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怨懟

第164章 怨懟

伯堯聞聽這話,盯着她看了半晌,這才接話打破了僵局,“如若真的能找到幕後之人,我定要將他剝皮抽筋以泄心頭之恨。也不讓你白白的受了這一場災禍。”

不過他的眼神晦暗不清,溫九也不知伯堯心中到底存了幾分疑惑,瘧疾之下存活不易,他總該不會疑心是我自己給自己做的手腳吧。

想到此點了點頭,“正該這樣,那賊人膽大包天,非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事情我都知道了,榮兒,你一路辛苦,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既然主人已經開口趕客,溫九也順勢離開了王帳。大妃雖然滯留路途,她的儀仗卻還是先行一步打點好了一切。

回到帳中先沐浴了一番,蘇華便引着連戰走了進來。他走的有些急,侍女們緊張的護住他四周,生怕小主子不小心摔倒。

“來,讓阿媽看看,連戰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

溫九動作熟練的將連戰摟在懷裏,柔聲問着。

“阿媽別擔心,我沒事。”連戰雖然依戀她,可漸漸長大也總覺得這樣摟摟抱抱不大自在。掙扎着想要離開溫九的懷抱,卻皆被後者用巧勁一一化去,直到他手腳無力,臉蛋也急紅了,溫九才笑着放開了他。

連戰忸忸怩怩的站到一邊去,既生氣與溫九方才的作弄之舉,又忍不住的想靠近她,這一來二去的糾結真真的寫在了他的臉上。

溫九在一邊忍着笑,眼睛裏閃動的光芒更加柔和又明亮。

折柳看着這一副母子相親的畫面,心中又是不忿又是欣慰,好在這孩子雖然不是主子親生的,卻極有孝心,平日裏打打鬧鬧,也可算一個安慰。

“阿媽,聽他們說你也生病了,是不是真的?”

連戰邁着小短腿蹭蹭的跑過來,主動靠在溫九腿邊,仰面看着她,那股擔憂怎麼也掩飾不住。

“是的,阿媽是生病了。不過你看,阿媽如今已經全好了。”

溫九心中暖流涌動,話語間越顯溫柔。

折柳在一邊看着總覺得不得勁,跟蘇華無聲的打了個招呼,借故出去了。

不知怎麼的,這些年隨着連戰的長大,主子對他付出的心裏也越來越多,眼看着,只差沒有把他當作親生的兒子來養了。

對此許都那邊是怎麼看的,折柳無從得知,亦不敢多想。

自從武帝四年前龍馭賓天,太子周弘繼位之後,溫九在漠北的所作所為,來自許都的壓力就越來越少了。

只是當今皇帝雖然與溫九親厚,兩人更是自小一起長大,可事涉江山,皇帝敢不敢真的放手讓溫九隨意施為呢?

萬一溫九真的在漠北呆久了,有了丈夫和孩子之後忘記了在許都的家人,一心想要留在漠北,甚至再無情一點,一心為了漠北、為了伯堯打算,直接憑藉她掌握的諸多機密反手向大周捅一刀怎麼辦?

折柳只是溫九的侍女,尚且能有這樣的憂慮,溫九出身見識如此,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也不直到蘇華的密報到底是怎麼寫的?

折柳走出了帳篷,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母慈子孝的溫九連戰,還有侍立在一旁,無意間露出幾分笑意的蘇華。

其他的一些無關人等,就在折柳的眼中抹去了。

她輕輕的嘆息一聲,轉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帳篷。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等到今年盛夏到來的時候,就是她隨着溫九來到漠北的第十年了。

脖頸上陳舊的傷痕還在細密的癢,彷彿是一直在提醒着她那件陳年舊事的存在。

每到夏季,她都會刻意穿上高領的衣裳將其遮住,只是悶熱的天氣常常會將疤痕捂出熱痱,癢的鑽心。

但這怎麼可能就這樣被遮住?

折柳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對待一個侍女尚且要千防萬防的,怎麼到了自己頭上,什麼顧忌,什麼避諱就通通不要了?

她本就不好的心情越發沉悶,賭氣似的加快了腳步,走到自己的帳篷前還是忍不下那口氣,摔摔打打的進了帳篷。

“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溫柔的聲音帶着些漫不經心的關懷,折柳猛地抬頭看去,目光撞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垂楊,你怎麼來了?”

她驚喜的走了過去,腳步卻停在她三步之外,“垂楊?”

“真的是我。”

她坐在綉凳上姿態宛然,不見一絲的彆扭,彷彿從未離開過。

折柳仔細的看了看她,還是幾年前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

一身打扮也彷彿是從前的樣子,只是通身的氣派卻不能與之前同日而語了。

這是,私底下悄悄地過來了。

看着仍做少女打扮的垂楊,折柳不由得有些心疼,即使你與青訓兩情相悅又怎樣,自始至終,他也不能給你一個名分啊。

“聽說主子病了,幸好有你們全心照料才能轉危為安。”

垂楊的笑容沒有勉強的意思,透着莫名的賢惠。

折柳心中忽然警覺,退開幾步坐到她對面去。

“也不知道是那個賊人,竟然敢向主子下手。要不是主子吉人天相,此番我與蘇華可都得丟了命去。”

聽着這話的垂楊微微一笑,柔和的話語越發輕微起來:“怎麼會呢,就算大妃身故,你們在王庭這麼些年,怎麼就能一直扯到死呢?”

她看着折柳,若有所思。“我們兩個也是幾年沒見了,你可還好?”

“......”鬼使神差的,她眼底的關切直接令折柳說了一句:“好與不好,都是那樣,有什麼說的呢?”

垂楊似是而非的感嘆了一句,“主子性情總有些急切,你在她身邊做事,總有些要擔待的地方。”

此時的垂楊面目慈和,眉眼之中的悲憫讓她看起來真的像是救苦救難的人間觀世音。

折柳並不被她的氣質所攝,垂楊是在祭司一脈做了主人不錯,她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一點長進。

只是垂楊這次過來,主子知不知道呢?

而她的情郎,祭司一脈的大祭司青訓,又知不知道呢?

折柳看着她的眼睛,探詢之意隱而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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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將軍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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