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131.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跟豬叫了一天勁都累壞了。

零子鹿和霍岩回到豬場,給住門房的老爸送點飯菜,各自在零子鹿前兩天安裝了太陽能的小浴室里洗了澡,豬陶老爸也餵過了,兩人檢查了一遍沒啥事,各豬都住上了單間,耳朵上零子鹿早給打上了耳號,配種產仔的時間都早就紀錄在冊,所以問題不大。

之前一天李貴強已經幫着把玉米飼料等都運了過來,零子鹿也配了足夠四五天用的全價飼料,基本上沒啥大事了。

明天霍岩還得回去工作,各自回房休息了。

這兩間住人的房子是一間房子用五合板隔開的單獨向外開門的兩間房,零子鹿給霍岩那屋鋪了被褥點上蚊香就回自己那屋躺下睡了。

陶老爸住門房,這倒好三人一人一間也都住單間了。

霍岩同陶老爸在門房說了會兒話,也回房躺下了。

他不似那常年坐辦公室的本身又年輕體質好,倒不覺着怎麼累,精神頭兒還挺足,躺下輾轉反側倒睡不着了。

總覺着有點啥事沒辦!

支棱着耳朵聽隔壁零子鹿的動靜兒---根本沒動靜兒!

感情這丫頭睡著了!

可憐自己卻睜着眼睛了無睡意,越想心裏越不平衡,這完全把他當一免費的勞工了,那哪兒成啊!

摸出手機單鍵撥號打了過去。

就聽隔壁有兩隻老虎的鈴聲傳來,響了四五遍終於有動靜了,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的聲音,開燈了,摸索,接通了。

零子鹿半夢半醒地咕噥:“喂,誰啊?”

這傢伙也不看看來電顯示。

霍岩一時也不知道說啥,零子鹿一聽沒動靜,又咕噥:

“準是打錯了。。。”

霍岩一聽她想掛電話忙壓低了聲音:“別掛是我。”

零子鹿那邊迷迷糊糊也沒聽清,還問呢:“你是誰?”

霍岩那個氣啊,瞧瞧,這就叫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轉眼不認識人了。

還得自我介紹!

零子鹿那邊靜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了:

“咦,你幹嘛打電話,住這麼近。。。哦,你又睡不着想出去坐坐?”她還記着這事呢!

跟這種人就不能客氣:

“我有點餓了,睡不着,要不你再給我熱倆菜?”

零子鹿一聽就明白了,感情這人前幾天炒菜炒上癮了!現在不炒睡不着了,不過:

“不行,讓爸聽見了不好,要不咱倆說說話兒聊聊天兒吧。”

簡稱話療。

霍岩只得同她就着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也不知聽見的是電波還是聲波。

唉,這人要是副食都吃不上還談什麼身體健康啊。

這日子過的,是每況愈下吃糠咽菜了,糠是稻糠菜是野菜。

話聊也是有效果的,聊着聊着就迷糊了,都累了一天,不知誰先沒的聲兒,相繼睡著了。

零子鹿第二天一早給手機鬧鈴叫醒,起來先當飼養員后當炊事員,做好了飯過來叫霍岩。

霍岩也醒了,正坐炕上醒神兒。

見零子鹿進來眼睛立馬亮了,人也精神了,抓過這早起的鳥兒先炒了倆菜,方依依不捨地被零子鹿拉去吃早飯了。

零子鹿就納悶了,這人原來挺正經八百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變這樣了?

