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其人如玉（二)
阿碧替姼妤梳着發，仔細挑着頭飾，姼妤抬手，從一小匣子裏取出一隻金步搖遞過去，“用這個。”
阿碧接過，偷笑了下，替姼妤戴上。
姼妤回瞪了她一眼，又在唇上抹了點唇脂。
覺得滿意了方起身換了身束袖的便行錦衣出來。
李嬤嬤在外間布着早膳，見姼妤進來，想了想，終是開口，“姑娘莫要怪老奴多嘴，姑娘畢竟是個女兒家的，雖賜了婚，但…但到底還未成婚，這——”
“嬤嬤放心吧，這些我都懂的，我有較量的。”
她都懂，但她想同他多待會兒。
前頭的人來通報，說定疆王在門口候着呢。姼妤趕忙過去了。
蕭彧隻身一人，騎着他上次的那匹馬，駿馬通身黑色，不帶一絲雜色，四隻蹄部是白色，高大駿麗。
“他叫青雲，跟着我好些年了。”蕭彧見她今日是打扮過的模樣，只是一出來卻是盯着青雲，忍不住開口。
“他真好看。”姼妤解釋。
“那是比我好看嘍，阿妧一出來就一直在看青雲。”蕭彧似有些像小孩子不滿的語氣。
“我們去哪兒。”有了昨兒的經驗，姼妤伸出手，蕭彧一把將她拉上馬，坐在自己身前。
“一個很美的地方。”又將自己的披風脫下，替姼妤裹上，“到時候風沙大。”
兩人，一匹馬，穿過盛京西郊，出城去了。
出了城，人稀少了很多，馬兒跑得更快了，帶着的風也就更大了，姼妤險些睜不開眼。女兒還有些枝葉刮過。
姼妤睜開眼睛時，眼前已經是另一副景象了。他們站在山頂的一處斷崖邊。如果不是蕭彧在，她可能真的會害怕。
抬眼看去，四周是綿延不絕的萬里青山，底下是奔流不息的淘淘江水，頓時覺得心胸開闊，姼妤深深吸了口氣。
“喜歡嗎。”蕭彧俯在她耳後問。
“很舒服。”姼妤放鬆下來，整個人依靠在他懷裏。
五月裏頭，一陣山風吹的，還帶些野花香。
蕭彧翻身下馬，負手而立。
“阿妧，你瞧，這萬里江山多美。”蕭彧低聲說，“等冬天時，萬里雪景也是極美，到時候再帶阿妧來。”又笑着接道。
只是，那時候姼妤還不知道，再來時，卻不是蕭彧帶她來的。但那也是后話了。
姼妤看着男人的背影，她知道，這樣的男人，他的心中有定有萬里江山。
姼妤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走到蕭彧年前，牽起蕭彧的手，輕輕摩挲着，這常年握着兵刃刀劍的手佈滿了繭子，掌心還有些交錯的刀疤。
“蕭彧，這天下，你可想要。”姼妤盯着他的眼睛定定的問。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得還這樣認真。
蕭彧沒說話，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黑髮上，“傻姑娘。”
“我不傻的，真的。”姼妤不滿，他總說她傻。
“你後日走，對嗎。”姼妤走時，回身再次確認。
“嗯。”
“明晚…明晚，能不能來找我。”姼妤說完就低下頭去。他大概又要取笑她了。
“我有東西要給你。”姼妤說完，不容他開口，便提這裙子跑了進去。
蕭彧看着那抹窈窕身影消失在眼前，真的是個傻姑娘。
姼妤第二日早早起來，攜了竹幽與阿碧去了盛京南面的白馬寺，這是盛京中香火醉盛的寺廟，每日一大早就有前來祈福的人，姼妤同這的瞭然大師談了會兒經后，拿出剛剛求來的一枚銅符，求大師幫忙做法開光。
以前姼妤常聽人說白馬寺的銅符極靈，不少人前來求符保佑家人平安，從前姼妤不信，可如今，她信了。
竹幽在身邊伺候洗漱好后，姼妤就讓人全下去歇着了，又說今晚不必守着。
姼妤着一身月華色輕紗衣，站在窗前，把玩着今日求來的那枚銅符。
她在等他，她不知道他到底回不回來。
姼妤從窗前輾轉到床上，又回到窗前，最終站累了，上了榻，他依舊不曾出現。
他也許真的不會來了吧。姼妤趴在榻上的小桌上。
“傻姑娘，怎麼還沒睡。”身後有男子的聲音，他來了。
蕭彧走到小姑娘面前，抬手輕撫着她的臉，姼妤眼睛不爭氣的紅了，像個委屈的小兔子，可愛得緊。
姼妤將臉埋在他懷裏，“我在等你啊。”
“有些事要準備，耽擱了。”說完，將小姑娘一把撈起來，抱去了床上。
等坐到了床上，姼妤才想起正事，又起身赤腳下了床，很快又折回來。兩手攤開在蕭彧面前。
蕭彧拿起，是一枚穿了紅線的銅符，錢幣的大小，上頭刻了些經文。
“我聽人說，白馬寺的銅符很靈驗的，我今日去求來的。”姼妤解釋。
“好，我定帶着。”
不待姼妤回神，男人的唇壓了上來，不同往日的溫柔雋永，今天好像多了些急切，又有幾分粗暴。
“蕭彧，疼。”男人啃咬得有些沒分寸，姼妤的櫻唇已經紅腫不堪，還有血絲滲出來。
“子昰，叫我子昰。”
男人說完又低下頭，用舌尖輕輕吮着，動作比先前溫柔了許多。姼妤有些喘不上氣，微微張口，男人的舌順勢進入她的口中，收刮著口中的芳液。大手將姼妤外頭的輕紗罩裳剝去。一手攬着小姑娘的曼麗的腰肢，一手摩搓着女子細嫩的肩，劃過纖細的脖頸，好像他輕輕用力，就能折斷。
姼妤覺得渾身熾熱，難受得快要穿不上氣，就像一條擱淺的魚，渴望着水的滋潤。
她真的快瘋了。
“我難受…子昰…”姼妤輕聲呻吟。
蕭彧這才回過神來，姼妤髮絲凌亂，臉色潮紅，露在外頭的肌膚也泛着紅痕，櫻唇紅腫，還不停地喘着粗氣。
“對不起。”蕭彧將頭塞進她的脖頸旁，平息着自己。又用手輕撫這她的背，替她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蕭彧直起身子，將姼妤放躺下，替她拉上被子。“睡吧。”
“你要走了嗎。”姼妤拉住他即將離開的手。弱弱的出聲。
“不走，睡吧。”蕭彧合衣在一側躺下，閉上雙眼。
姼妤累了，不一會兒，身邊的女子就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黑暗中，蕭彧睜開雙眼。
今晚有些亂了，自他知曉情事以來，從未有今天的情況。要不是姼妤出聲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