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余家恩怨
這些女仙兒一陣忙碌過後,屋中排成口字形的一張張長條桌上,已經擺滿了糕點酒水和花瓣製成的美食,看得我目瞪口呆的,但是卻一樣葷腥也沒有。
齊萌萌的仙家不愧都是上面下來的,早就沒有了凡間葷食的口腹之慾。遙想起當初我出馬時,我的仙家們除了各排教主持戒以外,再就是胡堂一部分境界高的如此。
其餘的各門仙家不光要吃葷,要的東西還稀奇古怪的,一點兒也不好伺候。黃家要鳳凰蛋和高粱細水,也就是雞蛋和白酒。常蟒兩家要兔子,外帶大魚大肉。
灰堂的到現在我都一個沒見過,白堂就一個教主和幾位老仙兒,他們本體是刺蝟,只要些瓜果梨桃。
我正在回憶呢,來給齊萌萌幫忙的大姐和小青年搬來一個圓桌,到客廳見到突然多出來的食物愣了愣,但是也沒說啥,把桌子擺在了中間。
稍後就見那個大媽端着兩盤子菜出來了,她呆了一下后,問我“這些都是你弄的?”
我沒法解釋,只能假裝一邊擦汗一邊點了點頭,沒辦法,他們根本看不見齊萌萌的仙家。
大媽緊忙把菜放在桌子上,湊到我身邊跟我說“小夥子,你叫啥名,屬什麼的,啥星座,家裏有房有車不?”
我聞言一愣,細細的看了她兩眼,心說莫不是這大媽也會點兒啥,要給我算命不成?但是緊接着一想,算命問我有沒有車和房幹啥啊?
於是我不解的問她“我叫高天賜,屬猴,星座沒注意過,還在上大學。阿姨,您問這些幹啥啊?”
阿姨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自顧自的叨咕着“沒房沒車條件上差了點,不過倒是挺會照顧人的。”然後她又笑呵呵的跟我說“你把陽曆生日告訴我,我給你算星座。”
對於她連番的緊追不捨,我不得不提起警惕,我問她“阿姨,您到底要幹嘛啊?”
“沒啥,沒啥。”阿姨一邊擺手,一邊湊到我跟前,一臉曖昧的跟我說“我有個外甥女,大學剛畢業,是做幼師的。她雖然比你要大點兒,但是不有那麼一句話么,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抱金塊,女大三抱金磚,我看看你倆八字合不合。”
我是越聽臉越黑,聽到最後,我都特么無語了。我就聽說過女大一不是妻,到她嘴裏大幾歲都成絕配了,再說了,看八字跟星座有個毛的關係?
我苦笑着提醒大媽“阿姨啊,您是不是忘了,我有女朋友了。”
“嗨,年紀輕輕的咋這麼保守呢?專一那是說結婚以後的,這戀愛啊,就好像試用期,就是看合不合適的。你得學會遍地撒網,重點捉魚。再說了,大學時期的戀愛,那一般壽命就到畢業前。”大媽跟個情感頻道主持似的,跟我滔滔不絕上了。
我實在是無語了,這不認不識的,幹啥玩意兒非要給我介紹對象啊?她外甥女是有啥先天缺陷啊還是咋的?至於她說大學戀愛止於畢業,那是對於一般小情侶來說的,我跟寶兒屬於馬拉松式愛情,從老家開始,我追到了瀋陽,從高中到大學,那是一般的階級感情可以比擬呢么?
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是我嘴上卻沒有跟她廢話。我對七大姑八大姨隔壁王奶奶和廣場舞大媽這個群體深有了解,她們屬於退休后寂寞加更年期綜合征,偏偏還有半輩子積累下來的嘴皮子,你肯定是說不過她們的。
我給跟她同來的大姐和小青年遞過去個求救的眼神,小青年給了我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大姐苦笑一聲正要說話,裏屋突然傳出一陣陣串煙的味道。
我立馬裝作大驚失色的吼了聲“阿姨,不好啦,你是不是忘了關火了?”
“唉呀媽呀!”大媽聞言一拍大腿,撒丫子就往屋裏跑,那位大姐也緊跟着追了進去。
我看了眼原地沒動的小青年,他好像有啥話想跟我說。我問他“咋了兄弟,有事兒么?”
小青年面帶微笑的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東,我不是找萌萌看過病的,我是她初中時期的同學。”說著,他還向我伸出了手。
“高天賜。”我笑着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握了上去。
沒想到,小青年握住我的手后就沒有鬆開,他笑着問我“你是萌萌的對象吧?我從認識她開始,她家裏就沒單獨來過男的,她心氣兒高的很,你也是出馬的?”