吃完飯零子鹿打開大門送走了霍岩。

見她老爸還沒吃完,就餵了喂土豆還有幾隻雞,回頭她老爸也吃完了,零子鹿收拾過去,同老爸商量找三祿子打水泥地平的事兒。

昨天她同霍岩核計了一下,過兩個月秋玉米該採收了,到時候可以自己收購些新玉米晾曬,一噸能省個幾百塊錢。兩人也研究了晾曬場地的事兒,除預留出來將來用來建商品豬欄的地方,其餘的場地都可以打上水泥地平,方便管理和使用。

豬場大門外靠西南的地方是一片莊稼地玉米田,零子鹿決定同地主研究一下弄過來堆放豬糞,院子裏也乾淨污染少些,來買糞的車輛也不必進院。

打地平的事兒由老爸聯繫三祿子,弄地的事兒由零子鹿自己找羅鐵幫忙聯繫,他地頭熟認識人多。

這羅鐵還真是個辦事的人,幾天後就給零子鹿聯繫妥了。

零子鹿與地主人見面辦了個租用手續,只等秋玉米採收后就可以使用,一共兩畝多地,現在只能用地頭上的一小塊兒,零子鹿看了看地也夠用一陣子的,現在豬不多也拉不了多少。

地主是個年輕人,兩口子都在外地打工,老人歲數大了干不動了,如今有人用地是難得的好事兒。

他這地每年僱人種,又是人工、種子、化肥的,管理上也不到位每年也剩不了什麼錢。如今一下子拿到兩萬塊錢滿心歡喜的租了出去,簽了合同,時間同豬場的時間一樣,二十五年。

一般除宅基地外的土地是不允許個人買賣的,個人只有使用權,擁有權屬於國家。

對於零子鹿兩萬塊錢買個糞池,老爸說不貴,種玉米就賺了,放糞就不知道了。

她姐陶明月已經開始上課了,偶爾中午或晚上下班來看看。

一天陶奎松也帶着‘虎妞‘孫丹妮來看零子鹿,還帶來一兜香瓜。

看孫丹妮壯鳥依人的老實樣兒,零子鹿心裏嘀咕,難道這陶奎松終於爭氣了?擺平了?

從陶奎松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據虎妞說兩人十一結婚,估計還是以虎妞的勝利而告終,陶奎松也未必就失敗,弄不好是個雙贏。

李貴強在羅鐵的幫助下找了個給私人老闆開車的工作,據羅鐵說那私企老闆自己開車肇了兩回事,看見方向盤就迷糊落下暈方向盤的毛病了,不敢開了。

李貴強偶爾出差,她姐陶明月就帶着陶陶來豬場住,看她姐漸漸有了笑模樣,看來兩人過的還不錯。

豬場這邊沒什麼菜,有時她姐早上過來上班給捎點兒過來,有時零子鹿或她老爸回去摘些,順道看看老屋擦擦灰塵再拿點東西過來。大部分的桌椅傢具被褥等日用品都在,倒不顯冷清。

那邊豬欄已經收拾乾淨,零子鹿想着沒準兒將來用的着就沒動。有時零子鹿回去拿東西摘菜就在自己小閨房鋪上小褥子躺一會兒,感覺上比豬場那邊舒服多了。

大部分書都在這邊,一些養殖的技術資料和書籍都搬到豬場去了。零子鹿隨手翻了翻以前上學用的課本,頗為感慨,任她這沒啥憂鬱細胞的人也感嘆歲月如流水去也匆匆!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霍岩一直忙於工作沒有過來,收購別家公司的事已經敲定,那家飼料公司接受了他們的條件正處於審計階段,十一之前還有幾個大型的客戶會議要開,同各區域的銷售人員走訪市場,忙的幾乎連睡覺的功夫都得計算。

說是十一之前狠忙一陣休息起來才痛快,兩人每晚都有通話,所以相互的情況也都了解。

這天零子鹿同她老爸把兩頭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產仔的豬趕上了產床,一路拿青菜引誘着弄上了產床,倒沒費太大的勁兒,可也忙活了小半天兒。

零子鹿見距中午還早,把她姐早上給拿的青玉米扒了皮放鍋里煮上,讓他老爸看着鍋,自己回村裡挖點土豆再摘點兒豇豆什麼的。早上她姐給拿的青菜都給上產床的老母豬做零食了。

零子鹿弄完了菜放籃子裏碼好,進屋洗了手。昨天身上來事了,有點腰酸,回到自己的小閨房插上電褥子鋪上小花褥子想趴會兒。誰知太舒服了,迷迷糊糊睡著了。

朦朧中只覺有什麼東西在頭上爬,以為是老鼠,嚇的一個激靈坐起來了。

‘咚’

“哎呦”

零子鹿轉頭一看,這老鼠個頭忒大了點兒!

