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
我微笑着抱抱他,轉身衝著一旁Eva再度張開手臂,驚聲尖叫飛撲熊抱。真好,三個人終於又可以擱一塊八卦啦。談談人生抱怨抱怨老闆看看美男喝喝小酒,多麼有愛的人生。
奔到Red坐定,他們人手一支啤酒,我最近比較中意長島冰茶,他們對我的愛好向來嗤之以鼻,我對啤酒一直沒有太大好感。呃,若有人向我似的經歷過夏天一個月用啤酒當水解暑,生生長出20斤肉,減得萬分痛苦,估計誰看見啤酒都會有心理陰影。
Red以紅色為主色調的酒吧,它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只有適度的令人保持心情舒爽但不至於狂躁的爵士,玫瑰紅的燈光,回字行大吧枱,水晶燈,我最滿意的是整個酒吧不算太大,坐在一角可以打量酒吧里的大部分客人。想跳舞了,小小的舞池可以滿足你;不想動,沒關係,坐旁邊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人搭訕,即使只是聊兩句,一樣很開心。
Bella曾經笑說我動機不純,我無辜地攤攤雙手,拜託,紅色本來就最刺激人的腎上腺素,來酒吧不為放鬆是為什麼?實在搞不懂黑乎乎的主色調酒吧,五顏六色的燈光到處亂射連人都看不清楚有什麼值得玩的。好啦好啦,也許是我老了吧。
開始是我拉她來玩,玩着玩着她倒是上癮了,從此但凡休息時間一定拉我光顧,最愛做的事莫過於躲在角落,邊喝酒邊聊天邊看看有沒有中意對象。鑒於此地為廣大高知人員工作學習聚集地,Bella童鞋順利荼毒到若干眉目端正身材健美男士。倒是我,轉來轉去,愣沒發現我喜歡的類型,常常獨自回家翌日準點聆聽某人作吃飽喝足狀曆數前夜深入交流的種種細節,汗。
狠,比我以前死黨還狠!
我與Eva聊得十分火熱,該女畢業后義無反顧直奔金融聖地而去,現為大摩的M&A前期評估人員。身材玲瓏有致,骨架很小,標準金髮藍眼,談吐風格含蓄與直接並存——換言之就是,表揚時比較直接,罵人時比較含蓄。她最引以為傲的一點在於自身的良好修養,簡而言之主要表現在她的談吐上力求做到:讚美別人一定收到,罵死別人一定抓不到把柄反駁。
我常懷疑妞是不是有點微妙的歐洲貴族情節,說話那叫一個費勁兒,笑容那叫一個虛偽。閑暇時,妞愛翻着白眼鄙視我和Bella。呃,忘了說,Bella祖上來自於愛爾蘭,據說因為土豆吃不飽集體逃到了美洲這片樂土。經過好幾代,Bella已經演變成完全的美國人,按Eva的說法那就是整個一心直口快美國傻大妞形象。
至於我,那是一個**型性東方人,美國人的處事態度,東方人的思維方式,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冒出一句,愣沒看出我哪兒具有大和撫子似的日本完美女性氣質。我揉着額頭內心不斷叫嚷,那是因為老娘我就一徹徹底底中國魂,誰TM沒事兒干用大和撫子那純屬愉悅別人坑害自己的標準要求自己?
