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錦瑟琴音這一年被謝思思給折騰得都不敢忤逆她了。見她臉一黑,當下就閉了嘴。
謝思思心裏記掛着水榭,但卻到底恨死了趙琳芳。此時看趙琳芳無知無覺地倒在自己面前,任打任罵,她跟被壓住了似的對着趙琳芳的小腹就是一頓猛踹。女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哪兒,謝思思再清楚不過,她非得將趙琳芳給踹廢了不可!
錦瑟琴音快被她這股狠厲給嚇得半死,哆哆嗦嗦半天,臉色刷白。
謝思思就這般狠狠出了一通氣,才想起來莫誤了大事。她最後又補了一腳,匆匆跑去了窗邊盯着那水榭看:「把她綁起來,眼睛也綁上!」
琴音哆哆嗦嗦地把痛得差點從昏迷中醒來的趙琳芳綁起來,謝思思就正巧看到水榭那邊,一個高大的華服男子進去了。其實輪身形,趙宥鳴也是半點不差的,這般遠遠看着,情緒不穩中的謝思思愣是沒看出來不是周博雅。
她興奮得身子抖,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收拾住激動的心情。
再等一等,稍等片刻,等博雅的藥效發作,她屆時再過去。謝思思心裏這般安撫自己,生怕自己毛躁的性子會在關鍵時刻壞了事兒。這般自我暗示了好一會兒,謝思思才扯開了領口,露出雪白的脖子以及胸口一小片肌膚,搖着細腰往水榭走去。
腳步邁出屋之前,她冷冷吩咐錦瑟琴音,不論發生何事都不準跟過來。
錦瑟琴音對視一眼,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中,臉上血色全部褪盡。姑娘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正妻不做,效仿那等自輕自賤的女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那從前院出來的周公子,想了想,去了花廳。
他身高腿長,即便下雪天路難走,也不到一刻鐘就到了花廳外。本想着都是女客,他一個男子進去不方便,便在花廳的門口站了會兒。廊下掃雪的下人看見他的身影,匆匆跑下來。等周博雅知郭滿沒去花園聽戲,反而從長廊另一頭走了,眉頭就皺起來。
想了想,他又轉身往西風園去。
不管紙條上內容是不是真,提到了郭滿,周博雅心裏就有些在意。周公子無奈地搖頭,小媳婦兒底子太差,實在病不得。總要等親眼看到人才能放心。
雙葉匆匆趕去前院就得了個公子一炷香前就走了的消息,當下就急了。
雖說並沒鬧清楚郭滿這兩天在琢磨什麼,但雙葉清楚自家姑娘必定是出於什麼考慮。她還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去找郭滿。大雪天兒的,路實在難走。雙葉匆匆跑回來,正好半道上遇上了郭滿與雙喜兩人。郭滿一看她這臉色,心裏就是一咯噔:「怎麼了?」
雙葉狠狠喘了幾下氣,才急忙說前院沒尋到周博雅的人。
郭滿心裏不由得有些慌。自從劇情展開,郭滿發現這世界跟見了鬼似的不合理起來。郭滿一直沒說,其實心裏總是在擔憂。畢竟上輩子被網絡套路毒害頗深,她真心怕了什麼所謂的‘女主光環’?自己這麼盯着,還把人盯丟了,心中不免就有些慌。難不成因為謝思思是女主,這破世界還想把劇情搬回正軌不可?