霍岩捂着腮幫子直疼的吸氣,卻是被她剛才用力過猛用頭撞上了人家的臉,能不疼嗎!

零子鹿憋着笑忙幫他揉搓腮幫子:

“你怎麼來了,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老鼠爬頭上了,嚇死人了。”霍岩悶悶地:

“有這麼大的老鼠嗎!”

‘撲哧’零子鹿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還沒到十一么,怎麼提前回來了?”

“外面的事忙完了,這兩天回來公司開會月末總結培訓。。。”邊說邊手腳不老實起來,腮幫子也不疼了

“想我么?”零子鹿臉紅了,點了點頭。

一時霍大廚煎炒烹炸好歹改善了一下生活,雖然沒主食,可比吃糠咽菜強多了,人要學會知足不是!

兩人拉拉扯扯纏纏綿綿直到下午一點多鐘才出來。

零子鹿拎了菜籃子上了霍岩的車,經過她姐家大門口時見李貴強的車子在外面停着,想到霍岩給陶陶買了一大袋子的吃的,忙讓霍岩停了車,拿着東西送進去也不用她姐那小摩托往回帶了不是。

可越接近房門越覺着不對勁兒,大白天的,東屋的白紗窗帘怎麼還擋着啊!

零子鹿放緩了腳步凝神細聽,屋裏的聲音更讓她不安,越走近門窗聲音越清晰。

這個時間她姐陶明月應該還在上課,絕不可能私自回家。

想到這零子鹿心裏冒了火,眼見着到了門前,伸手拉門,沒開!看來是從裏面栓住了。

零子鹿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好啊,你個李貴強,沒安生幾天你就現原形了,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抬腳沖房門就是狠狠一腳,這門吃過她的虧,有舊傷身子本來就虛,咣當一聲巨響,其中一扇直接躺地身亡,另一扇也搖搖欲墜。

零子鹿踏着門板就進去了,直接進了屋,一看,只見李貴強和一個女子在炕上正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那女子還好些,業務熟練一把套上長裙,坐那兒狀似漫不經心的捋頭髮。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流暢從容,顯然是個慣犯了!

李貴強就沒她那兩下子了,抬眼一瞅是零子鹿,原本抱着是陶明月的一絲僥倖心理頓時灰飛煙滅,心中恐懼,長褲是無論如何也穿不明白了。

零子鹿看他那狼狽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四下一踅摸,掃炕笤帚是沒了,只有一竹竿和汽車裏帶皮子做的蒼蠅拍在炕邊放着。

一伸手抄起來劈頭朝李貴強拍去。

李貴強見勢不好也學機靈了,一刺溜竄下炕鑽出了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逃到外屋,一個沒留神絆上了地上的那扇門,用力過猛沒穩住直接趴到了一雙大皮鞋跟前,抬頭往上一瞅---不是未來連襟么!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霍岩哪還坐的住。

一見零子鹿踹門他就急忙下車了,剛進屋就遇上了往外逃竄的李貴強。

忙扶了起來,見他那狼狽樣兒心裏也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拍了拍他示意他別著急,李貴強心裏升起一絲希望,顧不得羞愧跟着霍岩進了屋。

還沒進去呢,就聽屋裏劈啪連聲脆響,兩人進屋一看,零子鹿正殺氣騰騰的拿着蒼蠅拍子拍人呢!

