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勞動量是相當的巨大
從獸醫站出來的零子鹿正在街邊等三輪車,見馬路對面有人沖她招手兒,一看是羅鐵,就過去他店裏坐了。
進門一看羅鐵他媽也在,零子鹿把疫苗交給老太太放冰箱裏冷藏,這種東西不能在常溫下太久。
羅鐵打量了打量零子鹿意味不明的笑:
"行啊,俠女啊,聽說你把李寶利幾個人給揍了,為民除害啊!"
"切,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他們,是他們上門勒索幹壞事兒,我那可是血汗錢哪能便宜了他們!"
"血汗錢!你還好意思說,你那要是血汗錢我們賺的可就都是骨肉錢了。說起來你還真是個人物兒啊,這人的運氣要是上來了可真是擋也擋不住,現在你的大名在鎮上可是噹噹的響!"
零子鹿不置可否,拿過一個羅鐵他媽洗來的桃子道了聲‘謝謝’就開吃,樣子又青又小的但是味道不錯,抬頭問道:
"大娘,這桃子味道真好,在哪兒買的?"
老太太聽零子鹿誇獎心裏高興,道:
"這是我家老房子院子裏的一棵老品種毛桃,還是大山他爸在世的時候栽的。別看樣子不咋地,味道還是不錯,等再過一陣子熟透了味道更好,所以一直沒捨得砍。自家的東西,沒打農藥,好吃着呢!"
"沒見過賣這種桃子的,這麼好吃砍了多可惜,趕明年春天給我幾個枝讓我爸嫁接一棵。"
"行啊。"老太太爽快的應了,不過心裏也納悶,就這麼一招人希罕的小閨女能打過五個大男人?
零子鹿和老太太正聊着,那廂羅鐵來了顧客,正招呼着付貨收錢。桃子不大,很快吃完了,老太太遇上零子鹿這麼個識貨的非讓零子鹿再吃一個。
零子鹿盛情難卻,只好接過來再吃一個,咬了一口,正嚼着,不經意瞥了一眼手裏的桃子,噗,零子鹿一口桃子噴了出來,只見一條粉嘟嘟的蟲子從清白的桃肉中探出半個身子,晃着紅色鋥亮的小腦袋四處張望呢!
還好,不是半條!
不過這個桃子她是再也吃不下去了,那邊老太太還說呢:
"我說今年這樹咋沒蟲子了呢,原來都鑽裏面去了!看來以後還得打農藥。"
零子鹿在女孩子中算是膽子比較大的,但就是怕那種渾身長毛的蟲子,這種小肉蟲怕倒不怕,就是硌應。
那邊羅鐵招呼完了客人也過來了,零子鹿打算回去了,請老太太給她把疫苗拿出來,老太太和零子鹿正嘮的興起,很有點兒捨不得。羅鐵也道:
"先別忙着走,我正想問問你,那個產房和產床弄得怎麼樣了?"
這麼重要的事居然差點兒讓自己給忘了!
零子鹿情緒不高的對羅鐵道:
"原本打算在我家院子裏建產房,可是地方不夠大。還得求你幫我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出租或外兌的豬場,實在不行空地也行,少不得自己建,也還來得及。"
羅鐵聽了一拍大腿:
"嘿,你倒是早說呀,前幾天鎮子東頭道邊不遠還真有一豬場要外賣,不過聽說已經有人買了,價錢還挺便宜,四千多平的場地,房子設備都齊全才要二十萬,估計還有還價的餘地,真是便宜到家了。"
零子鹿聽了更鬱悶,是不貴,但是有主兒了。這不是馬後炮么。
鬱悶歸鬱悶,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零子鹿要求羅鐵無論如何帶她去看看,看看人家產房和豬欄的樣式借鑒借鑒也是好的。
羅鐵覺着有理,交代他媽兩句,推出自己的摩托車載着零子鹿去了。
別說,騎摩托不到五分鐘就到了,還真不遠。而且距馬路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前面就一趟民宅,出入交通也是極方便的。
豬場是四扇式黑色的厚鐵板大鐵門,一個活動小口可以從裏面看見外面,倒是很嚴實。
大門口右側一溜兒平房,挨着大門的那間估計是門房,一扇窗子朝外開着,一老頭正倚小炕上捲起來的被褥上聽收音機。
羅鐵下車停好摩托車,過來使勁拍了拍窗戶,引起了老頭的注意,老頭關了收音機抬頭道:
"有啥事啊?"