Bella很快發現新目標,對着一位金髮高個壯男不斷發射充滿雌性荷爾蒙的菠菜。估計某人今晚又不想回家了。我和Eva相識一笑,全當看不見,反正剛坐進來那會兒我就順眼掃了遍全場(二樓包廂看不到),沒看見什麼合眼緣的傢伙,Eva似乎也沒有可心的對象。
倒是一旁有一句沒一句聊天的Daniel,看上去心不在焉,我們很快注意到這一點,不斷鼓動他四處走走,沒必要杵在這兒陪我們玩,趕緊找一可口美女自己娛樂去。
他微笑着搖頭,直說今天太累,在桌下慢慢握住我的手,乾燥而溫暖的手,我愣了一秒,反手握住他,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手心。他一邊對着Eva談笑風生,一邊躲在桌下與我十指纏綿。
趁着Eva去洗手間,Bella這傢伙已經混去金毛那桌,Daniel偷偷湊近我耳邊,熱熱的呼吸刺到我耳邊,“今晚有空嗎?”他說。
我躲在他的耳畔,悄聲說“不知道。”隨即笑出聲。
他輕吻我的唇角:“我們很久沒見了,好容易出差時跑來你這兒。”
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角。
Daniel笑着抱怨:“真是無情呢。”
我笑笑,低下頭喝酒,不去看他。
Daniel,法裔美國人,來自德州,沃頓商學院攻讀會計,我們初初認識是在一次聚會。懂得聆聽,再加上紳士風度,在任何場合都是討人喜歡的特質。熟悉以後,我們成了不錯的朋友,彼此的愛好多相似,二年級的一個夜晚,看完一部頗有絕望氣氛的電影后,我沒有回宿舍,而是鬼使神差地和他待了整晚。
如果要為那晚找借口,我可能會找很多,譬如,電影很精彩令我情緒很受感染,以致於想做點什麼挽救那種悲傷絕望的念頭;他的外形比較合我胃口,深褐發色,棕色眼眸,長臉高鼻,像極小時候看過的法國小說里憂鬱男主角形象,更合我意的是他的身材,天知道少年般纖瘦體型在美國有多麼難求,偏偏我極度不喜肌肉男,六塊腹肌在我看來總有巧克力的錯覺,總忍不住伸手戳一戳;再譬如,那晚月色姣好,令我心生運動的強烈渴望……
好吧好吧,我知道和朋友搞上是大忌,以上統統是借口,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已經單身,平時學習打工也算辛苦,我有理由放鬆自己,讓一個適齡女性忍受寂寞是不人道的。
他很上道,我更沒有自作多情到認為性關係就意味着更多。纏綿之後,我們開誠佈公談了很久,取得一致共識,不在別人面前坦白我們的關係,畢竟朋友這詞會給這段純粹的夥伴關係增添諸多不便,我和他都意識到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把我們之間的定位更進一步。如果一方有了意中人,立刻結束這段關係。
兩個人,身體也好,心靈也好,包括某些習慣十分合拍,可惜完全不來電,若一方有了愛人或者因其他原因決定中斷聯繫,立刻一拍兩散,大家好聚好散,互相誠摯祝福,再貼心不過。
我沒有心情考慮愛情,所以在沃頓四年來一直沒有過愛人,而他,同樣沒有正式女友。實際上,我對純粹的不會惹來麻煩的事物抱有極大好感,Daniel又是一個知情識趣的男人。在沃頓的日子,我們倒是時常躲起來分享身體和心情。直到畢業,甚至無需特別說明,立刻送上祝福,揮揮手,連私下告別也不用,多麼完美。
同居?不,同居是至為親密的關係,只有認真考慮未來的愛人才會想要分享私人空間。我們不算愛人,甚至談不上情侶,呃,我把它定義為夥伴,一起開心,偶爾吐露心聲,但絕不涉及愛情,那個字太重。
Daniel埋首在我的肩窩,低聲訴說思念,我被他逗得咯咯笑,捧住他的臉,仰頭送出一個熱吻,痴纏地看住他的雙眼:“寶貝,你真甜。”說著,意猶未盡地舔舔唇。
他作揚揚得意狀,忍不住低頭細吻我的頸側,刻意輕輕品嘗,惹得我渾身酥麻。
不知道隔了多久,Bella電話給我,言明她今晚不會回家,小蕩婦電話里吃吃笑個不停。掛上電話沒多久,我正想如何找借口告訴Eva今夜不回家,誰知,她的電話也來了,同樣說晚上不能同歸,難道是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合意的男人了?怪不得半天沒見她回來。
正在猶豫要不要帶Daniel回公寓,畢竟明天上班不可能穿同樣衣服。他已經摟住我建議:“不如去我房間。”算了,大不了明日早起先回家換衣服。
也許是太久沒有人擁抱我,也許是對彼此的身體已經非常熟悉,回到他住的酒店,我們很快進入了狀態,**來得太快,我們熟悉怎樣可以把快感提到最高,熟悉怎樣才能愉悅對方,爆發的感覺很好,有人耐心撫慰的身體非常快樂,感覺好像一條魚重新回到水裏,舒暢地遊動。
一切都很好,除了,結束時候,那一點點微微的空虛感……
我決意不去管它,反正不去多想,它總會漸漸消失。背過身,我睏乏地想要睡去,Daniel一反常態從背後緊緊抱住我,我不自在地動動身子,他力氣大得讓我無法擺動。
“Lang,為什麼不交男朋友?”他小聲問道。
我迷迷糊糊地回答:“沒有喜歡的呀。”
我趴在他懷裏快要睡着的時候,他才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紐約?”
有完沒完,男人不是睡得最快的嗎?我無力地答道:“不知道,也許半年吧。”結束助理生涯,我希望調到紐約分公司。
他不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生涯在熟女看來很正常的說
應該不存在不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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