霍岩忙上前攔住把零子鹿拉到一邊按坐下,連哄帶勸:

“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有話慢慢說,慢慢說。”

零子鹿給他打斷氣焰消了不少,不過仍瞪着眼睛上下起伏地喘着氣,瞅着炕上被她拍的披頭散髮卻一副無所謂的流氓架勢的時髦女子運氣。

李貴強自身難保,也不敢上前,只在一邊偷偷摸摸的穿自己的衣服。

說實在的,霍岩長這麼大見過不少事兒,這種捉姦在床的場面還真沒遇見過。尤其自己這身份也尷尬。

但有一點要緊的是,不能讓零子鹿這憤怒的野蠻女友再大發雌威了。看那踹門的架勢,一個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零子鹿經霍岩一阻攔怒火也沒剛才那麼盛了,坐下後人也清醒了不少,盯着那濃妝艷抹的女子看了半晌,越看越眼熟,冷冷地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無所謂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幾分難堪。

那邊李貴強張嘴想說什麼,被零子鹿一眼瞪了回去,回頭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女子,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對李貴強喝道:“西屋去!”

李貴強現在在零子鹿面前絕對是耗子見了貓,蔫蔫地去西屋了。

零子鹿回頭對霍岩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模樣絕對是老虎變家貓,與剛才對李貴強不可同日而語。

霍岩知她有話同那女子說,拍了拍零子鹿肩膀就出去了。這種家務事自己不宜插手。

零子鹿見霍岩出去了,站起來緩緩走到女子跟前,女子有幾分不自在地動了動,但臉上還是那副你奈我何的流氓相。

零子鹿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幾個來回,突然出其不意地叫道:

“徐玉蘭。”

“啊?”女子應了一聲隨即回過神兒,臉色大變:“你。。。”

零子鹿也吃驚:“真的是你!”看她那濃妝艷抹的小臉直往波浪長發後面躲,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

沒錯,這人零子鹿認得,正是零子鹿的小學和初中的同班同學---徐玉蘭。

小學時兩人還同桌關係一直不錯。

徐玉蘭見給零子鹿認出來又羞又愧,脖子臉漲的通紅。

零子鹿見她那樣兒又氣又可憐她,之前也聽孫丹妮提到過她,約略知道她幹些啥營生。坐到她身邊逼問原委。徐玉蘭給她迫的沒法子,說了經過。

原來這徐玉蘭也是西河村的姑娘,從小就長的白凈漂亮招人喜歡,與零子鹿一同上的小學初中,學習成績一般但比較愛美,家裏經濟條件又不好,初中畢業后沒再升學,直接去了大城市打工。幾年間竟賺了不少錢,在鎮上買了門市房,樓上給她爸媽住,樓下給她嫂子做生意賣日雜,也順便好照顧她爸媽。她爸身體不好一直由她媽照顧着,哥哥人老實給人做裝卸工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又怕老婆,嫂子又是有錢進沒錢出的指望不上。

前兩年她爸被查出患了腎病,她賺的錢大部分都給她爸看病了。這幾個月她爸情況不好,已經起不來床了,醫生說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兒了,她回來幫家裏照顧她爸認識了李貴強的老闆。見徐玉蘭長的漂亮就與她勾搭上了。李貴強負責開車這事也不瞞他,有時就在車裏鬼混,弄的前面的李貴強心急火燎的。今天就是先把李貴強的老闆送回市區的家裏順路把徐玉蘭送回來,兩人眉來眼去言語挑逗終於。。。。。。,被零子鹿抓個現行。

零子鹿從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大連貫的敘述中猜出了個大概。至於她那工作,不問也罷。

其實徐玉蘭從零子鹿一進來就認出她來了,怕被零子鹿認出來沒敢亂動。

零子鹿還是那樣沒變。想到自己淪落風塵歷經滄桑明顯比人家老了幾歲,心裏沉悶,仗着化了濃妝又有長發遮掩,又是多年不見抱着幾分希望零子鹿認不出她來。

以零子鹿那衝動性子,見慣這種場面的徐玉蘭想只要挨幾下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零子鹿這麼快把她認出來令她十分難堪,尤其那似乎是零子鹿男朋友的男人又俊朗出眾,更令她覺得如今兩人是雲泥之別,內心一時百味陳雜。

一時兩人都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什麼。零子鹿嘆了口氣道: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不知她是我姐夫么?”