"場主在么?"
"不在,我是給人家看場子的,這沒別人了。"
"這地方賣出去了嗎?"
"不清楚。"
羅鐵見老頭愛理不理的,忙掏出煙來,一看沒剩幾支了,索性從窗子的鐵欄杆縫扔了進去:
"抽支煙吧,大爺,我們是想養豬,聽說你們這豬場挺正規,想來看看參考參考,您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瞧瞧?"
老頭一個給人看房打更的,被人指使慣了的,什麼時候受到過這待遇,看了看羅鐵身邊的零子鹿是個小姑娘,有點放了心,反正也沒啥好偷的。說了聲:
"等着啊!"下了地穿上鞋出來開門了。
別說,這場子還真是要啥有啥,也很寬敞,就是沒人打理草長得比人都高。
大門右側一溜的七八間房,有庫房有廚房有人住的房子,難得的是居然還有一間浴室,看來當初也是下了心思的。
房門都鎖着,從滿是灰塵的玻璃窗向里望,裏面也是亂七八糟灰塵落得很厚。
整個院子呈長方形。大門朝東開,一進大門是一大片長滿雜草的空地,下來坐北朝南一趟產房三趟豬圈一排排有序整齊地從南往北排着。
老頭應零子鹿要求開了產房,零子鹿一看,三十多張產床分兩排放着,中間是不到兩米的走道,兩邊還有窄些的過道,估計是清糞的。排水溝,食槽水箱之類的都齊全,更令零子鹿心動的是,那產床都是極厚的角鐵和鋼管焊成,看着就結實。零子鹿問一邊的老頭:
"大爺,您知道這豬場真是賣出去了嗎?"
老頭想了想才道:"應該差不多,前幾天定錢都給了。"
"辦手續了嗎?新老闆來了嗎?"零子鹿還不死心。
"辦沒辦手續的我不知道,這事咱上哪兒能知道去,新老闆到沒來,就是我們老闆也不大來。"
零子鹿一聽有點活心兒。
後面的肥豬圈也不用看了,露天半個頂棚式的,一眼就看明白了,跟零子鹿家的大同小異。
出來跟看門老頭要了門房的電話號碼,本想要場主的電話,老頭兒沒有。只好拿着門房的電話守株待兔了。
零子鹿沒手機,把羅鐵的手機號碼和店裏的電話給老頭留下,托他老闆來了告訴一聲。
老頭應了,至於能不能給當個事兒辦,零子鹿心裏還真沒底。
下午霍岩來了。
給零子鹿買了部手機,零子鹿覺得這東西屬於奢侈消費品,每月得開工資,自己沒啥急事兒用不大着所以一直沒買。
霍岩告訴她已經繳了一年的費用手機算是白送放心打吧!這才笑納了。
看來霍岩還真了解她。
照例給陶陶買了一大包吃的,把個陶陶樂的,霍叔叔叫得那個響亮那個甜讓零子鹿心裏直犯酸。
這小鬼頭得好好教育教育,目光太短淺太勢力太見利忘義,雖然你霍叔叔買的東西比你小姨買的貴點兒多點兒,也不能表現的這麼明顯啊。
給陶老爸拿了兩瓶茅台,零子鹿看了一眼牌子,嚇一跳,這兩瓶恐怕得一千多塊呢,幾口喝完了,還不如給我拿一千塊錢來的實在。
有一年過年公司放假,回家前她在市內進了一家煙酒*店。本想給她老爸買點名酒,老爸儘是喝幾塊錢一斤的散白酒了,一輩子沒喝過茅台五糧液什麼的。
結果一看價錢,嚇了零子鹿一跳,就沒有少於一千塊錢的酒!
