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左右為難

南方海外的厭火國。

穆清也不確定白澤是否在這裏，他只能猜測白澤是來厭火國尋找什麼，但這裏是禍斗的地盤，穆清只能小心翼翼地打聽線索。

厭火國人形貌像猿猴，皮膚黝黑如炭，並能從口中噴出火苗。穆清想這多半是因為平時他們以炭石為食的緣故。

穆清聽不懂當地人說話，也不敢與他們交談，還好認得他們的文字，幸好白澤教授這一節的時候他難得的沒有逃課。穆清正暗自慶幸着，不想幾個彪形大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孰湖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穆清一驚，沒想到禍斗這麼快就發現自己了，看來回去后是要好好修行法術了。

穆清跟着他們來到一處宮殿前，奢華貴氣，氣派宏達。穆清抬頭見其門上掛着一個大大的匾額，上面刻着兩個黑金大字“聖殿”，嗤笑一聲，暗自嘲笑禍斗品味真是幾千年如一日的土氣。

“孰湖大人，我家大人已經在裏面恭候多時了。”大漢分開站定，中間留出一條過道，供穆清穿過。

穆清踏進大殿，裏面亮如白晝，說道：“這裏倒比上次那個臭水溝好得多了。”

“你倒是不請自來了，怎麼，就你現在這能力還想救白澤不成。”一身黑衣的禍斗憑空出現，搖着羽扇，打量着只身前來的穆清，隨後眼神一凜，但只是一瞬。

“你傷好了不少。”

穆清毫不在意他的打量，反唇相譏道：“多虧禍斗大人手下留情了。”

禍斗冷哼一聲，說道：“我倒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羽扇輕搖，橫空出現一扇黒銅色的大門。“白澤就在裏面，孰湖大人何不進去瞧瞧？”

穆清走近，伸手撫上門環，一股徹骨寒意透過門環浸透全身，穆清突然變了臉色，怒道：“你區區一下等異獸怎敢對神獸使用鎖魂門？”

鎖魂門，顧名思義即是封鎖生魂的死陣，可鎖異神人三界所有生魂，相傳乃是由每一任冥界之主心頭血淬火而成，凡是被困之人，無通天本領休想逃出。

白澤本就在打鬥中受傷，恐是被這卑劣之徒暗算才會淪落至此。穆清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如何!”

禍斗收起羽扇，似笑非笑道：“孰湖大人明知故問。”

“那恐怕大人要失望了，姑巧元神並不在我手中。”穆清道。

“那是自然，此時恐怕已經在阿如手中了吧，那丫頭還真是對你有意，我本讓她拿到姑巧元神的同時毀掉你的靈力的，沒想到她竟治好了你的舊傷。哼，這可是她第一次沒有圓滿任務呢。”

穆清震驚又痛心的愣住了，他竟然親手將姑巧置於危險的境地！早該想到的，明明當時她關於白澤下落的說辭漏洞百出！

“那你到底要什麼！”穆清想不通他既然已經得到了姑巧的元神還要他做什麼。

“如果持有者不是主動交出元神，會有損元神，而這些姑巧的元神已經認主於你了，所以······”

頓了頓，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的說道：“我若要復活姑巧必須要你的幫助。”

穆清這下徹底糊塗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說什麼?”

隨後又隱隱摸到了一點頭緒，有點好笑地說：“你不會······”

禍斗卻突然悲涼地說道：“憑什麼她喜歡你。”

穆清討打地揶揄道：“當然是因為我帥啊。”

禍斗無意理會他，正色道：“你聽着，你若是不想讓白澤死，就親手除去姑巧關於你全部的記憶。從此以後，你們再無瓜葛。”親手除去，要你嘗嘗這世上最無奈最痛苦的滋味，一如我當年親手送她回崦嵫，亦將她推上了死路。

千年前神界與異界一戰，他身負重傷昏迷，醒來后卻得知姑巧死於莫燕綏手下，那一刻他恨死了自己，更恨死了穆清。即便他報仇了又怎樣，若不是他將姑巧孤身一人留在崦嵫，姑巧又何至於那麼孤立無援地死去。

她那樣柔弱的一隻小獸，當時有多害怕，多疼，禍斗想都不願去想。

禍斗紅着眼，盯着穆清說：“孰湖，你可以選擇不這麼做，只是白澤會因你而死罷了。我可不怕什麼天道的處罰，千年前姑巧死的時候，我就已經失去一切了。”

“這門內彙集了極多的怨靈，白澤多在裏面待一時，靈力便削弱一分，在你找來之前他已經在裏面待了三月有餘了。留給他，留給你的時間都不多了。”

穆清緊緊攥着門環，指甲陷進肉里也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像支撐不住似的貼着門無力地滑坐在地，嘴角滲出絲絲鮮紅。

禍斗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他們就這麼僵持着，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背後終於傳來低低的一聲，透着心如死灰的絕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