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為吳氏爭取

第二十七章 為吳氏爭取

“我,我是你奶,你敢把我送官。”約莫停滯了幾息之後,劉氏抬起頭,色厲內荏的看着白芍,“我是你爹的親娘,你敢把我送官,我兒不會饒了你的。”

白芍面容不變,心底卻在冷笑。

原來劉氏的死穴是送官啊,她天不怕地不怕,連白老爺子都敢罵,但一提到大牢,提到送官,劉氏就瞬間蔫了下去。

“奶,送不送官,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不過我娘要是真有了個好歹,那這可就是一條人命。到時候官差可不管誰送的,只會拿着枷鎖來鎖人,誰害了人,就把誰關大牢裏去。”白芍毫不客氣的恐嚇着劉氏。

“真……真的?”方才還囂張不已的劉氏,這會有些瑟縮的往白老爺子的方向坐了坐,“我,我也不是想成心害你娘的,她,她燙了我,那麼熱的飯,她往我手背上澆。是她做錯了事兒,我當長輩的,罰她怎麼了。”

說到這裏,劉氏的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並伸出被燙紅的手背給白芍看,“做錯了事兒就該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白家是有規矩的人家。”

方才還說自己是外姓人,這會又咱白家了。

白芍不屑的扁了扁嘴,同時內心又有隱隱的疼惜。

劉氏這理所當然的態度,證明了她真的沒把罰跪當成一回事,同時也側面證明了,吳氏以前,不知道被罰跪了多少次。

誠如白川柏所說,以前跪了許許多多次,也許吳氏都習慣了。

只是這一次,她命不好,在灼熱的夏天得罪了劉氏,以至於自己在烈日下跪了兩個時辰,險些中暑喪了命。

命不好?

真是可笑。

與其說吳氏命不好,倒不如說,有些人的心太惡。

什麼樣的人家,可以把罰跪當成家常便飯,就因為不小心燙到了劉氏的手背?

為什麼沒有人看在吳氏一個人做了白家所有人的飯,甚至連打掃收拾碗筷都做了的辛苦上,饒了她一次不小心呢?

至於那不小心,白芍也存了很大的懷疑。

吳氏一個做事情手腳如此麻利的人,怎麼可能不小心把湯澆在劉氏的手上。

且觀劉氏手背的紅印,明明淡到幾乎不可察覺,不可能引起刺痛,劉氏卻還非要以此為借口懲罰吳氏。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劉氏將前些日子她一直隱忍着的,關於三十兩銀子沒給她的不滿,全都發泄到了吳氏的身上。

又或者,再往深里猜想,她是不是想要錢,而吳氏不願意越俎代庖把錢給她,所以劉氏才惱羞成怒,罰跪吳氏的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劉氏此人,當真可惡!

白芍握緊雙拳,抬起頭,眯着眼睛,深深地盯了一眼劉氏。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白老爺子終於站了出來,打起了圓場,“剛才芍兒和你們奶不小心碰到了,沒多大事情。關於芍兒娘病了的事兒,不管咱家有沒有錢,一定得給芍兒娘抓藥。”

說完,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微,“微兒啊,待會爺寫個方子,你跟你爹一起去抓藥,回來給你娘熬,讓你娘早點好起來。啊,都沒多大事兒。”

白老爺子和稀泥的態度,讓白芍有些意外,聯想到白芍剛剛進東屋時白老爺子有些焦急的詢問,白芍忽然堅定了方才自己的猜測。

一定是這樣的,劉氏想要從吳氏身上索要回三十兩銀子,白老爺子不同意,卻阻攔不住劉氏,同時也覺得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就沒管這些事兒。

等到白芍爺四個回到家,發現吳氏已經神志不清了,白老爺子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礙於公公與兒媳的身份,不好過西偏屋去看,所以才一看見白芍就焦急的詢問。

至於之後白芍和劉氏的對碰,白老爺子因為覺得劉氏做的不對,所以才沒有多加插手,只等白芍發了怒氣之後,才出來和稀泥。

“芍兒啊。”白老爺子語重心長的看着白芍,“你奶年紀大了,沒多少年活頭了,咱們家裏人都讓着她點,敬着她點,只要她舒坦了,不鬧騰了,咱也過個平靜日子,不行么?再說了,你爹和你哥都是孝順的,十里八村都誇的。你也……你也學着點不是。”

就因為劉氏會鬧騰,所以為了換取平靜的日子,就得要她們無條件的忍讓劉氏,一步步的退讓,哪怕吳氏被罰跪到幾乎中暑,丟了性命?