這一口還不得個三十塊五十塊的?還不如給她老爸一千塊錢買點好吃的呢!
再說,酒喝多了也傷身,傷身。
霍岩看出零子鹿又是一肚子小算盤,小聲笑着說:
"放心吧,不是我買的,是從老頭那兒順來的!"
零子鹿出了口氣,這傢伙真鬼,知道劫富濟貧。
這老頭其實不老,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卻一頭白髮又不願染黑,大伙兒背後都叫他老頭兒。這老頭也不是別人,是公司的董事長。
繼而一轉念,又鼓勵霍岩:
"以後這種事兒多干點兒,讓資源向需要的地方合理配置。"
霍岩啼笑皆非。
又問霍岩晚上想吃點啥?他一向不挑食,想了想道:
"青玉米吧,我愛吃那個。再一鍋出點土豆芸豆茄子什麼的,小時候在爺爺奶奶家沒少吃這個,這些年幾乎沒吃到過,挺懷念的,尤其是開鍋的時候,滿屋子都是玉米的香味兒。"
零子鹿道:
"感情你是到我家懷舊來了,不過,你確定要把我們家土豆扔鍋里煮了?"
零子鹿故意一本正經的指了指一邊給霍岩舔皮鞋的土豆。
這狗,跟陶陶一個德行!
霍岩更是一本正經的糾正零子鹿:
"我這哪是懷舊,是懷春,土豆就不煮了,煮了也不頂事,不如煮點零子鹿飯,我更愛吃這個。"
零子鹿轉瞬明白了,給霍岩帶笑的黑眸瞧得臉上發熱,一轉身:
"我去煮土豆,我們家沒零子鹿。"
土豆一下子從霍岩皮鞋上滑了下來跌個四腳朝天,霍岩那個樂,這丫頭,連養的狗都這麼有趣兒!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
晚飯是青玉米棒子就茅台,零子鹿也喝了一小口,別說,還真是――一樣的難喝,不過看霍岩和老爸都喝的挺高興,看來這五十塊錢是被自己糟蹋了。
晚上吃過飯,家裏的活之前也都忙完了,有霍岩幫忙,事半功倍。
老爸出去溜達消食兒。
零子鹿從屋后的李子樹上摘了一小盆胭脂一般的李子,洗乾淨了同霍岩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李子味道不錯,酸甜適中,霍岩邊吃邊說:
"等我們老了一定要生活在鄉村。"
"嗯。"零子鹿一邊看‘人與自然‘一邊吃,霍岩說的話沒大聽清,回過味兒來也沒敢問,這人沒個正經,不過好像什麼’鄉村‘之類的,正好電視裏跑出一隻豪豬,零子鹿忽然想起她老爸捉的刺蝟來,拉了霍岩去西屋看刺蝟。
結果小塑料桶到了個底朝天滿屋子找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刺蝟的影子。
讓霍岩幫着把那堆備用發現河磨玉的石頭一一搬開,霍岩早知道這石頭的用途,憋着笑照零子鹿說的話做,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哪兒去了呢,這屋門一直沒開過啊,它也不能從耗子洞跑了啊,再說,這屋也沒耗子洞啊!"零子鹿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囔。
霍岩出了一身汗,熱的難受:
"沒準兒被陶陶給放出去了,別找了,若是還在這房子裏早晚能出來。弄點水讓我洗個澡吧。"
零子鹿找不着只好放棄。
這幾天他姐夫幫着在屋后搭了個簡易澡堂子,上面是黑色裝水的膠袋,白天曬熱了可以淋浴。
零子鹿拿了洗浴用品給霍岩,霍岩就進去了。
零子鹿又拿了他的車鑰匙到大門外的車子上去給他拿換洗衣服。
霍岩洗完零子鹿也進去洗了一下,零子鹿洗的慢,頂着濕漉漉的頭髮出來她老爸都回來了。
零子鹿鋪了被褥,照例霍岩和她老爸一屋,零子鹿睡裏間。
很快的她老爸的呼嚕聲傳了過來,零子鹿頭髮潮睡起來不得勁兒,翻來覆去的,忽然一邊小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是霍岩的手機號,一愣,這傢伙幹嘛?
