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唐婉和趙娘
張凱一身正裝站在某繁華街口，手裏拿着公文包。他注視面前往來的車流跟人群。直到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出現。
車子在他身側停住，他拉開門坐了進去。
“晚飯吃了嗎？”張凱把公文包放到後座位，轉身問駕駛座上的穆坤龍。
“吃了。”穆坤龍說完，打了右轉燈。
“慘了，看來我只能在機場裏點炸雞吃了。”張凱哀嘆一聲。
他看了一眼安靜開車的穆坤龍，好奇問。
“今天怎麼是你自己開車去機場？”
“我出來吃晚飯。”穆坤龍關注着前方路況。
“你一個人吃？”
“兩個人。”
“約會還是談公事？”
“話怎麼這麼多。”穆坤龍回頭看了他一眼。
張凱嘿嘿一笑。又補了一句。
“哪位美女啊？c姓還是t姓？”
這次換來穆坤龍更冷漠的眼神。
他拿定主意要開他玩笑，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故意誇張道。“d.m娛樂公司公關部的小妹，最近總是給我打電話沒完沒了的投訴，唉，訊息也是每天一直不停發。”
“怎麼了？”穆坤龍問。
“說媒體三天差五就打來電話詢問楚靜楠的感情問題，很難纏。”
“她正當紅，這不是很正常。”
張凱看他一臉淡定，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聊天軟件。
“要聽嗎？”他說完把手機舉到兩人中間，點開了某條語音信息。
歇斯底里的女聲傳了出來。
“求你了，可以跟你那位蓋世美男總裁反映一下，低調一些不行嗎。每天有記者拿着照片，錄像來對峙真的是煩死了！要不幹脆就承認在一起了不就行了嗎？嗯？切，沒種承認，還到處招搖個什麼勁兒啊。你知道每年花高價買那些證據要多少錢嗎？錢那麼多就給我們漲工資啊。每天都有記者找來現在都是直截了當敲詐，你懂嗎！”
“公關部難道就是為他們兩個人存活嗎？工作多的要吐血了好不好，簡直太——過——分——了——”
張凱目不轉睛地望着穆坤龍，不想錯過他任何錶情。
穆坤龍面部有點僵硬，只見他輕咳了一聲，冷聲道。
“他們想曝就讓他們曝。”
張凱激動。”seriously?”
穆坤龍一直很反感自己上娛樂頭條。更嚴禁報道關於他的任何子虛烏有的緋聞。他這麼一說，讓張凱覺得他跟楚靜楠真有了發展。
穆坤龍卻突然換話題說。“你通知少鵬他們，以後不用再去韻詩那裏了。”
“為什麼？”張凱不明白。
“她要搬家。”
“啊，沒錯。璪芝說她們要搬家。”
“誰？”
“我發小。韻詩的同事。”他湊近穆坤龍，自信地笑道：“要不要我幫你買通她做你的眼線啊？”
穆坤龍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聽說你們第一次見面就吵架。”
“……”
“眼線不需要。她既然執意要跟我劃清界限，那往後一切靠她自己，我概不關心過問。”
“youseriously?!”張凱這回更吃驚地望着他。
“她完全不領情，我為什麼多管閑事？”穆坤龍忍不住提高音量。
張凱看着他鬱悶的神情，一臉揶揄。
車子駛入了機場停車場。停好車后，兩人下了車，並排往機場內走去。
“遠方的企劃案高主管說還在你手上。“張凱一手拿着公文包，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這次出去順便跟他們也談談？”
穆坤龍聽到他的話猛地止住步伐，表情有片刻懊惱，后無可奈何道。
“我忘記了。”
“什麼你、你忘記了？”張凱張大嘴兩秒，不敢置信地笑出聲。
他們一起工作了這麼久，他還頭一次聽他這樣說。穆坤龍在工作上凡事都能做到盡善盡美。
“本來打算吃完飯回公司拿的。”穆坤龍微微蹙起眉頭。
“哇，t姓美女果然……”他已猜出他異常的緣由，感嘆道。同時安撫地拍拍穆坤龍的肩膀。
“不是你想的那樣。”被發現的穆坤龍笑得有點尷尬。試圖挽回顏面。
“那是哪樣？我跟你說，我十年前就看穿這一切了。”張凱幸災樂禍道。
“就你。”穆坤龍乾笑兩聲：“你能看穿什麼呀？”
“你和唐韻詩。”他一臉淡定，下了定論。“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會栽到在她手上。”