徐玉蘭更羞愧,面對別人的指責叱罵她可以面不改色,面對零子鹿她卻不能無動於衷。

小時候兩人要好,她膽小怯懦,有個哥哥也是個受氣包。零子鹿雖然沒哥哥但護着她的半大小子好幾個,只有她欺負人沒人敢欺負她,見有人欺負徐玉蘭也零子鹿也護着她,使她少受了不少閑氣。

尤其是村裡幾個愛慕陶明月的小夥子,常常‘進貢’給零子鹿好吃的,零子鹿也常分給她一部分,兩人偷偷背着陶明月消滅零子鹿收受的賄賂。階級感情就是這麼建立的。

直到初中,零子鹿學習好,她則開始與一群不愛學習的男生女生逃學,兩人才漸漸來往的少了。

初中沒畢業她就輟學出去打工,兩人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面。說起來也有將近十年的光景了。

零子鹿見徐玉蘭埋頭不吱聲,看來還有點羞恥心:

“你這麼著什麼時候是個頭,沒想過找個人好好過日子么?”

徐玉蘭聽了,幽幽地道:

“大家都知道我做的事,好人家誰肯要我,連我嫂子背後都說我閑話,挑唆我哥不讓我進門。我媽也生我的氣又怕我爸知道。現在除了想占我便宜的誰肯理我?”

零子鹿心道你那便宜可不好占,但也可憐她的處境:

“甭說旁人,你自己就沒想過正正經經過日子嗎?”

徐玉蘭已經有點哽咽:

“怎麼沒想過,可我不比你,既沒有學歷又沒有技術的能幹什麼?這些年又隨便慣了的,又幹不了體力活和看人眼色的事兒,再說,賺的又少。”

感情輕輕鬆鬆來錢多,怕苦怕累不愛幹活。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點不假。

零子鹿原本憐她無論怎樣尚有一片孝心,聽她一番話則暗恨她這好吃懶做的性子純屬欠人收拾。

又問她現在住哪兒,卻是李貴強那老闆在鎮上租了房子給她暫住。

零子鹿雖然氣她勾引李貴強卻也知一個巴掌拍不響,李貴強也不是什麼好餅。但仍然警告她以後離李貴強遠點兒。

徐玉蘭羞愧地走了。

零子鹿坐那兒發了半天呆,直到霍岩進來才回神兒。一想到家醜被霍岩目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霍岩則安慰她: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什麼奇怪的,人還在西屋,你怎麼處理他?”

零子鹿倒差點兒忘了這茬了,扭頭沖西屋喊:“你過來。”

李貴強忐忑不安地蹭了進來,沒敢坐,靠牆低頭站着跟罪犯似的。看他那可憐樣兒零子鹿氣消了些,問道:

“你什麼意思,還想不想跟我姐過了?”

李貴強之所以怕零子鹿一方面是攝於零子鹿的暴力,另一方面也想要這個家,否則任零子鹿打兩下又能奈他何!所以堅定地點了點頭。

“想過還搞七捻三的同別的女人鬼混!”

事已至此,李貴強也無話可說。

零子鹿心想這事還真不能讓老爸和姐姐知道,否則這日子過不過下去他可說了不算。依她姐的性子為了陶陶定不會離婚。對李貴強她又從心底里不相信,怎麼著得讓他有所顧忌不敢再隨便胡鬧才好。

這麼一想倒讓她想起李貴強最怕他爸老李頭。

於是讓霍岩在車上等她,自己押着李貴強去了隔壁他媽家。幸好兩位老人都在。貴強媽一見零子鹿也不理她,一扭身進屋去了。

貴強爸畢竟是個場面上的人,招呼零子鹿坐下,看他兒子那熊樣估計又給人抓住把柄了。

零子鹿也不客氣,開門見山說了來意,二叔若想讓姐姐和姐夫繼續過日子就幫着管管姐夫,不然的話他們怕是過不長的了。並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李老頭給零子鹿說的老臉掛不住,他這輩子從沒短過,在這個不孝子身上卻沒少讓人戳脊梁骨。當下鐵青了臉罵兒子:

“你個畜生!”轉頭對零子鹿道:“侄女放心,有二叔在一天就會讓他們好好過一天像戶人家,從今天起他若再有什麼不軌的,二叔豁出這條老命也宰了他,不能再讓明月受屈!”