不過手機費都繳了不用人家也不會給你找錢,零子鹿順手按下接聽鍵,還沒等她說話那邊霍岩做賊似的聲音傳來:
"我睡不着,要不咱倆出去坐會兒?"
"我也睡不着。。。"又一賊。
霍岩心裏高興,看來兩人心有靈犀。
"我頭髮太潮不舒服。"
"......"
"別出去了,讓爸知道了不好,還以為我們幹什麼壞事了呢。"
"......"
"你閉上眼睛別說話,躺一會兒就着了。"
"......"霍岩無語問蒼天,我現在就着了好不好!
不過,閉上眼睛躺一會兒還真着了。
零子鹿迷迷糊糊也睡著了,不過頭上涼嗖嗖的睡不踏實。
也不知道幾點了,零子鹿被一陣咳嗽聲驚醒,側耳細聽,又傳來一聲,而且規律的隔一陣子咳嗽一聲,似乎是從放石頭的西屋傳來的。零子鹿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賊太嚇人,到人家偷東西不悄沒聲兒的居然還敢一邊咳嗽一邊辦事!
而且似乎沒辦什麼事,就是咳嗽,現在哪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到她家鬧事的?
會不會是......
零子鹿越想越沒底,她老爸的呼嚕還是震天響着,悄悄把耳朵貼隔斷上,距她最近的霍岩也隱隱有呼吸聲兒。
這人真不咋地,該睡的時候不睡,非要出去坐着,該醒的時候不醒,這麼大的動靜還能睡的這麼香,真不可靠!
這人若沒了依靠還真能豁出去天不怕地不怕,但凡有了依靠都想靠一靠。
現在零子鹿的倆靠山都在睡覺,畢竟人在,零子鹿這膽子也縮了水,一時間所有聽說的發生在身邊的怪力亂神都想起來了,疆着身子躺在炕上不敢動,恨不一時老爸或霍岩誰能醒來起夜喝水什麼的,哪怕睡不着出去坐坐也好啊!
那邊兩人是越睡越香,零子鹿是越來越緊張,心就在嗓子眼兒那兒懸着,想像力史無前例的豐富起來,都搬石頭了,開窗戶了,又搬了,......
實在挺不住了,悄悄摸到手機按下1號鍵,幸虧霍岩給她設了單鍵撥號,不然吱吱的一個勁兒撥號零子鹿真不敢想像,突然哪裏伸出只黑手把手機搶走還不把她嚇死。
那邊霍岩的手機沒響,感情這傢伙設了震動!
零子鹿抱着一線希望能把這傢伙震起來。
震了半天零子鹿都要放棄的時候,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一接通零子鹿就小聲快速的說了句’把燈開開‘,四個字說完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家是節能型日光燈,橫在裡外間中間的一個小洞上,也就是說零子鹿這屋和老爸那屋用一盞燈,一亮俱亮。
燈開了屋子亮堂了主要是有人醒來了,零子鹿才從緊張恐懼中稍稍解脫出來。
爬起來打開隔斷上的小門兒――這小門多少年沒用過了。
吱溜鑽那頭去了,一頭差點撞霍岩上,霍岩忙扶住了:
"你也睡不着?"
零子鹿拽着霍岩的手坐在他身邊感覺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定了定神,咦!真奇怪,咳嗽聲兒沒了。
同霍岩說了這事兒,霍岩聽了一會兒也沒聽見什麼聲音,但是看零子鹿一臉緊張不像是瞎掰,一挺身坐起來:
"我去看看,你等着。"
零子鹿不放心,拿了榆木棍子殿後。
兩人在西屋轉了兩圈啥也沒有。
零子鹿不死心,又把外面的大燈打開同霍岩屋前屋後轉了一圈,還是什麼也沒發現,看來是驚走了,只好回屋繼續睡覺。
兩人回屋分頭躺下,霍岩熄了燈。
折騰了半天都精神了,各自躺着想心事。陶老爸那頭呼嚕聲還是震天的響,高地起伏舒緩徐急很有節奏感。
不久,一聲清晰的咳嗽聲傳來!