白芍覺得很可笑,她很想反駁白老爺子,孝順不是這麼孝的。

可是這個年代,卻註定了,孝道即為一切。

不孝,能讓一個人從天上瞬間跌落到地上。

不孝,能讓一個莘莘學子十數年的苦讀化為烏有。

白芍懂白老爺子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外乎說,一旦有不孝的名聲傳出去,白川柏會被人戳脊梁骨,白雲實以後想念書也會沒前途,甚至白微議親都會受到影響。

所以,方才白老爺子讓她出了這口氣。

而今,讓她也稍稍的受點委屈。

兩廂平衡,大家都不要抓着事情不放,於是,就這麼過去了。

只是,真的平衡嗎?

不,一點都不平衡,白芍的心裏不平衡。

因為劉氏只是哭了一陣子,只是摔了一下,吳氏卻險些沒了性命。

白芍很氣憤,白芍咽不下這口氣,但為了白川柏的名聲,為了白雲實的未來,為了白微以後的議親,她又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她暫時沒辦法怎麼樣劉氏。

甚至她也不能以此為借口提出分家,一是沒有和白川柏以及吳氏溝通。二個是,主動分家,永遠無法站在制高點上,日後必然會被劉氏所制擎。

可白芍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回西偏屋裏,她要為吳氏爭取到一些,本就該屬於她的東西。

“爺,奶,我娘這次,可是元氣大傷了,我瞧着,沒有一個月是下不了床了。這家裏的活計,可能就幫不上忙了。”白芍雙手背在身後,仰起頭,瞧着白老爺子與劉氏,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老三媳婦身體不好,那就休息,多休息。”白老爺子在劉氏開口之前,搶着說道。

“那這家裏的飯菜?”白芍有些遲疑的看了西屋一眼。

“讓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和老四媳婦做。”白老爺子見白芍肯願意平息事情,心懷寬慰,便主動地道,“老三媳婦好生修養,待身體好了,再幹活也不遲。”

“爺考慮的真周到。”白芍笑了笑,“只是……我聽大春娘說,他們家啊,那都是輪流做飯的,大春的娘做一天,大春的嬸子做一天,這樣事情什麼都分的比較清楚,出問題了,也方便去找誰……”

“那……咱們也按照一天一天的輪流來,老三媳婦先不算,等好了,她們四妯娌一人一天的。”白老爺子十分爽快的道。

劉氏張了張嘴,就想不滿的插話。

可是白芍已經在那之前搶先道,“那就謝謝爺和奶了,我娘還躺在床上沒醒呢,芍兒要回去照顧娘了。”

說完,和白微一起,對着劉氏和白老爺子做了個請安的動作,便快速的退出了東屋。

落了帘子的一剎那,白芍發現,白雲實正站在堂屋裏,一臉遲疑的看着西屋。

“走吧,哥。”白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只一手拉着白微,一手拉着白雲實,回了西偏屋。

待關上了西偏屋的門,三個孩子才蹲在了一起,竊竊私語。

白微最先問道,“芍兒,剛才咱奶哭那麼大動靜,怎麼就沒人出來呢?二伯腿斷了,但大伯和四叔咋沒出來呢?”

“哈。”白芍頓時笑了,“事出反常即為妖,他們要是正常出來看個熱鬧,我還能當這是奶一個人出的主意。”

而今,就是他們這種假裝不知道的態度,暴露了,其實方才發生的那一幕,他們早就料到了。

因為知道前後所有,所以才避開不出現。

若在平時,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算計。

只可惜……

想到白老爺子答應自己的事情,白芍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冽的微笑。

“哥,姐,你們等着吧,明天,咱家裏就有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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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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