來愈多,他壓根兒騰不出空閑畫她。

既然她再三胡鬧,為免日後她又吵得他不得安寧,還是先幫她作畫,免得她又叨念他的不是!

「呃……我想你一定很累了,還是改天好了!」芙姬后乾笑了聲,她很清楚自己絕對坐不住的。別說一個時辰了,僅是叫她靜坐一刻鐘,她就會渾身不對勁,很難受的!

「要這樣嗎?」

「是啊、是啊!呃……來看看桌上這些漂亮的扇子,來嘛,把畫筆擱下!」

芙姬拖着他走到另外一張小桌子前,對自己不用靜坐一個時辰,暗暗吁了口氣。

或琥哪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表面裝着肅穆,心底可是暗暗竊笑呢!

「這些東西,你打哪兒弄來的?」或琥看着桌上的扇子,疑惑的問道。

「這都是叛月給我的,很漂亮吧?」芙姬拿起一把扇緣全是星星形狀的扇子把玩着。

「叛月!?誰是叛月!?」這一問,他又更迷惑了!

「噢,這是十四福晉伊莎貝拉嘛,她給自己娶了個漢名叫叛月。」

「噢。」或琥瞭然的點了下頭。「這些全是她給你的?」

「呃,有的是她給我的,有的是我向她要的,反正她那麼多扇子,擱着不用就太浪費了!」

「那你要這些扇子做啥?」他可不以為她會拿來做「正當用途」!

「玩呀!這些洋扇子看起來可比你每日畫的那些紙扇有趣多了!」芙姬把手中那把獸角卜瑞斯扇拉開,十幾個星星的形狀,圍成了一道弧形的扇緣。「你知道這把扇子叫什麼嗎?」

「你不說,我哪知道!」或琥撇撇嘴,這些洋玩意,他倒是鮮少見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什麼扇名。

「它叫做愛情箭摺扇!」芙姬興緻高昂地又拿起另一把。「還有這把玳瑁卜瑞斯扇,它可是用龜殼為股的,很特別吧?這個呢,這個是……鴕鳥羽扇一一」

「難得你記得這麼清楚!」或琥淡然一笑。他相信她方才所說的那些,定是十四福晉告訴她的!

「那當然羅!我是很聰明的,叛月只說了一遍,我就全記住了!」

芙姬自吹自擂。其實,叛月和她說了數十遍,她老記不住,於是她便叫珠兒和翠兒記下,回程的路上,再叫她們倆一遍又一遍的說給她聽。

她相信或琥一定不清楚這些東西,她把它們全記下,也好在他面前揚威一番!

要不,總是他知的多、見識廣,老顯得她很笨似地,那多沒面子呀!

或琥呵笑了一聲,雖對她所說的話不以為然,可也沒戳破她的大話。

「還有這個皮質摺扇,扇面上所畫的是『聖經』里所述的什麼、什麼……摩東,不對,是摩西才對,這個摩西呢,他帶領了這些人離開埃及,要到那個耶路什麼冷,呃……什麼冷一一」芙姬偏頭想了老半天。

「耶路撒冷!」

「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那個一一反正就是這樣啦!」芙姬跳過這一段話,不想再說,因為她早忘了方才翠兒在她耳邊念了一大串是什麼了。

看介紹的也差不多了,芙姬便拿起一把扇子,輕輕地從面頰上劃過去一一

或琥低首,拿着一把鏤空銀扇覲看着,壓根兒沒注意到她在做什麼!

「或琥,你看看我嘛!」喚來他的注視,她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動作,眸底漾着深情的愛意盯視他。

「你怎麼了?」

對他的不解風情,她甚為惱火!

把扇子丟回桌上,她柳眉倒豎,噘高着嘴,負氣的坐在椅凳上。

「你又怎麼了?」他真不懂,方才還興緻勃勃地,怎一會兒工夫,她就翻臉生氣了?

他自認沒得罪她呀!女人心,真是摸不透,說翻臉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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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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