這回不用零子鹿叫,霍岩也聽見了。
也不開燈,悄悄起身下了地,鞋也不穿了直接光着大腳丫子,拿起一邊的榆木杆子,開門出去了。
他一起來零子鹿就知道了,趕緊下地跟在霍岩的後面摸了出去。
外屋一切都正常,門也好好的栓着。
又一聲咳嗽,兩人一震,明顯是從西屋傳出來的!
兩人屏住呼吸,說不緊張是假的。
西屋的門也關的好好的,也沒什麼別的異常的動靜,反倒顯得更加詭譎。霍岩輕輕推開西屋的門,緊緊攥着手中的棍子,邁步小心的走了進去,零子鹿幾乎是貼着霍岩跟進去了,讓她在門外更害怕。
藉著玻璃窗外瀉進來的月光,屋裏的一切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什麼也沒有!
兩人幾乎同時豎起了身上的寒毛!霍岩站着沒動,又把屋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觀察了兩圈兒,一切正常!
正在兩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聲無比清晰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兩人大驚,同時轉頭看向門右側的牆上――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牆上什麼也沒有!
當然,若是真的什麼也沒有那就鬧鬼了。
除了一隻籃球大小的帶蓋的小竹籃,掛在一人多高的地方。
零子鹿嚇的不敢動了,死死拽住霍岩棉t恤的下擺不鬆手。
再怎麼說男人的膽氣還是比女人足些。
霍岩沒動,盯着那竹籃瞅了一會兒,又一聲咳嗽傳來,這回兩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聲音就是從竹籃里發出來的。
霍岩拍了拍零子鹿示意她別害怕,有聲源就好,最可怕的是什麼也沒有。
霍岩打開燈,走到牆邊摘下籃子,輕輕打開蓋子,零子鹿也湊過頭來看,只見小竹籃內一團灰褐色的刺團――不是刺蝟是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舒了一口氣。
仔細看看,只見這小東西似乎有點萎靡,蔫蔫的趴在籃子底上,肉色的小鼻子喘着粗氣。
"它這是怎麼了?"零子鹿問霍岩,記得昨天晚上還活蹦亂跳的。
"看不大出來,估計不是病了就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今天我來的時候陶陶還在這屋逗它玩的挺好。"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這小鬼,定是她搞得事,瞧瞧,踮腳的椅子還在牆根這兒放着呢!
深更半夜的,差點兒把人嚇個好歹的!
零子鹿越想越氣,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合著這半宿的裡外折騰擔驚受怕全是這小鬼頭在搗亂!
零子鹿快氣瘋了,真想仰天長嘯:
陶陶,等着瞧!
最後霍岩也瞧不出這刺蝟到底得了啥病,既然咳嗽可能跟呼吸道有關,想這野生動物都有自己的求生方式,就把它放了。
哪知,小傢伙一放到草叢裏跑的比兔子還快!
丫的裝病!
這午夜驚魂算是告一段落,折騰了半宿又是精神高度緊張零子鹿,看看距天亮還有一會兒,決定在睡會兒,又各自倒頭睡了。
零子鹿第二天起的破天荒的晚了點,她老爸已經把豬喂完了。
霍岩都比她起的早,一大早的,電話就沒斷過。
出來一看,她姐正在包韭菜雞蛋餡的餃子,零子鹿尚有點惺忪的問:
"陶陶呢?"
