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節 寡之底氣
都把人關起來了,這事還真的成了死結。
衛小白先是一愣,然後輕輕拍了拍腦袋:“我問你們,你們說實話。咱公主殿下在兄弟姐妹當中,有關係好的沒有。或是在宗室當中,有關係好的沒有。”
所有人全愣住了,然後都低頭苦思。
虞正卿突然正色的說道:“一群遊手好閒、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宗室子弟,與他們為武才是殿下之恥。”
衛小白冷着臉:“寡人!”
虞正卿一臉正氣,一副大義凜然之色:“寡又如何,當年若沒有聖人站出來,怕是大唐只能據大江而守,或是已經被北方三族攻破江山。現今,大唐江山或就是穩了?聖人已非是當年仗劍奪帝位的聖人了。”
衛小白的底氣來自是時空神器能量值。
虞正卿的底氣,則是來自眼下所控制地盤的財力、物力、人力、兵力。
這世上什麼招數最好用。
拿楚亭的五鎮來說,原本就對朝廷不滿,軍餉不足的他們,大白米飯管夠,而且還可以往家裏背,五鎮的士兵就只認公主府,什麼嶺南都護府,見鬼去吧。
衛小白換話題了:“老虞頭,你說打交趾靠譜不?”
虞正卿笑了,慢慢的坐了下來后,捧上一杯茶,笑呵呵的說道:“你想打,今天就能打。”
“當真?”
衛小白有點不信。
虞正卿一臉的自信:“你以為,公主府的底,能交給那些瘋的。”
“什麼意思?”
衛小白依然不明白。
齊佑良在旁解釋:“府內的兵力、財力、軍械等,斷然不能讓尉遲將軍等人知道,最近他們一直想去把楚亭府滅了,所以更不能讓他們知道。”
衛小白恍然大悟:“懂了,這叫作戰略性哭窮。”
“戰略性哭窮!好詞。”齊佑良爽朗的大笑之後,對衛小白說道:“打交趾不需要新裝備,僅現有的就夠了。而且打交趾,藍江將軍的只需要掃平瞿越海邊的防禦,讓李淳戈帶人上了岸去攻城。尉遲浩負責打援,這城最多五天就能拿下來。”
虞正卿在旁補充了一句:“有情報說,瞿越主力不在交趾城中,此時交趾城正空虛。”
“那,打?”
“打交趾的好處呢?難道是為了安南都護府。”齊佑良瞬間就明白了衛小白的意思。
虞正卿說道:“交趾城易主,那麼安南都護府肯定要往上報,這等大事,比起派人前來瓊崖給咱們殿下那點所謂的賞賜要重要的多。聖人肯定會派最親信的人前往安南都護府,那麼至少在明年四月,便沒有人會來瓊崖。”
“但,處理完安南都護府的事情之後,他們依然會來,也就是把時間拖後半年。”
衛小白說道:“半年,時間足夠了。半年可以有許多變化,我衛小白到瓊崖,也才不到八個月。”
虞正卿點了點頭:“不看戲了。暫時不看,殿下的意思是,她要靜養,眼下的麻煩事駙馬你來處理吧。先應付十九公主。”
衛小白指了指自己:“這個,不合適吧。我是一個男子,去處理這種事情,多有不便。”
虞正卿直接就把刀抽了出來。
他的刀,純粹就是裝飾用的,漂亮,可以切個肉什麼的,絕對不是砍人用的。
刀就放在桌上,虞正卿說道:“那老夫親自去殺掉十九公主,這事也就不煩了。”
“有沒有這麼狠的?殺了人家兩任丈夫,又要殺了她。她上輩子欠誰的?”衛小白明知道虞正卿說殺是玩笑話,可依然順着這話題往下說。
虞正卿很嚴肅的說道:“反正,早就是死仇了。早殺也是殺,晚殺也是殺。回頭想辦法報一個海難,這事也是了結。”
“算了,我去會一會這位……姨母。”
衛小白說完,齊佑良站了起來:“駙馬辦事,什麼事都沒問題,我等去研究一下攻打交趾之事,還有一事沒給駙馬講,眼下要打交趾,這事便重要了。”
“什麼事?”
“咱們有三千先鋒營,專門為攻打瞿越而備,皆是瞿越族下民。”
衛小白沒接話,齊佑良也沒再說。
虞正卿帶着一群文官離開,衛小白又坐了一會這才站了起來:“走,去會一會我這位姨母。”
衛小白沒叫錯。
這位十九公主就是當今女帝的親妹妹,先皇的親女兒,不是姨母是什麼?
十九公主住的地方是一處很特殊的區域,這裏周邊十五里都沒有任何的居住區,只有一處用於堆放木料的倉庫,以及一處非常小規模的磷礦。
兩間木屋,然後是帳篷四頂,周邊用木頭建一個圍欄。
沒有士兵在這裏看守,但有士兵在外圍,保證不讓這裏的人遠離這區域。
衛小白到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老婦帶着兩個下等婢提着飯籃前來送飯,紫月在門口高喊一聲:“駙馬到。”
屋內,一侍女將門打開,沒迎,也沒人出來。
衛小白走到屋內,見到的是一名素裝的女子,看年齡和李昭寧差不多大小,一副很柔弱的樣子,坐在屋子的角落捧着一個綉板。
女子的腳邊,有一隻小兔子。
再看桌上,放着一小碗米飯,然後是腌菜一小碟。
衛小白只看了一眼,便退到了屋外,吩咐道:“勞煩嬤嬤去安排一下,兩份六菜一湯。在這屋外支兩張桌子,距離五步遠。對了,先來兩套果盤。”
“是!”
嬤嬤欠身一禮退離。
很快,桌子就有士兵抬來支好,這是摺疊桌,衛小白只是提了一個想法,木匠們製作的比衛小白想像之中的好十倍。
屋內的十九公主也打量了一下衛小白。
衛小白穿着一件花衫子,然後是短到膝蓋的褲子,人字拖。
沒袍,沒衫,短髮無冠,那裏象一個駙馬。
依然還是洛京那一隻潑皮。
桌子支好,有明顯是高等婢女的送來了水果,這些水果十九公主一樣也不認識。
但,婢女的打扮卻讓她生疑。
因為之前,她被告之,瓊崖苦,非常苦,所以只有粗茶淡飯,可此時再看高等婢女身上穿的明顯是新衣,雖然不是絲綢,卻是新麻,而且是上上等好麻。
連飯都吃不飽,婢女竟然還有新衣,這如何不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