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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利從西弗勒斯的公寓出來，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假期的霍格沃茨在這時早已關閉了城堡的大門。不過，這樣的阻礙並不能困住我們的哈利•波特，畢竟早在他還是個三年級學生的時候，就已經摸透了每一條能夠潛入學校的密道。所以，在半個小時之後，哈利已經成功地由蜂蜜公爵的地窖潛入了城堡。

希望這預兆一個好的開始。哈利在心中咕噥，小心翼翼的探查了外邊的情況，在地確定沒有任何人在這裏經過之後，他從獨眼女巫的雕像的駝背處爬了出來。

平時滿是學生身影的走廊里，此時卻空無一人，讓缺少了往日喧囂的城堡顯得格外空曠，彷彿已經被廢棄了一樣。但哈利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為了避免被某個在城堡中遊盪的學生看見，他把自己變成貓，憑藉黑色的皮毛，迅速溶於牆壁的陰影里。

他衝過走廊，拋下一段狹窄的石階，又通過另一條走廊，然後轉向去往地窖的樓梯。哈利迅速的像一陣風一樣，但實際上，他渴望見到西弗勒斯的願望比他的腳步更加急切。

沒錯，此刻的他，比生命中任何一刻都更加期望見到那個男人，因為……

——你的眼睛長哪去了？波特？他因為你總是看向我而生氣；他因為你的憤怒而緊張；他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所以逃避。我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這樣在乎誰……

西弗勒斯在乎他……

哦，天呢！

一陣真實而火熱的幸福感，像是突如其來地撓在心上的羽毛，戰慄着充盈了哈利的全身，讓正通過一個轉彎的他差點兒踉蹌的撞在牆上。

滑行着急停在拐角的石壁旁，哈利一邊平復着急促的呼吸和過快的心跳，一邊感到羞愧的漲紅正迅速爬上覆蓋著毛皮的臉。

這可真夠丟人的，他差點兒就成了一隻被撞死的貓，只因為他在奔跑的途中異想天開……呃，也許這並不只是異想天開，如果是，那也概算在德拉科頭上——是他說西弗勒斯在乎自己……

但是這有可能嗎？不過既然那是西弗勒斯的教子，又同為斯萊特林，也許德拉科的話已經接近真相……

是的，一定沒錯！

幾乎讓人眩暈的愉悅立刻浸潤了全身，哈利激動無比的搖着尾巴，迫不及待的繞過那個礙事的牆角繼續他的路程。但是還沒走兩步，另一個念頭毫無預警的闖進腦海，冰凍了他的腳步——或者，西弗勒斯僅僅是在生氣。而那些話，只不過是德拉科的臆想。

想想吧，兩張照片都已經讓西弗勒斯憤怒不已。更何況德拉科，他曾告訴西弗勒斯那是自己之前的男朋友——甚至沒解釋過他們已經分手，並且為什麼而分開——男人也許已經暴跳如雷，並且想讓他滾得遠遠地！

這個想法讓哈利的愉悅的心一下子跌在地上。在來學校的路上，他完全沒想過，如果德拉科所說的是錯誤的，而男人其實一點兒也不想聽他任何解釋，一見到他就直接把他轟出地窖該怎麼辦。他忽然又想起艾琳臨走時最後的話，“安全了”，指的是什麼？是指他和西弗勒斯之間的感情，還是僅僅表示男人不會想用魔杖詛咒他？又或者乾脆連艾琳的那句話根本就是他的幻聽，她根本就從未說過……

“是你嗎，哈利？”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哈利前方傳來。他抬起頭望過去，遠遠地，哈利認出了那些白色的長鬍子。

鄧布利多教授？你怎麼會在這兒？那麼西弗勒斯在哪裏？

哈利叫出來，但聽上去只是一連串語調古怪的喵，他來不及為此而感到窘迫，鄧布利多已經大笑着從主階梯上走下，猩紅和深紫相間的長袍在身後擺動着。

“很高興又見到你，我的孩子。”他說，走過來把哈利從地上抱起來，舉到與眼睛平視的高度。“假期——雖然只有短暫的幾天——過的還好嗎？”

哈利立刻垂頭喪氣，回以沮喪的喵。

老人眼睛彎成和他的眼鏡片一樣的形狀。“沒關係，一切會好的。要去我的辦公室來點兒熱巧克力嗎？”他建議道。

不，現在不行！除了西弗勒斯的辦公室以外，他不想去任何別的地方。哈利拒絕的喵，但顯然，語言不通使他沒辦法轉述自己的想法。哈利開始焦急，不過幸好鄧布利多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唔，還是算了。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比如西弗勒斯的辦公室。這完全可以理解，畢竟西弗勒斯看起來有些……”老人那雙藍色的眼睛閃爍着，語氣意味深長，像是正打算吐露什麼秘密似地。這讓哈利支棱起耳朵，但是鄧布利多卻乾咳一聲，敷衍過去。“他甚至不願意向我做太多的解釋，在冥想盆里留下一些記憶就匆匆的離開了我的辦公室。”不理會哈利抗議地抽在胳膊上的尾巴，鄧布利多微笑着繼續道：“那麼哈利，介意幫我捎句話給他嗎？告訴西弗勒斯，我已經了解現在的狀況，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並且在開學后，斯拉格霍恩教授會發現他需要一位助教。”鄧布利多把哈利放在地上，並拍了拍他昂起的腦袋，才直起腰來。“去吧，今年聖誕節沒有斯萊特林學生留校，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打擾你們做任何……任何喜歡做的事——我相信你會聽到這個。”那個最偉大的白巫師在哈利頭頂上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才轉身，拖着長袍繞過拐角。

