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踢館
“最想感謝的人”,這是思想道德與法律基礎課上老師出的一道題目,先想十分鐘,然後上台演講。
說真的,我覺得越是上大學越感覺自己在上小學,“最想感謝的人”,這不是小學生的作文題目嗎?雖然說不同的年齡段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但也沒必要小學初中高中都把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學一遍吧。
林之無論是在高中還是大學都保持着桀驁不馴的性格,所以很多的人都表示對他不友好,而小欣不一樣,她被家管了十八年,思想正值發泄期。
很多的人都崇尚韓寒提出的叛逆文學,至少林之是,他不喜歡那些照板搬豆腐的事情,因為那顯得智商很低下。就像“最想感謝的人”這個話題一樣,全班都說著父母,什麼嬸嬸阿婆之類,潭青華和被林之評稱為“清穎秀女神”的張茗霖也不可避之,然而就想淡淡的問一句“你們都是智障嗎?”
高枕燕最想感謝的人是他的筆友劉海洋。
高枕燕的顏值很高,所以仰慕的男人必定不會少,加上她如此浪的性格,多愁善感必也不可少,因為誰來了,誰走了,都能成為牽動情感的因素。
她習慣用雜誌上的美文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這時候好像就顯得出治癒系作家的作用了,可莫言說過“有些心靈雞湯該倒掉了。”
怎麼說都行,反正他的美貌已經讓林之抑制不對她的歡喜,所以在一起總是開心的,但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會顯得滿臉的不高興和沮喪。就像現在:
“我最想感謝的人是我們在高中時認識的一個筆友,他叫劉海洋。
那時候的我,高三,壓力很大,很抑鬱,就拚命的看我同學買的雜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雜誌的下方看到一個地址,就給他寫了封信,後來他也回信了,就這樣以書信的方式交流彼此心事,我覺得很快樂,我們交換過彼此的照片,但到現在都沒有知道彼此的微信和QQ號,甚至手機號,我個人覺這是一種高情致,但書信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所以我們約好了在復旦大學見。
我很感謝他,讓我挨過了很多難過的時候,在紙與筆上我們無話不談。”
枕燕談完之後,林之的雙眼瞬間發紅,透露出一種恐怖的氣息和想殺人的衝動,現在的他一定很嫉妒劉海洋,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
看着那比蒙娜麗莎的微笑更神秘的微笑,林之……也許,他太喜歡高枕燕了,不過還是勸仙喜歡諸葛欣比較好,至少有共同的愛好跆拳道、也都是叛逆文學愛好者,而且諸葛欣也沒有高枕燕那麼的貪浪;只是諸葛欣近視嚴重,顏值也沒枕燕高。對於一個十八歲的男人而言,女人的顏值很致命,可這東西諸葛欣沒有,林之也沒有。
林之所談到的是他高三的語文老師,他也是一個叛逆文學的愛好者,因此他把林之培育得比韓寒更加的叛逆,以致於林之在高三的時候寫出很多很多的謬文,謬文?那是別人說的。
比如他在《偉大與渺小》中說項羽是個死愛面子的人,因為陸遊說過“江東地子才俊多,捲土重來未可知”;又比如他在《正確的哪擇》中說石悅是“佔着茅坑不拉屎”不應該在不明確的方向感面前選擇了清華,又棄之而去;再比如他在《看中國教育現象》中反對為摺紙少年孫洪濤降分;還有《駁韓》……
最後她還談到了青華,把其稱作姐姐,也許只是為了找個依靠。
小之很小的時候就會想,如果父親走了,就把精神寄託放在母親身上;如果母親也走了,就把精神寄託放在大哥身上;但是如果大哥走了呢?二哥是個煙鬼、賭鬼、酒鬼,到時候大姐也嫁人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有想過把精神寄託放在妻子上,但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方式,他不喜歡把精神寄託放在一個同時期的人上,他是一個大男子主義者。
最感興趣的還是小欣,雖然她沒有高枕燕的明朗、覃青華的沉着、張茗霖的清秀,卻有異人的文靜和百折不屈的精神,像崖邊的青松,孤傲而不倒。
“去年,劉欣拿下了全國跆拳道錦錦賽的冠軍,整個宗元一片的歡乎……”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很尷尬開不了口。
“看,這就是冠軍道館,哈哈哈……”
“如今成了墊尾道館了。”
“我勸你們還是儘早解散了盧雲。”呂雉兒(宗元道館女弟子)。
宗元贏了,盧雲曾經的輝煌成為了他們現在的笑柄。
“呂雉兒?”諸葛果和眾人走了出來,縱是再技不如人也不能讓人家打到家門口了還不懂得還手吧?