我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些許酸意,頓時覺得有些愕然,心說莫非這林東也是齊萌萌的追求者之一?那他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齊萌萌家對門原來一直住着個何富禮他不知道?這說明,他和齊萌萌的關係根本就沒那麼近。
不過我雖然八卦,對別人的情史我還是沒啥興趣的,我笑着跟他說我真不是,我確實是出馬的,是來給齊萌萌做領路師父的。
“啊,哈··哈哈。”林東尷尬的笑了笑,還跟我說了聲失敬。我假裝沒看出來,笑着跟他打了個哈哈。
他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知道說啥,憋吃了半晌后,來了一句“那個啥,廚房沒醬油了,我下去買一瓶上來,你跟我一起去不?”
他這典型是在沒話找話,齊萌萌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是擺設,但是他們仨來的時候,我分明看見有個袋子裏裝着兩瓶醬油,兩盤菜就用完了?
不過我也沒戳穿他,正好我在屋子裏獃著不知道該幹啥,也想下去溜達溜達,於是我跟他說一起去。這貨當時就蒙圈了,愣了一下后,鬱悶的推開門就往外走。
我穿好鞋以後,這貨已經下到二樓了,出了單元門,他的速度就很快,估計還是因為尷尬。我出來本身也不是為了打醬油的,所以我也沒故意去追他。
走着走着,我發現前面的林東速度放緩了下來,背影看上去跟喝多了似的,走起路來回畫圈兒。緊接着,一道光芒突然閃過,鑽入了他體內。
我一下就看了出來,他這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要說在以前我肯定是發現不了的,但是這次在阿修羅界得到的功德實在巨大,再加上在龍脈里瘋狂吸收了十天,我現在道行大概在一百四五十年左右,這讓我感知靈敏度提升了不少。
最主要的一點,還是我眼中的佛淚功效還沒有衰退。那白光進入林東體內之後,我還能看得見,是一個人形虛影,並且他的氣息我還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這個熟悉的氣息應該是在最近就與我接觸過,那種感覺就像你聞到一個味道跟記憶中重合,卻一時想不起是啥玩意兒。
我能確定,這林東就是普通人一個,身上一點道行沒有,七竅也完全閉合。既不可能是修道的,也不是出馬的。
(這裏要提一句,普通人其實也能夠簡單望氣。根據每個人走路的方式,能夠淺顯的看出一個人的命格。走路沉重抬不起腳,甚至鞋底總是摩擦地面的,這樣的人大多一生勞苦。走路腳跟不着地,像是踩在彈簧上的,這樣的人輕浮急躁不長壽。走路輕飄飄,腳踏實地卻像踩在雲端一樣輕盈,這一般是修行的人。)
還有鞋底內側磨損嚴重是扁平足,外側磨損嚴重是羅圈腿·····
我大概能猜測的出,落在林東身上的這東西應該是沖我來的。但是我一點也不慌,並且假裝沒發現繼續跟着他。第一,我現在不是當初的我了,有善惡杖在身,並且我師父就在附近,我有問題他老人家感應不到就怪了。第二,這東西好像也是天上下來的,氣息很純正,不是邪路子。
林東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走了許久,直接走到了小區外面的一片綠化帶,這才開始放慢了速度,好像有意等我追上去。
我乾脆配合的快步走到他身前,然後冷笑道“走累了?那就停下來歇歇,順便說說你是誰,找我有啥事兒?”
林東一臉愕然的轉身看向了我,驚問道“你能看見我?”
他心緒波動的同時,影子很明顯的與林東身體有些不融合的閃爍了一下。這並不是說他道行太低,而是因為林東是普通凡人,他能進入體內落座已經挺厲害了。
藉著這一下閃爍,他氣息大露的一瞬間被我捕捉到了,我催動佛淚眼中精芒一閃,頓時愣了愣。
“你是何富禮身邊的那個龍眾護法?你找我啥事兒?”我說咋這麼熟悉呢,我剛見到齊萌萌的那天,何富禮走後,齊萌萌在他坐過的椅子上找出一枚鱗片,說是何富禮的龍仙護法在監視她。
見我認出了他的身份,他臉上再次出現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是轉瞬間就化作一聲苦笑“好強的天資!”
他這聲讚歎聽得我心中都笑炸了,我這身本事和天資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純純粹粹的都是外力。道行是訛來的,功德是仙家們幫我搶來的,佛淚是鳩摩羅什送我的。不過該裝還是要裝的,我背着手,一臉的不置可否。
這龍仙兒也沒在意我的態度,他抱了抱拳,誠懇的跟我說“我沒有惡意,而是有要緊的事兒想要跟你商談,同不同意全都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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