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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西弗勒斯本人,還有誰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他設下防禦咒的公寓呢?
艾琳•普林斯的名字在哈利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馬上就被他給否定了。
他了解那位夫人——雖然他實際上僅僅是在兩周前才和她見面——如果她真的來看西弗勒斯和哈利的話,她會像之前每一次那樣,在一進門廳的時候就愉悅地呼喚他們的名字。尤其是在那次無意撞見了他和西弗勒斯在床上那樣“尷尬”的一幕之後,相信那位女士會更加的禮貌和謹慎。
很自然的,這樣想着的時候,哈利的思緒被忽然閃現的有關於當時狀況的場景抓住了——他陷入柔軟的被子和西弗勒斯的身體構建的漩渦之間,因為急着起身而緊緊地摟着一條結實的、赤、、裸的大腿,這導致男人蒼白的、充滿熱度的皮膚幾乎就停在他鼻子前端,只要稍微靠近一點兒,他就能……
“見鬼的,哈利,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你要停在那?”
哈利正被腦海中充滿曖昧的畫面帶來的戰慄沖刷着,所以當走在最後的德拉科用低聲的詛咒喚醒他的理智時,他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沒什麼,呃,我是說,這就下去。”哈利慌亂地說,在輕輕地踏上下樓的台階之前,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對上來自於他身後的盧修斯•馬爾福那雙可疑的、玩味的、充滿探究的、圍繞着他脖子後邊打轉的目光。
……
哈利一瞬間記起,今天早上自己在浴室消除“罪證”時候,似乎忽略了脖子後邊那個看不見的地方……
嗒,嗒,嗒。
私密被拆穿的羞憤在聽到異響的一瞬間被緊張所取代了。哈利跳下最後幾節樓梯,手中抓緊了魔杖,憑藉下沖的速度就地一滾,直到把自己塞進沙發和壁爐間的空間裏,才將魔杖從沙發靠背上伸出去指向整個客廳。
“人形顯現!”他大喊着,魔杖隨之一揮。
什麼都沒有出現,但是詭異嗒嗒聲依然響着。
哈利聞聲望去,終於發現了一隻正啄着窗戶的、極其眼熟的貓頭鷹。
“梅林……”哈利抱怨的低咒着,從地毯上爬起來,把魔杖塞回口袋裏。“警報解除。一個郵遞員而已。”他去打開窗戶,把那隻鳥放進來解下系在鳥爪上的信件,然後在信封上上看到了來自他教父的潦草字跡。
“是大腳板。”他咕噥,看向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馬爾福父子,猶豫着是該現在就拆開它還是等到眼前的麻煩完全解決之後。
“別掉以輕心,哈利,我們剛才在樓上聽到的聲音不像是一隻貓頭鷹能弄的出來的。”當盧修斯掛着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坐到沙沙發上之後,德拉科皺着眉審視整個客廳,直到看見實驗室依然緊閉着的大門后,才真正地鬆了口氣。“我們依然該檢查一下防禦系統。”
“一個謹慎的決定。看起來我似乎教了個不錯的孩子。”盧修斯被拖長的語調帶着自豪的愉悅誇讚道。“不過在此之前,誰能給我沖壺茶?”雖然是問句,但他的目光卻越過他的德拉科看向哈利,理所當然的就像對方其實是馬爾福莊園的一隻家養小精靈。
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再次送給盧修斯一個臭臉。“你的兒子剛剛給過你一杯。”
“格蘭芬多,我假設你注意到我甚至都沒碰過它。”盧修斯諷刺道。
哈利磨了磨后槽牙。“那是你的問題,既然你真的渴了,為什麼不喝?”
盧修斯回以輕蔑的哼聲。“我當然不能,鑒於我們剛剛才對彼此消除敵意的事實。”
哈利還想說什麼,但是德拉科揮手打斷他。“好了,閉嘴。”他翻了翻眼睛,對哈利吩咐道:“我到門口檢查一下防禦。你去廚房弄一壺茶。”
“好吧。”哈利在看見德拉科走出客廳后,給假笑着的盧修斯一個惡狠狠的白眼,認命的將信塞進衣兜里,走向廚房。
“除你武器!”
