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創業初期
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女版李逵的結局。因為這個結局,超出了當地人的生活常識。
耍了一個套路,將牛從老村長手裏要回來之後,李鐵牛基本上每天與牛為伍了。早晚人還沒吃飯,先牽牛出去吃草。直到牛吃得肚子滾圓,才考慮人的肚子問題。
後來村裡每個人都見過,李鐵牛操縱着牛在田裏幹活的場面,一人一牛,鍵步如飛。其所干農活的質量之佳,效率之高,不輸村裡任何一個壯年男子。
當然了,李鐵牛干農活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個女人。除了生活的壓迫,還跟長相和氣質有很大的關係。幾年之後,全村幾百口,便沒人把她當女人看待了。
十年之後,公牛自然死亡。整整十年沒哭過的李鐵牛,大哭了一場,將牛埋在了後山坡上,築了一座墳。
後來每一年清明,她都要去墳前祭拜牛的亡靈。
牛死後,李鐵牛仍在孤獨而堅強地活着。現在仍然健在。四十多歲的人,面相看起來足有七十。不明底細的,見到的就是一個慈祥老太太。
現在的李鐵牛,不愛跟人吵架,連說話都不大聲,更不會撒潑打滾。見到任何一個男女老少,都會羞羞地一笑,點頭打招呼。
她喜歡幫村裏的孤寡老人挑水劈柴,還喜歡幫村裏的留守兒童把屎把尿。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李鐵牛特別看不慣小孩子在泥水裏打滾,更看不慣小孩子在村頭巷尾隨地大小便。
一見孩子玩尿泥,她立馬從路旁扯過一根細長柳條,照人屁股抽三下,喝斥:
“尿泥是隨便玩的嗎?懂不懂什麼叫講衛生?”
留守兒童們,通常父母都不在家,被她抽了屁股,也無處可申冤。也正因為如此,李鐵牛的管教沒什麼效果,小孩子哪懂什麼講衛生?
被抽過的屁股不疼了,孩子們照樣想拉屎便拉屎,見到尿泥便玩尿泥。而我們的李鐵牛也奇怪,偏偏在這個事情上,犯了牛脾氣,非要將人家糾正過來不可。
當然,她改變了策略。
再見到玩尿泥的,不打了,而是逼着人家去洗手;再見到齜牙咧嘴、匆匆忙忙剝褲子的,她立即上前一步,喝問:
“臭小子,拉屎還是撒尿?過來,我幫你。”
小孩子們一則是怕她,一則確實是褲子不好脫,便老老實實將自己交給她操作。
李鐵牛平常干農活很麻利,有點風風火火氣勢,幫小孩子把屎把尿,卻表現出無窮的耐心,甚至可以說相當的小心翼翼。
她先幫人家找一塊偏僻空地,脫掉褲子命令孩子蹲下,她在旁邊看着,不讓野狗靠近,完事還找幾片葉子幫人擦乾淨屁股,這才整整齊齊地重新穿上褲子。
遇到男孩子,不管是拉屎還是撒尿,事後她都會在人家小雞雞上彈一下,以確認沒有尿液殘留。
久而久之,小孩子們並未感覺到她的兇惡,反而開始習慣她的全方位服務。甚至幾乎把她當成了幼兒園的生活老師,一旦覺得屎尿來臨,便自動自發地找到李鐵牛,撒嬌道:
“鐵牛鐵牛,我想拉屎。”
或者喊曰:“快幫我脫褲子,我被尿憋死了。”
李鐵牛見自己的工作有了成效,不但不煩,還很開心。每次屎尿拉完,如果是女孩子,她便在人家屁股上使勁一擰,嘆道:
“白白嫩嫩的,以後不知便宜了哪個王八蛋。”
如果是男孩子,完事再彈人家小*雞*雞,便會彈得用力一點,感嘆:
“喲呵,像條晚上吃桑葉的蠶一樣,每天都見長呀。”
村裡沒有幼兒園,李鐵牛就這樣充當了全村留守兒童的生活老師。這幾年裏成長的孩子,幾乎每一個都由李鐵牛把過屎把過尿。
再後來,一波一波孩子逐漸長大了,進入小學。
女孩子們對生活技能的掌握比較強一點,稍稍長大,拉屎撒尿便慢慢的不再找李鐵牛;男孩子們不一樣,習慣於享受服務,放學歸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李鐵牛,嚷嚷:
“鐵牛,鐵牛,快點,我一整天沒拉屎。”
李鐵牛即便正在吃飯,也會立馬放下碗,幫其找地方,脫褲子,然後拿一捲紙巾在其旁邊候着,完事後,照例彈彈人家小雞雞,嘆曰:
“又長大了,像夏秋之交的毛毛蟲。”
於是,有那麼一段時間,村裡出現了一個奇景,幾乎所有的小男孩,從五六歲、七八歲,乃至十歲左右,都排着隊找李鐵牛拉屎撒尿,完事每一個人都挨其手指一彈。
有時李鐵牛會笑罵:
“臭小子長出息啦,居然一碰就直挺了。”
然後,大人小孩跟着一陣鬨笑。
這種場面,城裏人看起來有點怪,但在農村則是見怪不怪。
在農民眼中,村長几乎天天當著眾人之面,胡抓成年女性的胸部;婦女主任呢,話說不上三句,便動手掏成年男人的褲襠。
而李鐵牛隻不過幫小孩把屎把尿,再彈一下小雞雞,有什麼大不了的?
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村裡所有人,包括小男孩們的父母在內,沒誰覺得李鐵牛的行為有什麼不對。甚至他們還覺得,她幫了自己不少忙。
哪個非親非故的人有這種耐心,天天給你的孩子把屎把尿呢?