“諸葛果,許久不見。”
“這麼喜慶的日子,你不待在宗元慶祝,來我盧雲幹什麼?”
“踢館。”
“什麼?”
“tiguan!“每一個人在別人失落的時候都不忘調侃別人一番,因為只有那時的自己是最顯得高高在上的。
“虎落平陽,定要被犬欺是吧?”
“這叫乘勝追擊,我打聽過了,諸葛亮去了外省,盧雲只有諸葛珪。對了,你們可以不接受挑戰,但我們一樣會把盧雲砸了。”背後偷襲還不忘說成戰術的自豪感瞬間就充滿了內心,反正只有失敗者才會說“重要的是過程”,而我們,只注重結果。
“你……”
“呂雉兒你別太過分,當年我父親拿下全國冠軍的時候可沒有對你宗元干過什麼,不然劉備根本就建立不起宗元。”
“住口——”要將敵人一口吞下,還要顯得溫文爾雅,可這溫文爾雅被捅破了之後留下的只有滿身的傷口,為了不讓別人取笑自己的傷口,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方跟自己一樣,或者更加恐怖,就像呂雉兒對她大師姐劉欣的嫉妒,誰不想站在全國跆拳道錦標賽的「1」號台上。
她和林之有個共同的的特點,擅長隱藏自己的傷口,所以對於自己嫉妒的東西,他們擅長用逃避來面對。而林之擅長用裝傻來面對。
呂雉兒一旋風踢,小欣還未來得急躲就被放倒了。
“哦,對了,好像有點欺負你了,你沒有穿跆拳服,更沒有綉上骯髒的‘盧雲’二字’,你好像不是跆拳手?”
“不准你侮辱我盧雲——”諸葛欣欲強上,被諸葛果給拉了回來。
“呂雉兒,請跟我到盧雲的實戰區,別讓外人覺得幾個小孩在這裏玩過家家。”
盧雲賽場
紅方盧雲諸葛果(綠藍帶)對戰青方宗元呂雉兒(藍帶)
“別說我欺負你,你個過渡帶。”
“啰嗦。”
一分鐘一場賽,三場戰開始。
“啊——”
第一場下來,雙方比分仍是「0:0」,除了諸葛果險中旋風雙擺,連呂雉兒擅長使用什麼腿法都還不知道,她的旋風二重踢也沒有使上。雖說對手不是孫仁,但韌帶也不見得比孫仁差。
第二場一開場呂雉兒就用高空旋風踢得到了一分,簡單把諸葛果當成了牆。
旋風二重踢。沒得分!
“怎麼可能,孫仁都躲不過去……”
“原來這就是你的絕招旋風二重踢。”呂雉兒表示出一副很輕鬆就能面對的樣子,就顯得別人舉輕若重。
“果然是外人把你誇過度了,你和我想像中一樣,一樣的差勁!”
躲開了?諸葛果開始慌了。
“到我了。”雙合連環腿。兩分。
雙合連環腿?呂雉兒改變了劉封的六合連環腿,當然也有她一秒打不到六腿的原因,但是卻形成了她獨特的腿法、絕招。
“住手——”諸葛瞻回來了。“聽說有隻老鼠偷進了我家,還咬了我的家人,真是可惡!”
“諸葛瞻?”
“大哥?”
“老鼠?”呂雉兒可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
“No,老鼠有兩種,你是有毒的那種,千里迢迢從宗元來盧雲欺負一個不會跆拳道的女生,真有意思。”
“你……”她的尊嚴和理由被一下子從天堂扯到了地獄。“我就不是女生嗎?”女生在與男生爭吵失利的時候,扯出的最好的理由就是“我是女生。”
“你覺得呢?那有女生到處找人打架的?”
“你惹到我了!”呂雉兒的眼神就像可以殺人一樣。
諸葛瞻換上諸葛果的護具。
“媽呀,男女混合實戰!”唐正(盧雲弟子)
“閉嘴,要不你來打?”
藍帶對藍帶,男生對女生,宗元對盧雲。
“哥贏定了。”諸葛果。
“雖然都是藍帶,哥是個男生,但呂雉兒在宗元修習跆拳道,想必肯定有點含金量。”
果不其然,最後的青紅比分是「7:8」,諸葛瞻還輸了一分,眼見着呂雉兒就要踢館成功,沒想到唐正偷襲,一腳從後背將其放倒了。
“雖然呂雉兒踢館失敗了,但從此盧雲背上了罵名,一來以多欺少,二來說以偷襲取勝……”
“咚咚咚……”有人敲響了諸葛果的門。
“誰?”