李老頭年輕時可是個話即出口擲地有聲的漢子。

話已至此,零子鹿也不多說,告辭出來,上了霍岩的車回了豬場。順手把霍岩給陶陶買的東西也拿回豬場。

回到豬場已是三點多鐘了。]

零子鹿同霍岩商量好了,今天的事不與老爸和她姐說。

]她老爸中午已經吃過了,零子鹿煮的青玉米就着霍岩帶來的熟食,零子鹿白擔心了。

晚上陶明月下班后帶了陶陶直接過來了。

零子鹿怕她姐回家看見那門的慘狀起疑心沒讓她走,尤其是陶陶,見了那麼大的一大包好吃的早拿不動腿兒了。

零子鹿早做好了晚飯,霍岩中午過來也買了不少熟食,零子鹿又弄了兩個青菜,有中午剩的青玉米,又煮了點米飯,四大一小五個人邊吃飯邊嘮家常,倒也其樂融融。

零子鹿心裏有事,很快吃完了,坐一邊等霍岩也吃的差不多了拉了他就走。說是回老屋拿點東西。

陶明月以為他們兩人多日未見想說點體己話兒,笑笑也沒多想,繼續陪她老爸吃飯。

零子鹿同霍岩上了車,霍岩看出她心情不好,勸慰她:

“別想那麼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想也沒用,回去看看你姐夫,如果家裏都收拾妥了你姐回去也沒事。看他那意思確實是後悔了,男人有時候經不住誘惑犯錯誤也難免,知錯能改就給他個機會,還有陶陶呢。”

零子鹿嘆口氣:“你說的我也懂,可一想到我姐那麼好個女人,還有陶陶那麼可愛的小孩,我就恨李貴強,也恨我自己,除了揍幾下李貴強我還能做什麼。。。”

說著說著想到姐姐把自己帶這麼大自己卻無以回報,不禁悲從中來留下淚來。

霍岩沒法只好把車停到路邊安慰零子鹿。

霍岩從李海江等人處已早知道零子鹿的英雄事迹,現在零子鹿可說是鎮上大大有名的母老虎了。

不過看零子鹿那單純的小女孩樣兒,不過就是希望家人過的快樂些卻總不能如願。更多的是心疼,邊輕拍零子鹿的背邊道:

“你若不喜歡養豬了便不養了,想幹什麼干點什麼好了。”

零子鹿看他是認真的,搖了搖頭道:

“雖然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我原本所希望的,但我喜歡自己幹些事,雖然有時候累點兒又着急上火的,但我覺得很充實。尤其還能就近照顧老爸和姐姐,他們為我付出了很多,我現在不回報怕將來沒機會了。”

“我知道你現在乾的很有熱情,但我希望你知道,你並不孤單,我會一直與你在一起,好么?”

零子鹿聽的感動,忍不住又哭上了,一頭撲進霍岩懷裏哭了個痛快。把近日的鬱悶算是發泄出來了。

回到村裡經過姐姐家門口時,霍岩特意放緩了車速。

零子鹿留神注意看了一下,屋裏有燈光,門已經修好了。

這李貴強動作還挺快。

也未停留直接回到老屋,兩人在老屋說了會兒話,零子鹿拿了床被褥就同霍岩回到了豬場。

她姐摟着陶陶已經睡下了,零子鹿輕手輕腳地爬上了炕,鋪上拿回來的被褥也睡了。

第二天霍岩吃過早飯就走了,陶明月也帶着陶陶上班上學去了。

零子鹿把該乾的活兒都忙完了,給羅鐵打電話送飼料和麩子,一時倒閑了下來。

自從賣了河磨玉有了錢,零子鹿就再也沒去挖野菜割草了,想一想這人還真是由儉入奢易。

好在這一陣子也沒消停,不算太奢吧?