瞪着眼前的空氣，哈利重重地吞咽了一下。

他……他一定沒有別的意思，對吧？

在接下來整個下樓的過程中，哈利都在說服自己不要對鄧布利多校長的話進行任何曲解。拜此所賜，有那麼一會兒哈利忘記了要為西弗勒斯感到七上八下，直到他抵達了男人辦公室門口。

有了老人的保證，哈利不再擔心會被人發現。他在走廊里解除了阿尼瑪格斯變身，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去想接下來將有怎樣的事迎接自己，然後儘力地、安靜地，敲響了那扇古老而堅硬的木門。

過了一會，又過了一會，正當哈利心中開始出現一種噁心難受的感覺時，那扇門靜悄悄地開了。

門口沒有人。哈利眨眨眼，挺直着肩膀，走進黑暗的辦公室里，而那扇門立刻就在他身後關上了。哈利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嚨。

屋裏沒有點燈，窗外將要落山的夕陽也被窗帘整個蓋住，唯一的光源來自壁爐里的火焰。而在一些傢具的、被拉長的並隨着火焰跳動而搖擺的光陰中，那個黑的發亮的西弗勒斯正安靜的坐在辦公桌旁——在半長的黑髮遮掩中，男人有一半的臉龐沉浸在陰影里里，眉毛下的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愈發深不見底，正帶着意義不明的神色的看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哈利感到一中自己已經被刺穿了的錯覺。他無法讓自己迎上那樣的目光，迅速的低下頭盯着地板，勉勵支撐着自己面對一個如此難堪的時刻。

“西弗……西弗勒斯……”他說，清晰的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即使他不清楚這是出於憂懼還是期待。

然而他沒有得到回答。

不安的沉默蔓延了整個屋子，附和着一種濃烈的酒味，讓哈利更加的惴惴不安，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在這樣的氣氛中屏息而死的時候，正凝視着他的男人終於開了口。“波特，你現在應該在公寓……”西弗勒斯說，低沉地像是絲綢般柔滑的嗓音從他的喉嚨深處傳來。“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我……”哈利咽了下口水，腦子迅速地處理着這個問題。“我怕你還在生氣……你知道，西里斯知道我是他的教子，後來也知道我喜歡男人，他只是為我好，但是我並不想……”他竭力的解釋，但很快就被一個噴氣聲打斷。“你，為什麼要來？”

慌亂在哈利的胸口處成形——還是那個問題，說明剛剛那些顯然不是男人想要的答案。

哈利緊緊地咬了下唇，重新整理自己的回答。“因為我們……需要談談，關於……”他結結巴巴地說，聽上去實在太像個驚嚇過度的孩子的聲音，讓哈利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必須加油。他給自己鼓勁，深呼吸，然後繼續：“我和德拉科現在是朋友，但不是那種朋友，只是……”

然而男人沉鬱的聲音再次打斷他。

“為、什、么、來、這、兒？”西弗勒斯問，有節奏的聲音像是低低的吟唱，一字一頓的的敲在哈利心上。“告訴我，哈利……”

哈利一下子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為什麼不對，也不知道男人到底想要聽什麼。他抬起了頭，冒險地望向西弗勒斯，發現那雙黑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緊盯着他，橙黃色的光在上面倒映成一汪燃燒的火焰。

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忽然擊中了他。

“……因為你在這兒。”哈利說，注視着男人，直到看見西弗勒斯扯動了嘴角——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嘲諷的笑，但是跳動着的火光柔和了那些堅毅的線條，讓那更像是一個滿意的、鼓勵的微笑。哈利的心臟狂野的跳起來。

“因為我愛你……”他繼續道，慢慢地上前，繞過桌子。西弗勒斯挑起一邊的眉毛，目光一直追隨他的腳步，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向。“你滿意這個答案嗎？”哈利幾乎是挑釁地問，停在西弗勒斯和辦公桌之間，顫抖的伸出手，沿着男人黑色的頭髮划落至臉頰，直到手肘猛的被抓住。

西弗勒斯抿住唇，眼睛從下方牢牢的鎖住哈利的目光。“我假設……”他說，聲音因暗啞而變得有些刺耳。“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能夠為此負責。”

一瞬間，哈利覺得自己的脈搏速率上升了一兩檔，有灼熱的溫度鼓噪着沖向下腹。“當然……”他急促的說，呼吸已經凌亂不堪。“我是的。我……”

然而沒等他說完，一個忽如其來的拉扯讓雙膝虛弱不堪的哈利驚呼着跌像前方，西弗勒斯鋼鐵一般臂膀在下一秒牢牢地把他擁住。

“西弗勒斯？”哈利驚喘着，瞪着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雙手正緊緊的拽住男人的領子。哈利條件反射的放開他，但是男人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卻抓住他的手腕，並強勢的將它環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麼從現在開始，哈利•波特，你將被剝奪後悔的權利……”西弗勒斯惡劣地假笑，慢慢地用手指挑起了哈利的下巴。“我不會容許任何我想要的東西從我手上溜走——即使曾經有過，但永遠不再！”他說，骨節分明的、蒼白的手指向上撫摸上了哈利的唇。“你是我的！”

“哦，是的，當然！”哈利覺得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在微微顫抖着，因為某種興奮。“吻我，西弗！”他說，**的訴求讓聲音變得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