睡了一小覺兒已經不像昨晚那麼生氣了。
"快收拾收拾馬上要吃飯了,陶陶她奶奶去按摩,你姐夫開車,陶陶也跟去了。"
零子鹿也沒再說什麼。瞅了瞅外面,霍岩正站後門外花前屋檐下講電話,她老爸正在菜地里往外扯枯死的芸豆藤子。
零子鹿洗完臉刷完牙,她姐的餃子已經煮好了。
零子鹿招呼大家過來吃飯,回手自己消滅了一個先。
吃過早飯霍岩就要回公司了。
零子鹿之前已經知道,公司最近計劃收購一家飼料公司,估計是控股,具體的還沒定下來,現在是初步接觸當中,霍岩是負責人之一,所以最近更忙。
霍岩往外走的時候正遇上來送飼料和麩子的羅鐵。
羅鐵見霍岩一大早的就在零子鹿家很是詫異,兩人互相都認識也不用零子鹿介紹,霍岩同羅鐵聊了幾句就開車走了。
裝卸工卸完了貨,零子鹿點了數核對無誤,進屋給羅鐵算帳。
羅鐵忍不住打趣兒道:
"零子鹿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你還挺有內秀的嗎!連這霍總都被你拿下了。啥時候結婚告訴哥哥一聲!"
零子鹿數錢的當兒抽空兒瞄了羅鐵一眼,數完了錢遞給他才道:
"說啥呢,別說我沒警告你,被西河村的姑娘聽見了撓你!"
零子鹿半真半假的道。
"也是啊,我當初若是娶了西河的姑娘沒準兒現在也過得挺滋潤,可惜自己意志不堅定被河東的勾去了。"羅鐵從善如流。
他的情況零子鹿是知道的,離婚好幾年了,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跟他過,幸虧有他媽幫忙照看,不然也夠他受的。零子鹿不無好奇的問:
"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想怎麼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想找個什麼樣兒的?"
"能正經過日子就行,都這歲數了,還哪有那麼多講究。"
羅鐵有感而發。
看似要求不高,不過零子鹿瞄了瞄他利落得體的穿着打扮,人長得又不錯,家庭條件在那兒擺着,估計這話得反着聽。
兩人又嘮了幾句,零子鹿給了羅鐵自己的手機號碼,讓他給盯着點兒豬場的事兒,有什麼情況及時聯繫,就送走了。
眼看要開學了,陶明月打算帶着陶陶去縣城逛逛,給她買點衣服鞋子什麼的,她自己也想買套衣服,問零子鹿要不要一起去。
零子鹿也沒多少拿的出手兒的衣服,但是她總在家幹活穿的機會也不多,一直在家沒怎麼出過門,心裏卻也想跟她姐出去溜達溜達。霍岩給她買的兩條裙子還沒機會亮相呢!
想了想也沒啥大事,同她老爸說了一聲,換上那條蘋果綠的裙子,穿上她那買了好幾年沒穿過幾次的白色細跟兒涼鞋,嫌熱頭髮仍匝成馬尾,打扮好在鏡前轉了一圈,不錯!帶上霍岩給她買的手機就和她姐去了縣城。
這全身上下還沒幾樣兒不姓霍了!
到了商場,先把陶陶的裝備置辦齊全了。
趁着夏裝打折,姐妹倆又各買了幾條裙子,都是零子鹿付的錢,她姐掙那倆錢兒哪禁折騰,她姐陶明月爭不過她,知道她現在寬裕,也就隨她了。
又給她老爸買了衣服鞋子。
看看快中午了,找了家快餐店吃午飯。各自點了食物還沒吃幾口,零子鹿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羅鐵,順手接了,只聽羅鐵一陣連珠炮似的:
"零子鹿零子鹿你在哪兒,快回來,好事兒,那養豬場沒賣成,老闆過來了,我現在跟他在一塊兒,快過來!"
