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薛世楠莫名不耐,猛地推開她,「逝者已矣,公主應顧全大局。本將軍不會為難你,只是北麓與中興義軍乃同盟,我會請人送公主到中興義軍軍中,他們自會安排好公主。」

他這話一出,到實實在在的讓秦茹素愣住了,沒想到他倒是守信義之人,以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若利用起來,可以趁機領兵徵佔中興。

然而秦茹素更知,如果被送到中興義軍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秦茹素麵上無瀾,心生一計,可憐兮兮地說道:「茹素的性命就在大將軍手中,全憑大將軍做主,只是茹素有一事請求……」

她頓了頓,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髒兮兮的樣子,請求道:「請大將軍容茹素梳洗去身上的血漬,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可好?」

她言辭懇切,薛世楠也不作多想,想她一個女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好,明天……本將軍派人親自送你。阿良……」

帳門外薛世楠的親衛兵阿良應聲道:「是,大將軍!」

「帶……秦姑娘下去,按照她的要求,好生照顧。」

秦茹素微微福了個禮,走出帳篷,就在轉過身的那瞬間,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爬上她的嘴角。

看着秦茹素離開的背影,薛世楠的嘴角抿成一條無情的直線。

之前薛世楠與中興義軍有約在先,北麓軍隊出兵攻入皇宮殺秦逸,義軍沒有弒君嫌疑,再找到秦氏唯一血脈前朝公主,中興義軍就可「挾天子以令諸侯」。

中興義軍打得什麼算盤,薛世楠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腦中忽然閃現出那張凄楚又堅忍的臉蛋。

秦茹素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應該更不想做什麼「傀儡」吧?那樣的女人一旦被人控制,就成了木偶,此生便了無生趣了吧?

想到此,薛世楠的眉頭漸漸皺緊……

再見明月,已是物是人非。

破宮殿變成帳篷,她和妙兒已不在被囚牢的皇宮之中。

秦茹素半倚在木桶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漬,肩上的傷口纏着白布,本來已經癒合,剛才被薛世楠那麼一掐,血流不止。

她把白布重新拆下來,用清水簡單地洗去血污,看了着肩上裂開一個大口子,摸起來應該是被馬蹄踹骨裂了,左肩根本抬不起來。

秦茹素拿起之前穿在身上的衣裳,撕成布條,忍着痛纏在肩上。

如今妙兒安全脫險,她吃這點苦也無所謂,而且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混進薛世楠的北麓大營,這樣的意外收穫,讓她覺得自己的左肩骨裂得太值得了。

她本來只是藉機拖住薛世楠,即使被抓也可以再想辦法逃走,但是她現在改了主意,她覺得跟在薛世楠的身邊,反而更有好處。

藏在北麓軍隊中,不僅中興義軍找不到她,而且她可以跟隨北麓軍隊離開中興。

一舉兩得,她還有什麼走的理由。

更何況,她早就想見識一下北麓的大將軍,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戰無不勝。

早在剛才向薛世楠磕頭的時候,秦茹素的心裏就有了初步的打算,只是現在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那個男人想把她送到中興義軍手中?沒那麼容易吧!

漸漸地,秦茹素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月光皎潔,阿良盡職地守在帳篷外,他在默默抬頭數着星星,已經數得記不清了,裏面的女人怎麼還沒洗完女人就是麻煩,洗個澡都用那麼久!該不會藉機逃跑了吧?

阿良是薛世楠從王府帶出來的小跟班,雖然才十六歲的年紀,不過跟在大將軍身邊久了,也有了軍人的架勢。

又等了半晌,帳篷終於被撩開,阿良退讓抬頭去看,愣了愣,她這是……穿的是什麼?

只見秦茹素身上披着一塊黑布,卻無法把身上全部遮擋住,修長的雙腿有一大半都赤裸在外,她用黑布蓋住了受傷的左肩,另一半卻鬆鬆垮垮地搭在肩上,能看到她性感的鎖骨。

她真是白……在月光下,好像……

阿良在腦子裏想了半天的形容詞,才恍然覺得她就好像是豆腐雕成的人兒一樣,可口的樣子恨不得讓人吃一口。

秦茹素羞澀地沖他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小哥,我之前的衣裳不能穿了,我見帳篷里有一塊未用的黑布,所以就披在身上……」

「你……」阿良有些口乾。

之前將軍吩咐,秦茹素有什麼要求就滿足,而且她說沒有衣裳穿,先披着也沒什麼。

阿良只好把想說的話咽進肚子裏。

中興的初冬雖說不及北麓寒冷,可是到了夜晚,寒風一吹,也讓人瑟瑟發抖。

秦茹素緊了緊身上的黑布,輕聲問道:「小哥,可否帶我去大將軍的營帳。」

阿良努力剋制住看向她的目光,一板一眼地說道:「只怕不妥。」

她穿成這樣找大將軍想做什麼?

秦茹素茺爾一笑,「小哥多慮了,大將軍剛才吩咐洗了澡讓我去找他。」

阿良心思淳樸,並未多想,領着她來到大將軍的帳篷,他剛想進去,卻被秦茹素攔住。

「想必大將軍等我多時,小哥就不必通傳了。」

阿良想了下,只言道:「也好,姑娘請。」

秦茹素沖他點點頭算是謝過,輕輕地撩開帳篷,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她故意用了點輕功,不讓裏面的人發現,走進去一瞧,發現薛世楠正背對着她,在看支起來的地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薛世楠今晚沒有穿銀色鎧甲,只是一身紫紅色滾着白邊的錦袍,頭未束起發冠,只是用一根紅繩隨意地紮起,散落在寬闊的肩膀上,

帳篷里一燈如豆,把他的影子拉長,秦茹素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後背,未發出一點聲響,就在她踟躕該怎麼開口的時候。

前面的男人忽然一個轉身,伸出胳膊點地飛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秦茹素的脖子上,厲聲喝道:「誰准你進來的!」

早在秦茹素走進帳篷的時候,薛世楠就有所察覺,本想看看來者有何用意,只是等了半天都沒有所異動。

薛世楠等得不耐,打算先擒住這人,沒成想一回頭髮現竟是這個女人,他也沒心慈手軟,用力縮緊五指,逼近她的臉,「你想做什麼?殺了我,好趁機逃跑?」

雖然秦茹素是前朝公主,但是薛世楠的氣勢依舊不減。

秦茹素心中駭然,自己的功夫雖不算上乘,但輕功卻是她所驕傲,沒想到輕而易舉地就被薛世楠發現,他當真有些本事。

脖子上的手越發用力,秦茹素說不出任何話來,當機立斷,把鬆手開,那塊緊在身上的黑布,倏然落地。

正在此時,燈油芯爆了一個脆響,朦朧的光籠罩在秦茹素赤裸的身上,有風從帳篷的縫隙中吹來,也不知秦茹素是因為冷的還是害怕,一絲不掛的身體在顫抖。

薛世楠手上的動作一停,秦茹素隨即解釋:「大將軍……你誤會了……」

秦茹素絲毫沒有羞怯之意,艱難地抬起右手把頭上的發簪拔下,黑瀑般的頭髮吹在赤裸的後背,她把發簪扔在地上,趁機斜靠在薛世楠僵硬的肩膀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揚起嘴角,柔聲道:「茹素不僅不想逃跑,反而是來獻身的……還望大將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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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從了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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