看着空地上巨大的沙石堆想着三路子答應十一過來給打水泥地平,自己又答應了霍岩十一去他家見他父母的事兒,到時如果自己不在家老爸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

忽然想起她姐十一也休息,不行讓她姐過來給照看照看,三路子又是信得過的幹活不用操心,有她姐在這裏更不好意思糊弄。

弄不好兩人擦出火花定比李貴強和那打麻將的老婆更合適,零子鹿有些惡意的想着。

來送貨的羅鐵老遠透過半開的大門看見零子鹿坐在一塊石頭上巫婆似的獰笑就打了個冷顫,忙按喇叭打破了零子鹿的狂想。

零子鹿一扭頭看是他,慢騰騰的過去給他開了大門。

老爸又回村子裏去了沒人看大門。

最近老爸三五不時地就回村裡去伺弄園子裏的菜地,比沒搬來時都上心。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又不用種什麼東西,有些個蔬菜都逐漸的過季了,不用那麼精心的伺弄了。

零子鹿估計可能老爸在這兒呆的寂寞,除了豬雞狗和自己就沒個說話的,鄰居又離的遠還不熟悉,回去同三叔或陳大爺喝喝酒嘮嘮嗑倒快活些,就也沒多想。

這邊羅鐵張羅着跟車的給卸了貨按零子鹿的要求擺放好,零子鹿點了數正確無誤,兩人進屋算了帳付了錢。

羅鐵又跟零子鹿聊了幾句臨走讓零子鹿抽空兒過去他家坐坐,又不遠,他媽總叨咕着想零子鹿呢!

零子鹿笑着答應了。

這羅鐵的媽同零子鹿見過幾面后很喜歡零子鹿,每次零子鹿過去都把羅鐵平日孝敬她的好吃的東西搬騰出來招待零子鹿。

老太太是個直爽風趣的人,知道零子鹿和老爸住一塊兒后很是感慨,常常說自己養了仨兒子不如一個閨女貼心。

尤其是老三羅鐵從小就讓她操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點兒不屈賴他,長大了可算娶個媳婦又離了,好歹留下個孫子挺招人喜歡又懂事。

讓零子鹿幫忙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女子給介紹一個,啥也不挑,能正經過日子就行。

當然都是當著羅鐵的面說的,老太太可不管羅鐵有沒有面子下不下的來台。

想起羅鐵那副老油條也會害羞的糗樣兒零子鹿就想笑。

不過沖老太太對自己這熱乎勁兒還真得幫羅鐵琢磨琢磨。

這羅鐵要真仔細想想條件也不錯,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是世事通達幹練的好時候,尤其羅鐵還是個人精,長的也很有男人味兒。

不是說男人四十一支花么,羅鐵現在還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狗尾巴花。

自己又有一個二百多平的兩層門點,這些年經銷飼料據銷售員說也很有些家底,在這鎮上也屬於好人家了。

之所以羅鐵離婚幾年至今未婚,據老太太的說法和零子鹿自己的猜測,就是太挑剔了。

高不成低不就蹉跎至今。

零子鹿又暗中觀察這人還比較好色,一見她姐眼睛就發亮。雖然這麼多年沒媳婦估計也不可能少了女人!

所以羅鐵的求偶標準估計與他媽的標準背道而馳,會不會過日子無所謂長的漂亮就行!就這一猜想零子鹿後來特意向羅鐵求證了一下,雖然給他假迷三道的搪塞過去,不過看那不自在的老臉,雖不中亦不遠矣!

