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頭皮計（五）
到了青龍峽的峽口，隊伍按照預案，自動分成幾組，一部分人上前佈置絆馬索，一部分人抓緊時間挖壕溝，堆矮牆。挖壕溝用的是范毓賓剛剛開發開發出來的工兵鏟。工兵鏟用上好的的精鋼打造，極其鋒利，在草原沙土地上挖壕溝，速度極快。還有一部分人荷槍實彈，目光炯炯地盯着青龍峽的峽口，全神戒備。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范毓賓看了，很是滿意。
這些士兵埋設的絆馬索不是繩子，而是鋼絲。鋼絲也分為上下兩層，不僅防止被崩斷，而且擴大了防守範圍。樁子也不是木頭的，而是帶有底座的鐵棍，底座深深地埋進土裏，再大的拉力拉，它也紋絲不動。絆馬索共設有四道，彼此縱橫交錯。並留有自己人才知道的衝鋒前進的通道。
絆馬索陣呈弧形向兩邊蔓延，和左右兩邊的山坡相連。絆馬索陣後面是寬三米深三米的壕溝，溝里埋着尖利的鋼釺。壕溝後面是高約一米五左右的矮牆。矮牆距離絆馬索有一百二十步左右，正好是燧發滑膛槍的最佳有射程之內。
這次跟隨范毓賓出來剿匪的是范毓賓手中所有的力量：一共六百四十多人，其中新兵四百八十人人，老兵一百六十多人。
青龍峽三面環山，山勢陡峭，飛鳥難過，只有一個出口對着草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是，它也是一出絕地，只要圍住青龍峽口，裏面的人就插翅難逃。
根據青龍峽的這種地形，范毓賓是這樣安排的：范貴、張凱領三百人負責正面，自己和歐陽雄各領一百人人負責左右兩個山坡，燕無雙帶剩下的一百四十人的精銳騎兵，在殺破天帶領馬匪逃出青龍峽口，企圖竄入草原時，伺機穿插到青龍峽口，封住馬匪的退路。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所有的安排、人員就全部就位。這時候，燕無雙、史無敵他們所抓到俘虜的口供也問出來了。
根據俘虜供述，青龍峽里有馬匪近四百人，殺破天和所有馬匪的大小頭目都在。馬匪的暗哨平時用唿哨、暗語進行聯絡，發現危機情況用煙花警訊來通知峽谷內的馬匪，煙花警訊的數量代表危機的程度，最多是三朵煙花炮竹。
聽了燕無雙的彙報，范毓賓輕輕地點點頭。他的心中也是激動萬分。一舉殲滅殺破天馬匪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遙遠的天際泛出一抹紅霞，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萬籟俱寂。
忽然，青龍峽峽口的上空升起三朵煙花，“砰、砰、砰！”煙花連續在空中爆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響徹雲天。隨着煙花警訊的爆炸聲，青龍峽峽谷之內登時人喊馬嘶、一片混亂。
片刻之後，青龍峽內就響起隆隆的馬蹄聲，蹄聲震天。彷彿有無數把大鎚在擊打着地面，地面也在微微顫抖。遠處山林中的宿鳥受到驚嚇，她們吱吱鳴叫着，煽動翅膀，撲稜稜地飛向天空。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一股馬匪像潮水一般湧出峽谷。馬匪雖然不到四百人，但幾乎每人都是雙馬，有的甚至是三馬。這些馬匪，都是積年老匪，雖驚不慌、雖忙不亂，衝出峽口時竟然擺出的是“鍥”字衝鋒隊形。
馬匪騎在馬上，手舞各種兵刃，有的是長槍，有的是巨斧，有的是大刀，它們發出陰冷的寒光。有的馬匪完全赤裸着上身，他們嘶吼着，怒罵著，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馬蹄隆隆，聲震原野；蹄聲陣陣，地動山搖。不足四百人的馬匪列出陣勢，隊伍竟像千軍萬馬，在漫天煙塵中，殺氣騰騰，勢不可擋。
見面目猙獰的馬匪如旋風般地衝來，范毓賓手下的士兵無不色變。特別是那些新兵，他們臉色泛白，呼吸變粗，心像打鼓一樣砰砰直跳，牙齒也在咯咯作響。好在他們都已經過二個多月極其嚴苛的訓練。戰前也進行過類似的模擬演習，又是埋伏在山丘之上，或是在矮牆之後，倒也是沒有出現臨陣逃跑或者亂放火槍的情況。
忽然，風馳電掣般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匹戰馬“希嚦嚦”一聲悲鳴，紛紛馬失前蹄，重重地栽倒在地。前沖的巨大慣性使這些戰馬像滾地葫蘆一樣在地上翻滾，騎在馬上的馬匪也被遠遠地摔了出去或者壓在馬下，骨斷筋折。跟在後面的幾十匹戰馬根本來不及閃避，也紛紛地被絆倒在地。
一時間，被絆馬索削斷的馬蹄在空中飛舞，它們所帶起的血霧在空中紛飛，血腥味也迅速地在空中瀰漫。馬匹的悲鳴聲，受傷馬匪的哀嚎聲響徹草原。馬匪陣中人仰馬翻，一陣大亂。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隨着哨聲，槍聲像爆豆一般炸響。這次范毓賓所率領部下所用的武器幾乎都是燧發滑膛槍，它們有的是范府鐵作坊製作的，有的是晉商通過關係定製的（這些晉商，他們本來就走私武器，幾百支火槍，對於他們拉說，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有的是宣府鎮調撥的，質量都是上乘，沒有炸膛子虞。
這些燧發滑膛槍，都經過了改制，不僅全部使用雙聯彈簧，還使用了新式火藥，打火率高，威力大。其中還有范家鐵器作坊里剛生產出來的三十幾桿新式燧發線膛槍。這些新式的燧發線膛槍，使用新式火藥和子彈，打得又遠又准。它們也全部被范毓賓配備在兩側山坡上，配給槍法好的士兵，居高臨下，專打馬匪的首領和悍勇、兇悍的馬匪。
隨着一陣爆豆般的槍聲，正在衝鋒的馬匪被攔腰重重一擊，他們像割麥一樣成片倒下，只是瞬間，馬匪陣勢中就空出老大的一片。
受傷的馬匹忍受不了中槍后劇烈的疼痛，它們悲鳴着、嘶叫着，狀如瘋虎，亂蹦亂跳，亂沖亂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