就在哈利進入廚房的一瞬間,他身上的魔杖一下子飛了出去。
“哦,Fuck!德拉科,回來!”哈利喊道,想從廚房中撤出來,但是已經晚了,一個“力鬆勁泄”準確的擊中他的胸口。“有敵人在廚房,他……”哈利癱軟無力地跌在廚房門口前的地毯上,然後看見那個用魔杖筆直地指在他胸口的人從廚房在走出來。他的聲音一下子卡在喉嚨里——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少年擁有一張蒼白的臉,一些黑色的髮絲從帽兜的邊緣處垂了下來,黑曜石般的眼睛微眯着,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他擊倒在地的獵物。
“……斯內普!你怎麼在這兒?”瞪大了眼睛,哈利不可置信的問。
少年斯內普沉默的看着哈利,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裏瞬間閃過古怪而幽深的光。哈利縮縮脖,緊緊地閉上了嘴,祈禱對方不要根據名字、聲音或者其他什麼認出自己來。
盧修斯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總算來了,我的朋友。我幾乎要以為你的追蹤咒失效了呢。”他說,走到哈利身邊並丟給他一個厭惡的眼神。“現在該輪到你了,小子。”他向通往客廳的走廊測了一下頭,對斯內普示意,原本指着哈利胸口的魔杖立刻移向那邊。
“德拉科——假如這真的是你的名字的話——要是我是你,就會乖乖的站出來。你知道,你不可能對付我們兩個,而且是在你同伴已經被抓住的情況下。”
聽着盧修斯的話,躺在地毯上的哈利完全壓抑不了嘴角的苦笑。
如果對方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會令德拉科放棄抵抗。但現在,敵人卻是他的父親和教父。在德拉科甚至不能用任何黑魔法的時候,對方卻可能會殺了他。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戰鬥。
果然,很快地,德拉科就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我早該想到的。”德拉科看着那個正用魔杖指着自己的人,嘆息着說,語調中的無奈大於驚訝。“如果有一天,當盧修斯•馬爾福連家養小精靈都不能信賴的時候,那麼還有一個人是他可以依靠的。很高興和你見面,西弗勒斯•斯內普。”
盧修斯微微挑了挑眉。“西弗,你認識他們?”
斯內普皺起眉頭,看向德拉科,然後哈利,在那張被魔法物品上的迷惑咒覆蓋著的臉上停頓了半分鐘,又移向馬爾福家的族長。“……或者我該提醒你,盧修斯,這似乎是你惹得麻煩。”他安靜的說。
“好吧,好吧,我自己來處理。”盧修斯抱怨着,從不會遮擋斯內普的魔杖的方向繞過去,對德拉科的逼視回以一個脅迫性的微笑,然後在手裏取下他的魔杖,仔細端詳。“不錯的魔杖。”他嘖嘖的評價着,然後揮動它。魔法變出來的繩子立刻從沙發的扶手上延伸出來,捆住德拉科並將他拖到沙發上。
當注意到那是之前德拉科用在盧修斯身上的魔法時,哈利在心中苦笑一下。然後他就被綁到德拉科身邊。
帶着取笑的表情,盧修斯俯身看着他們。“我們最好不要再浪費時間。告訴我,男孩兒們,你們到底是誰。”
“原來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們。”哈利譏諷地嘀咕道:“德拉科,真悲哀,你的父親不承認你。”
德拉科臭臉以對。“閉嘴,哈利,如果你不想挨揍的話。”
盧修斯一直掛着假笑的嘴角垂了下去。“我記得你說過我的魔杖在實驗室?”他對上德拉科的眼睛,冷酷地繼續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裏邊找到幾瓶吐真劑?”
德拉科的嘴唇立刻繃緊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難道我能說出只要歷代馬爾福繼承人才知道的秘密依然不能證明我的身份嗎?”
“也許這只是意味着我可能被施過攝魂取念和遺忘咒!”盧修斯將魔杖抵到德拉科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說:“別挑戰我的耐心!告訴我真相是什麼?那根有着馬爾福血緣的頭髮是怎麼得到的?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在所有人,包括哈利的意料之外,德拉科沒有回答任何,而是開始刺耳地大笑起來,直到他幾乎被嗆到才停下。“即使在你知道我只對男人感興趣的那天,你也沒這樣拿着魔杖指着我,父親。”
幾不可查的,困惑在盧修斯的目光中一閃而過,然後在任何人來的及開口之前,斯內普嘲弄的聲音插了進來。“盧修斯,或者你真的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有了一個兒子。也許你該問問他可憐的母親是誰。”
盧修斯立刻懊惱的反駁道:“得了,西弗,你明明知道,他看起來有着和我差不多的年紀!”
德拉科立即嗤笑着插嘴道:“她的名字叫納西莎•馬爾福,雖然現在仍然叫納西莎•布萊克,我親愛的教父。”
一瞬間客廳里詭異的沉靜下來。哈利看見盧修斯不敢相信的瞪着自己的眼睛,西弗勒斯繃緊了下顎,而德拉科用得意的、嘲諷目光飄在着所有人。
忽然,哈利有種這一切都是鬧劇的感覺。“該死的,我受夠了!”他惡狠狠地說,瞪着盧修斯。“那麼就直接給我們吐真劑,既然我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
哈利氣呼呼的等着盧修斯做出決定,這使他沒有注意到斯內普正對他危險地眯起眼。
盧修斯將眉間擰出三個紋路。“那麼你們真的是從至少二十年前來到這裏的?”他嘶嘶地說:“這不可能,你們完全違反了時間法則!”
“沒錯,如果那東西在這裏還存在的話。”德拉科回以冷笑。“至少對於我來說,這該死的像個災難。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出現在這種見鬼的地方。我的生活全毀了,雖然它早在之前就已經一團糟。”他嘆了口氣,像是也終於厭倦了這一切。“父親,如果你要最直接的證據的話,那麼可以直接從我這裏得到一根頭髮,馬上就能得出結果。”
盧修斯掀起一根眉毛,像是對德拉科忽然改變的口氣感到意外。他和西弗勒斯對視了一眼,然後緩緩地伸出手,但是還沒觸碰到德拉科之前,壁爐里猛然爆出一串明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