“小欣。”
小果打開了門。“這麼晚了還不睡?”
小欣沉默了。
“進來吧!”
“還在為踢館的事耿耿於懷嗎?”
“因為我們打不過呂雉兒,父親在各大師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姐……”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盧雲一定會重振輝煌的。”小果懷過小欣。
之後,諸葛果一直有在偷教諸葛欣跆拳道,這是諸葛亮不知道的。
“所以,我最想感謝的人是我姐,是她一直瞞着父親教我練跆拳道,那是我的最愛,但因為某種原因,父親將它終止了。”
課下
源哥找到了小欣。
“諸葛欣!”
“教練?”“找我?”
“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好意外,教練你竟然會請我吃飯。好激動!”犯花痴,沒有人可以在又帥又強的男人面前抵住誘惑,那就讓本體表現到淋漓盡致,人們給它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真誠。這才是我想要的樣子,什麼道德,什麼倫理,全是放屁。
米高林美食店
小欣點了一份螺螄粉,這是嘉榆的特產好像,也像是廣宜的。
“教練,不會真的只是請我出來吃飯吧,我們這樣坐着,比林之問我那個問題還尷尬。”羞澀,她反而還臉紅了。
“林之問了你什麼?你是不是喜歡他?”他一直盯着小欣看,那眼神反而像哥哥看着妹妹然後說“快吃。”
“他問我……那有,醜死了。”
“?”他瞪了一下眼睛。
“林之,還是很好的,敢做敢為,榮說他是個真男人。”他慷慨道。
“那有,你根本就讀不懂他。他是那種把一切傷心事都放在心裏,給人看見他快樂一面的人,其實他心裏滿是傷痕。”
“?”他又瞪了一下眼睛,“你們比心了嗎?”
“哎呀,討厭,我吃飽了,我先走了。”小欣欲起身。
“等等,跟你講點正事。”
“正事?”
之年,諸葛亮和源哥的師傅是生死之交,諸葛亮衰敗的時候,曹操誓要盧雲消失,是源哥的師傅出手,才導致盧雲長存了下來,因此源哥的師父付上了一條腿。
“你相信娃娃親嗎?”
“教練莫不是古裝劇看多了。”
“那你是不信?”
“信啊,怎麼不能有。”
“我就是你的未婚未。”
噗——吐了源哥一身。“教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也很喜歡我嗎?怕了?”
“我的喜歡是一種尊敬,是對——教練——你的——一種尊敬。”說話的方式都帶有尷尬感。
“我的師傅和你的父親是跆拳摯友,你出生那年,我三歲,是你父親說要和我師傅訂娃娃親的,因為我、吳夢席、李元芳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你父親希望我們在跆拳界能有一席之地,所以給師妹起名‘夢席’,給我取名‘源’,即白手起家。”
“……”
“……”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別緊張,我和夢席並沒有血緣關係,我打算照顧她一輩子,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已經存在的事情而已。”
“我——知道了。我反謂,先離開了。”
“哎——”
向源徒腿跑到海邊,將太極八章打了一遍。
我有一個朋友說過,有兩種方式可以忘記煩腦,一種是你吃得很撐,撐到不想去想;還有一種是你拚命的跑,跑到了極點,累到不想去想。如果記得沒錯,這話好像是高枕燕說的,好像是吧,很明顯,源哥選擇了後者。
其實,訂娃娃親的是諸葛果,只是諸葛欣長得有點着急而已。
林之和本宮在回校的路上遇到了小欣,小欣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那一眼,百感交集。
“神經病啊!”林之把那眼神看得一臉的嫌棄。
“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情人?”
“情個鬼,社友。”
“喜歡?”
“你。”喜歡你。
“滾!”“去吧!”
林之趕上了小欣。
“喂,你什麼情況?”
“不關你事。”
“怎麼不關我事?我喜歡你啊。”
“滾!”
“跑得都很累了,你以為滾着不累嗎?”
“那你別跟着我啊!”
“那不行,都說女人是傻的,誰知道你要幹嘛,做為你師兄,我有義務照顧你。”
“你什麼時候成為我師兄了?”
“誰先加入跆拳社的?”
“……”
“你到底要去那裏?”
“朝着太陽的方向一直跑——”
“那是那裏——”
“不知道——”
“我陪你——”
“你說什麼——”
“陪你——諸葛欣。”兩人均笑了,朋友之間的快樂,完全沒有尷尬,也拋開了男女之間的一切界限,只是朋友——一種很好的朋。
在我累垮之前,一直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可好?
那畫面,像一對情侶在夕陽下奔跑……
有光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