零子鹿聽完,也顧不上吃飯了,扔下筷子站了起來:
"姐你和陶陶先吃,我有急事先回去了!"轉身撒丫子就跑了。
"唉......"陶明月想讓她吃兩口再走,卻早不見人影了。
零子鹿直接打車回到了鎮上,到養豬場門口給錢下了車。大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別克,羅鐵的摩托也在。
零子鹿鎮定了一下興奮的情緒,邁步進了大門拐進門房。進屋一看,羅鐵看門老頭還有一大黑胖子。羅鐵見她進來,給零子鹿和黑胖子做了介紹,零子鹿知道了這老闆姓張。
那黑胖子張老闆知道零子鹿就是要買豬場的主兒,見零子鹿這麼一年輕的小姑娘,頗為詫異,知道這地方普遍比較窮,聽羅鐵介紹又知道零子鹿是本地人,心情低了不少。
原來他這豬場前些日子已經有人要買了,並且扔了兩千塊的定錢。誰知昨天此人變了掛,不要了。一打聽,原來豬肉價格跌了五角,市場長期低迷人家心裏沒底,小門小戶的,攢點兒錢都不容易,最後寧可定錢不要也不買了,很怕因小失大。
而這張老闆聽說話也是個爽快人。直言是不打算幹了,這兩年養豬賠了不少錢,市場形勢不好,自己事多又沒個可靠的人幫助管理,即使遇上年頭好也甭想掙着錢,零子鹿若想買一口價――十六萬,場裏現有的一切都歸她。
零子鹿一聽心中狂喜,簡直跟白給的一樣!
轉念一想又不放心,這麼便宜莫不是有什麼說道,別貪小便宜吃大虧,沒一口答應,說考慮考慮。
張姓老闆看零子鹿猶豫,想了想又道:
"實不相瞞,這豬場也不是我建的,我這人好賭,兩年前和幾個人玩兒時在牌桌上贏來的。現在呢又攤上點事兒急着用錢,趕上今年養豬賠錢,不然這麼大個豬場絕不會賣這點兒錢,這你們心裏也清楚,妹子如果真有心思買一口價十五萬,不能再少了,再少咱就甭研究了。怎樣?"
零子鹿是真動心了,看着張老闆那黑脖子上金光閃閃的粗項鏈,心裏真是沒底,想了想道:"你等我會兒。"
站起來示意羅鐵跟她出來。兩人來到外面,零子鹿問羅鐵:
"你看怎樣?"羅鐵剛才一直沒吱聲,是不知道該說啥了。便宜的他都動心了,看那張老闆的意思,是真急着賣了。
見零子鹿問,他也是社會上混了多年的人精,一時竟也吃不準這人,對零子鹿道:
"這人不好說,不過價格是真便宜,就怕手續上有說頭。"
零子鹿也是慮到了這點:
"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在鎮上土地辦的,讓給查查這塊地的事兒?"
羅鐵聽了一想也對:"我託人聯繫看看。"
拿出手機一邊打電話去了。
零子鹿對這事沒啥經驗,家裏那幾口也不頂事,也拿出手機打給霍岩徵求意見。
霍岩給了她三條建議:一是去鎮上的土地管理部門問問,二是去所在的村、居委會之類的了解一下情況,三是打聽打聽周圍的鄰居,看有什麼意外的收穫沒有,總的來說,只要落實了產權的問題就可以放心購買。
零子鹿聽了有理,也只能這麼著了。
那廂羅鐵也剛結束通話,過來同零子鹿道:
"鎮上土地辦的人說,這是姓張的個人用地,有市裡養殖用地的批文,兩年前過的戶改了他的名字,看來手續沒問題。"
零子鹿又讓他看看周圍有沒有認識的人家,再打聽打聽。
羅鐵掃了一圈,這是田地的邊上沒什麼人家,只前面一排住戶勉強算是鄰居,其中還真有認識的一戶是他的老客戶。
兩人進屋同張老闆打了聲招呼,說出去十分鐘,一會兒就回來。到了那家找人一打聽,那養殖戶說他也不了解這豬場的情況,以前在這家買過豬崽兒,聽裏面幹活的人說老闆好賭,有點來頭,別的也不清楚。
兩人出來,零子鹿是真想買,但涉及到錢的事兒她不得不謹慎。同羅鐵一商議,就按照正常手續來,到相關部門一個個來,也不怕被騙!具體的主意還得零子鹿自己拿,羅鐵不好多說幫幫忙出出主意到可以。