眉頭蹙起來,郭滿二話不說,帶着雙喜雙葉往水榭趕去。
而與此同時,趙煜真心煩透了酸腐文官的自吹自擂,有空空談抱負,不若多做一件兩件利國利民的實事兒。於是一拍屁股,他便也從宴席上跑出來。左右閑來無事,趙小王爺心裏頭惦記着水榭那有熱鬧可瞧。施展了輕功,優哉游哉地往水榭掠去。
就說此時水榭,太子趙宥鳴喝了一肚子酒水本就暈暈乎乎。歪在亭台看了一會兒錦鯉,才感覺渾身漸漸燥熱了起來。
他心道酒水飲多了,此時怕是酒熱,想着水榭四下里清凈,便半靠在欄杆上假寐。
等他察覺到身上不對勁之時,神志就有些模糊起來。不得不說,趙琳芳花了大價錢從暗巷弄來的無色無味的助興葯,效果可非同一般。此葯初初吸進身體,癥狀不明顯,並不太能叫人察覺。等中藥之人察覺到不對,身子裏早已燒成一團猛火。
此時趙宥鳴就是這個猛火的狀態,眼睛都燒紅了。
謝思思無知無覺,搖曳着腰肢一臉醉態地走進來。她的纖纖素手挽起簾幕,妖嬈的體態才擠進水榭里。亭台另一邊的趙宥鳴便迅速撲了過來。謝思思背對着亭台,感受到身後颳起一陣風,腰間迅速就箍着一個鐵臂。
她臉頰緋紅,彷彿受了驚嚇,裝模作樣的就是一聲嬌啼。
趙煜不知何時蹲在橫樑之上,俯瞰着下面乾柴烈火一般的男女,嘖嘖地搖頭。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誰成想不過是看一看熱鬧,就看到這麼一出大戲。只見素來端方的太子此時恍若一隻吃人的野獸。上去便將謝思思的衣裙撕了個粉碎,那謝思思也不是個好鳥,驚呼一聲,分明就是在欲拒還迎。
等她那副充滿誘惑的身子露出來,上下無一塊遮羞布的謝思思摔倒在地。然而上身趴在地上,臀部卻正對着男子,恍若不經意地翹了起來。這明擺着是個叫人輕易得逞的姿勢。閱女無數的趙小王爺一眼就看出來的小伎倆,只覺得鄙夷。
這個姿勢一露出來,太子果不其然就發了狂。
趙小王爺蹲在橫樑上,一雙昳麗的狹長鳳目愉悅地眯着,彷彿一隻心眼壞的冒黑水的狐狸。他一面看着下面人激烈地戰在一起,一面鄙夷着謝家的教養。這個謝四,還好博雅休得早,否則就這幅風騷做派,還不得亂了周家的血脈。
有那麼一瞬神智是模糊的太子,其實並非全然迷糊的。然而他也不知怎麼回事,沾了謝思思的身子,他整個人都癲狂了起來,並且無可自拔。
這趙煜看得津津有味,半點沒有身為臣子避一避的自覺。一邊看着兩俱白花花的身子激烈地交纏在一起,他一邊心裏點評。一會兒覺得太子器物大小不如自己,一會兒又嫌棄太子的技巧不如自己,最後還覺得太子的身材也不如自己……
這般點評着點評着,趙煜臉上的笑意僵硬了,再笑不出來。
他娘的,大意了,這水榭里空氣有古怪。趙小王爺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陰溝裏翻船的一天。水榭四周沒牆,只有不當用的簾幕擋一擋。裏頭沒香爐沒茶水,他便大意了。蓋因上演的大戲太好看,他看入了迷,不知不覺竟然待了半個時辰之久。
眼看着下面謝思思與趙宥鳴沒完沒了,趙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狼狽,昳麗的臉瞬間黑若鍋底。
骨子裏的躁動冒上來,趙煜知道不能再待了,一陣風地就想往外掠去。然而這藥物吸入的太多,他此時眼前已經有些模糊,根本就是要發作了!!
該死!該死!該死!!
趙煜紅着眼睛,輕功都難維持,跌跌撞撞地在假山雪地之間飛掠。
非常不湊巧,郭滿穿過了院中小路從廊下匆匆趕過來。大雪天兒路實在難走,主僕三人走得越快越容易摔跤。郭滿冷着一張臉,好難得趕來了水榭院子的角門。突然想起之前安排了人在此處等着,看見周公子進去便與她稟報。
她火急火燎的一口氣突然愣住,那人沒來稟告,難不成周公子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