零子鹿幫他找老婆的心思頓時涼了。

誰家漂亮姑娘往‘火坑’里推啊!漂亮的小寡婦那也是搶手貨,她也沒機會認識。

她姐陶明月也是個本分的小學老師,認識人不多,所以這檔子事兒零子鹿就放下了。

零子鹿發財后也曾想過拿錢託人給她姐辦轉正,跟她姐一說,她姐現在不象幾年前,對這事兒不再那麼計較了。

花上幾萬塊錢,自己得工作多少年才能賺回來啊!過一陣子再說吧。就這麼放下了。

轉眼到了十一國慶節。

霍岩三十號晚上就到了零子鹿家。

零子鹿之前同老爸和姐姐都說了去見霍岩父母的事兒。她姐讓她放心去,家裏有她和她姐夫別擔心。

陶明月做事細心有穩妥不象零子鹿那麼莽撞。

在她姐的建議下前兩天零子鹿就倒飭了一番。

過的長發局了營養又修剪了一下,披散了下來,黑亮柔順的披在。

穿上垂度極好的淺綠色小格子的直筒紗質長褲,乳白色高跟兒淑女鞋在舒展的褲下只露出一點點。

上身穿一件淺珍珠粉色的提花針織半袖衫,襯着零子鹿如粉玫瑰一般。

原本就眉目清秀的這回還搽了點兒粉底塗了粉色的唇膏。

整個人裝修完畢站遠了一看,還真是亭亭玉立的一淑女了。

莫說霍岩,就是陶老爸和陶明月都看呆了眼。

別說,平時擼胳膊挽袖子亂沒形象的一野丫頭正經打扮起來還人模狗樣---有模有樣的挺像那麼回事嘛,不知道底細的還真以為是個淑女呢!

零子鹿給他們看的不好意思,訕笑着解釋:

“本人現在純屬虛構,虛構!”

一句話破滅了大夥的幻覺。

她姐看她那樣兒實在不放心,又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恨不得在一邊盯着零子鹿以免她行差踏錯丟人現眼。

其實她是多慮了,零子鹿好歹也在外面工作了多年並不是那種不知進退沒有分寸的幼稚無知女孩兒。

淑女陶零子鹿背上她那同樣漂亮的白色鑲了珠花的花了她兩百大圓的真皮小皮包,別了老爸和姐姐跟上學似的上了霍岩的車子走了。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后霍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以前上班時怎麼沒見你打扮過,似乎都很隨意啊?”

早知道這麼打扮豈不是早被搶走了。

零子鹿嗤之以鼻:

“嘁,公司又不給置裝費,連車間的工作服都只給衣服不給褲子,買衣服可是得花自己的錢的,到時裝修了公司的面子多虧!”

霍岩聽了她的謬論無語,這還真是她會幹出來的事兒。

不過想到李霞說過的話心下瞭然,哪有不愛美的女孩子。不過:“怎麼現在打扮起來就不花自己的錢了?”

零子鹿嘿嘿鬼笑:

“當然花自己的錢,不過你消費,成本算你的!”

不是你要娶老婆么!

別說,這種消費他還真樂意之至心甘情願,也難怪男人為女人一擲千金買珠寶首飾了,裝點的是男人的面子。

不過,自己好像沒為零子鹿買過什麼首飾之類值錢的東西哦。

霍岩家其實不算很遠,開車走高速公路也就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是個風景如畫的海濱小鎮。

零子鹿倒也不緊張,有霍岩這靠山在也用不着緊張。

霍岩的父母都算的上是知識分子。

父親是外科大夫母親是個中學的美術老師,現在都退休在家安享晚年。還有一個姐姐在京城安家落戶不常回來。

兩老人都很和氣,六十多歲的年齡了但是保養極好,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極佳。

尤其是霍岩他媽,零子鹿敢打賭年輕時絕對是一絕世大美女,現在雖然上了點年紀依然風度不凡。

兩老都極為和藹親切有一種知識分子的從容寬和。對零子鹿也是很親切很照顧。

早從霍岩那兒了解了零子鹿的一些情況,很喜歡她的孝順懂事。一見零子鹿又長的清新美麗,雖然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小些但毫無時下女孩子的驕嬌之氣。

談吐清晰有條理,更加喜歡。

兒子年紀也不小了,自己的事向來都有自己的主見,做事也有分寸,老人並不操心,既然是人家自己看上的老人也樂見其成。

住了一晚,在霍岩的提議下第二天四人去了四十多裡外的著名的海濱城市遊覽。

由於有老人,都去一些自駕車可以進入的景點。

一天下來,雖然跑了不少地方也拍了不少照片,零子鹿和霍岩顧忌老人,倒是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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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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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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