兩人回到門房,零子鹿決心已定,同張老闆道:
"這豬場我買了,辦完手續錢款按你說的價一次付清,怎樣?"張老闆自有不好出口又急於用錢的理由,見有人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就是零子鹿再講講價便宜一點兒也是有可能的。
零子鹿哪知他的心思,這麼大的一塊地連地上房屋和工具設備,就是在這經濟不發達的小鎮上也不算貴,零子鹿又急於用產房,就是再貴點兒也認了,何況出乎意料的便宜。
所謂一家不知一家事。
張老闆確實是有點兒來頭的,也沒把這豬場放在眼裏,也不怕零子鹿他們鬧什麼鬼,當下答應:
"我上面有人,手續當天就能辦好,明天是星期五,趕早不趕晚,妹子手裏錢方便的話就明天吧,我事兒也不少,沒功夫總往這跑。"
那有什麼問題。
當下商定,明天早上八點政府見。互留了電話號碼,零子鹿坐羅鐵的摩托走了。
到羅鐵的店裏又聊了幾句,見羅鐵來了兩個顧客,謝絕了羅鐵騎摩托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打三輪摩托回家了。
陶明月帶着陶陶早一步到家,不放心零子鹿,家都沒回直接到了老爸這裏。正給老爸試着新買的老頭衫兒,零子鹿就進屋了。
也不用她姐問,就把養豬場的事兒跟她姐和老爸說了。
她老爸陶大勇這輩子就挪了一次窩,還是跟父母到的西河村,以後就沒動過地兒,對買賣房屋的事兒不是很了解,就知道買房子買賣雙方得做文書。
所以也沒啥有價值的意見或建議。
倒是她姐陶明月因為是個老師,接觸的人相對多些,當下回去翻電話號碼本,說是找個學生家長給打聽打聽那豬場的來路,拿了東西帶着陶陶就回家了。
直到吃晚飯她姐也沒回來,倒是霍岩來了電話,告訴零子鹿這豬場沒問題,他已經讓人幫忙打聽過了,價格又低,放心買吧!霍岩辦事穩當,零子鹿是徹底放心了。
晚上她姐也過來,告訴零子鹿沒事兒,她也找可靠的人問過了,沒說道。
這土地辦的人,今兒個一天全為零子鹿這豬場諮詢服務了。
第二天陶明月派李貴強陪零子鹿去辦手續,李貴強開着那不知哪兒弄來的小破麵包車,先是去農行取了錢,又去鎮上土地辦和張老闆會合。
有人好辦事,工作人員以驚人的效率給過了戶。其實是張老闆事先各個方面聯繫好了,否則那裏會那麼快。
零子鹿成了有房有地的人了。
捧着大大的土地使用證兒,感覺有點玄乎,這小本本就能說明那塊地是我的?
房子是有了,工作量是巨大的。
零子鹿和她姐先大致一一盤點了資產情況。
一棟帶產床的產房和三趟豬舍,一溜兒的平房七間,一間門房挨着一間辦公室,兩間住人的一間有床一間有炕,一間有小鍋爐的廚房,一間大些有粉碎機和攪拌機的庫房還有一間放雜物的小倉庫。
除去這些房子裏的髒亂差需要清掃整理,還有那一院子一人多高的雜草需要清除,至於房前屋后的衛生就更不用說了。
勞動量是相當的巨大。
看看天色不早,零子鹿先回家找她老爸今晚來看場子。
打更老頭已經辭退了。
幾根兒煙就能收買,太禁不住誘惑!
零子鹿跟她姐夫一起回了村裡,回家先把被褥收拾好,又打理了她老爸常用的一些物事,一一放李貴強小麵包車上,叮囑她姐夫到鎮上的飯店帶老爸吃晚飯,並給她姐帶點兒。
送走了老爸,零子鹿簡單吃了一口。老爸把豬都喂完了,零子鹿又看了兩圈兒,沒發現什麼異樣,就回屋了。
同霍岩通了半天電話,說了情況,霍岩說過幾天他有空兒也過來,幫零子鹿收拾收拾,放了電話,零子鹿很是有點兒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