“栽在她手上……呵呵，hey，你是感情專家嗎？”張凱的話激起穆坤龍內心的勝負欲。他問道。“你知道我們之後怎麼發展嗎？”
“你想知道？”
“說說看。”穆坤龍眼裏竟然帶着幾分認真。
“嗯，就是……她不堪忍受再次遠走高飛，你要千里尋妻……”張凱說得聲情並茂。
“開什麼玩笑！”穆坤龍不爽，毫不憐惜地用手臂卡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頭上一陣猛拍。
倆人在機場內扭打在一起。
突然身後有一伙人接近他們。各種手機，錄音筆，麥克風都簇擁了上來。
“穆總，穆總，請問您這次出行是為了去洛杉磯見楚靜楠嗎？”
“有傳聞說你會在下月初參加她的talkshow屬實嗎？”
“請問穆禾企業會在未來併購大野公司嗎？”
倆人分開，張凱眼疾手快，站出來擋住眾人。
“各位媒體朋友們大家好，穆總之前已經聲明過了。除了新聞發佈會，其餘時間概不接受彩訪。謝謝大家的關心，不好意思，大家請回吧。”
穆坤龍一言不發走在他身側，看着張凱被他弄得雞窩般的髮型，卻不自知一臉自信的應對媒體的糾纏，忍不住咧開嘴角笑起來。
晚上十點半。長源小區老年休閑室。
唐婉坐在棋牌室里，手腳麻利的壘着麻將，她已經玩了第三圈了。
一起打牌的都是小區裏的熟人。坐在她左邊的是2單元的王嬸，右邊是她樓上馬姨，對面的是4號樓的趙娘。她搬來不久，但每天閑的時候都在活動室跟大家娛樂，很快就混熟了臉。
趙娘是活動中心裏比較扎眼的。年齡比唐婉大個5.6歲。打扮時髦，喜愛穿金戴銀。一手一個金鐲，翡翠戒指，珍珠項鏈是標配。聽說幾年前出門的時候被小偷搶過收斂了一些，以往戴的比這還多。她最愛提起的是她的女兒，事業有成，能賺錢。是大企業的部長。逢人就愛提女兒兩句。
這邊王嬸正在講自己的兒媳婦，她趁機又把話插進來。
“所以說嘛，女兒要像我家小雪有本事，婆婆才不嫌棄。”
“話是對。但是王嬸嫌棄也是有理由。”一旁馬姨也接住話。“這孩子都不願意給好好看，當媽的太過意不去了。”
王嬸嘆口氣道：“我不是嫌她沒本事，是覺得她教養不夠。工作完回家就上網玩手機，不按時給孩子做飯。老公回來了也不管。每周都是我去給打掃家。還當著我的面到處使喚我兒子。唉。”
“現在的孩子書讀得太多，反而不懂生活了。”唐婉一邊整理牌一邊說：“結了婚不戀家，一天喊着要自由，要享受。那還結什麼婚。”
“說的就是。”王嬸點頭，“做媳婦就得操持家，疼老公，疼孩子。”
“你們這一說，我愁我兒子找什麼老婆才好啊。”馬姨說道。
“當然是有能力，會賺錢的。”趙娘立刻回她：“像我女兒小雪，工作又努力，經濟獨立。誰找了都是福氣，不光能持家還不拖累婆家。”
“你說的好，”馬姨笑。“可是我家這條件，好的女生高攀不起啊。門當戶對就好了。”
“唉，你這一說，我也是愁。”趙娘苦着臉。“我家小雪，這水平低的看不上，水平高的又沒合適的。這拖了一年又一年的，啥時候能結婚。”
“你家閨女年紀不小了吧？”王嬸問“得有34.35吧？”
“都年紀那麼大了。別挑的太苛刻了。”唐婉一聽，直言道。“工作再好，能力再強，錢再多有什麼用。女人最終都想有個靠山，有個家。”
“是呢。”王嬸跟馬姨都不約而同點點頭。
“兒女婚姻美滿做父母的才真正幸福。”唐婉接著說：“一個人賺再多也是獨自擋風擋雨的。”
這話一下戳到了趙娘的痛處，只見她哼了一聲。對唐婉道：“女兒沒本事，早早嫁人也不見得過得好，什麼都靠老公，沒什麼地位。萬一受老公家擠兌，那不是只能當受氣包。還不如不嫁。”
趙娘的話讓唐婉聽着難受。忍不住提高音量：“我家姑爺對我女兒好得很，人有錢，長得帥，因為老公寵全家人都不敢欺負她。”
大家一聽，都好奇地八卦起來。
“婉妹，你家姑爺是誰啊？這麼好的小伙兒。”
“大公司的總裁，員工上萬。”
“這麼厲害！”王嬸驚道。
“對啊，這比趙娘的女兒還有錢吶。”馬姨也激動道。
趙娘聽着忍不住酸道：“姑爺這麼有錢，怎麼不給你買個別墅？”
“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在美國呆了好幾年，都是我姑爺全權負責。”唐婉仰着頭，霸氣道。
“這麼有錢啊。“趙娘又酸道：“下次帶我們去你姑爺公司里瞧瞧？我在這片兒地呆了這麼久，大富大貴的地方我可都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