這一年甄賈村修了一條鄉道,直通城裏。如果沒修這條路,很可能我們的李鐵牛至今不會出事。
鄉道修成之後,村裡進城的人並沒增多,因為只有路沒有公交車,進城還得靠雙腿;但出城的人多了,城裏人有小車,最不濟也有輛摩托。
這幾年城裏人有點吃飽了撐得難受的跡象,動不動就說要回歸大自然。
沒事就在網上發視頻裝逼,說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領了兩千塊工資,就號稱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從甄賈村到楓林鎮的那條路,以前人跡罕至,隨便往哪裏擺個造型,就能開展強盜業務;現在路一修,卻無端熱鬧起來。一到春夏之交還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一路上多出來的閑人,據說是一些頗有情懷的旅行者。背着奇怪狀的長相機,拿着各種高端手機。戴着墨鏡,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穿着漏洞百出的衣褲。
有男有女,沒事就一邊嚼口香糖,一邊光天化日之下互相親嘴。而且親吻對象還不分性別,公的母的都能下嘴。
當然了,要不仔細看,農民們也分不出這些人的性別,男人戴耳環,走路扭腰肢;女人剃板寸頭,沒胸沒屁股,買奶罩的錢肯定省了。
惟一不知道的是,她們撒尿需不需要蹲下身子。
如此混淆性別地胡搞一通,怎麼看都有點毛骨悚然。
總之,對農村人而言,這無異於一群外星來客。
閑話休提。
事情發生在這年春夏之交的一天。天氣晴好,草長鶯飛。
中午,臨近放學時間,李鐵牛往村口的大石板一坐,等着那群放學歸來的孩子。不是等着給他們吃飯喝水,而是等着幫他們拉屎撒尿。
多年以來干習慣了的工作,不幹不行,一天沒見那幫壞小子拉屎撒尿,她自己渾身難受。就像有跑步習慣的人,一天不洗澡,肯定睡不着。
男孩子們回來了。並不直接回家,自動自發地站到李鐵牛身邊,嚷嚷:
“鐵牛鐵牛,撒尿撒尿。”
語氣自然到連主語都省略了。李鐵牛像往常一樣,命令他們在大樹底下站好,一起脫褲子,向大樹底下的野草叢施肥。
這時,大路上來了幾個旅行觀光者。騎摩托,看不出年紀有多大,反正五彩繽紛,奇形怪狀。一人一部手機,見什麼都拍。
他們恰好見到李鐵牛在命令孩子們撒尿,覺得此景實屬人間罕有,於是打開視頻拍了起來。
李鐵牛見有人參觀自己主持的衛生工作,而且還拍照拍視頻,便有些飄飄然起來,先是命令孩子們:
“撒完不許穿褲子,我得仔細檢查,看看誰還有殘汁。”
於是十幾個孩子站在一排,褲子褪到膝彎,等着李鐵牛一個個彈過去。李鐵牛一邊為孩子們輕輕彈去殘尿,一邊妙語連珠:
“臭小子,為什麼青筋畢露?”
“你翹什麼翹?知不知道做人應該低調一點?”
旁邊圍觀的城裏人,見此一幕,無不笑得前仰後合。笑完,錄完,回城。
那幾個人回到城裏,晚上閑得無聊,吃飽喝足躺在沙發上,抱着手機發微博,發微信。一來二去,就把李鐵牛幫小孩子們把尿的那一幕,發到了網上。
各地網友見此奇景,無不驚嘆。於是照片和視頻,轉發量就特別巨大。
一開始大家還是當作幽默笑話在傳播,然後就是無聊的人湊一起無聊地討論。討論久了,味道就悄悄地在改變。
這一年,地球上有一項運動。該運動的稱號,外國話叫“metoo”,翻譯成中國話叫“米兔”。
運動的內容,就是號召所有的女性同胞,大膽地站出來,控訴何時何地被男人性*侵過。
這項運動從美國荷里活發端,迅速波及美洲、歐洲,然後傳入亞洲,不可避免地傳入中國。
中國當然也有很多女性同胞站出來,告訴全世界,何時何地遭遇過色*狼。
於是,有很多男人一夜之間便人設崩塌。恨不得從來沒長過那玩藝。要是早點割掉它去練《葵花寶典》,你說該有多好?
話題的討論也很熱烈。討論到最後,大多數道貌岸然者一致認為,在大街上,特別是夏天,男性看到身上布條很少的女性同胞,必須先閉着眼睛請示:
“小姐,夫人,你介不介意,我一不小心看到你那裸*露的大腿?”
得到肯定之後,才能睜眼。否則你就是犯罪。
話說,剛好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李鐵牛幫孩子們把尿的視頻在網絡流傳。有一個聰明而聖潔的網友見之,大驚失色,一針見血地向世人指出: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偏遠的農村,女色魔對孩童的性*侵,居然是如此的公開猖獗。”
此語一出,全網沸騰。於是開始口誅筆伐,於是開始人肉搜索。
李鐵牛對此一無所知。幾個月後,村裡來了一輛警車,將她帶走了。
村人了解到,李鐵牛的罪名是侵犯兒童。一個月後,她又被放出來,因為警察問來問去,她的回答一律是反問句:
“啥叫性*侵?”
接着一臉無辜:
“我幫人把尿還把錯了?”
不知怎麼回事,李鐵牛這次回來之後,身體狀況直線下降,最後竟至生活不能自理。於是她進了鄉鎮辦敬老院。
但在敬老院她沒住多久,便被遣送回村。據說她總喜歡命令那些老頭子,站在一排在大樹底下撒尿。人家稍不服從,輕則罵重則打。
作者最近一次見到她,是在瘋人院。除了比實際年齡顯老,看上去與常人沒什麼不同。據管理人員介紹:
“她沒別的毛病,就愛朝別人褲襠彈手指。老說人家尿不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