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大了
其實洛初並不是抗拒凌靈的靠近,他只是抗拒每個人的靠近,這個狀態已經持續很久了。
這些年,洛初一直睡不安穩,一直依賴藥物生存着,或者就是徹夜的喝酒,等到喝醉了也就安然了,所以說酒,有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只是就算是熟睡時,洛初也像極了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警醒的挑剔着身邊的每一個人,讓人覺着害怕,導致神經也十分的衰弱。
自從江家出了事之後,洛初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陽光活潑和原有的安全感。
而這些年,洛初,一直沒有足夠的安全感,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他,包括祁睿。
就算是祁睿在的時候,洛初其實也十分的小心,而祁睿也不敢去打擾或者是試探他的小心。
洛初從沙發上起來,看清了來人是凌靈的時候,心底鬆了一口氣,只是身體還是一味的抗拒着,不由自主的往沙發裏頭縮,往一旁挪了挪。
“你可真不夠意思,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都回了南城了,還得讓我去新聞上搜才看得見你的消息,朋友做到這份上,真是心塞,還是說你眼裏只有三少一個人?”最後一句話,凌靈說的極為挑逗。
這些年,洛初一直呆在國外,就算是偶爾回國,也只是呆個一兩天就會離開,而回來的那一兩天,其中定然有一個晚上是在郊外的陵園,還有一個晚上便是在祁睿這兒,凌靈很少能夠見到洛初,其實也說不上是想念,就是很想見上一面,每一年都想見上一面。
凌靈看着洛初茫然惆悵的眼神,這般說道,“怎麼,不認識我了?”邊說還邊靠近,將頭湊上了前去。
很明顯,在凌靈靠近的時候,洛初的瞳孔下意識的收了收,而嘴角也是極其的不自然。
凌靈突然覺着好沒意思,便拿了一旁的空酒杯,想要往裏頭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卻沒想到,酒瓶是空的。
“......”洛初並沒有搭理她。
凌靈倒了倒酒瓶,確定是空的之後,便將它隨意的放在一旁,說道,“怎麼說,這次回來,打算在南城呆多久?”
“......”洛初並沒有回答她。
“該不會是傻了吧,”凌靈衝著洛初晃了晃手。
這些年,洛初是一年比一年奇怪了,性子也同祁睿越來越像了,而凌靈每年也只能見到洛初一面,自然也不曉得他到底生活的如何,只是經常能夠在新聞雜誌上看到洛初的身影,當然大多數都是娛樂版塊。
“......”洛初晃了晃神,不耐煩的拂開了凌靈的手,說著,“說吧,找我什麼事?”然後拿起了另一瓶酒,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一杯酒,略帶得意的喝了一口,凌靈看着,簡直想罵人,剛才她那麼尷尬。
然而洛初也沒有幫她倒上一杯酒,凌靈只好自己給自己倒酒。
就在這時,洛初突然沒來由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祁睿身邊的那個女人,你熟嗎?”
凌靈倒是十分的淡定,手不抖,心不跳的,“哪個?”也確實是,祁睿身邊的女人多的是了,多的是女人被他假正經的外表所誘惑。
凌靈還加了一句,“祁睿的女人可不比你少,你們兩兄弟,都一個樣,”凌靈開着玩笑。
見洛初不說話,皺着眉頭,看着自己,心下瞭然,故意裝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說的是南喬啊,”
其實凌靈知道洛初指的是誰,畢竟那個南喬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當然這是凌靈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也是作為祁睿的朋友的直覺,這一次,祁睿是認真的,至少對南喬,不會是這麼簡單。
昨天的事情,凌靈雖然沒有在場,但也是聽人了說了一耳朵的。
“怎麼了?你也看上她了?”只是凌靈並不想多管什麼,所以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臉糊塗的樣子。
這兩個人男人,一個祁睿,一個洛初,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熱情似火,都是最好的男生,江喬在意的,也是最在意江喬的,只是江喬早就不在了,若是他們真的能夠走出來,管她是誰,對凌靈而言,都是好人的。
那個南喬,別的不說,自從她出現后,祁睿很明顯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怪不得昨天大鬧晚宴呢,不過你洛初什麼樣的女人沒嘗過,還差這一個,不應該呀?”凌靈見洛初沒有說話,一臉厭煩的看着自己,便繼續加了一句調侃的話。
“......”洛初並沒有搭話。
凌靈並不想過多的議論南喬這個女人,不得不說,祁睿是真的將南喬放在掌中心疼的了,至少現在是如此的,只能說是南喬確實是有手腕的,而凌靈也見過南喬幾面,也確實只有過兩面,印象中南喬長得很漂亮,既是溫婉又是嬌媚,因為南喬的妝總是化的十分的嫵媚,而穿着也十分的性感,行事作風也很大膽,說話更是極盡風塵,但是她的眉眼,確實典型的江南女子,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特別舒服。
就連凌靈一個局外人都有這種感覺,更何況是祁睿,如果說祁睿只是單純的護着這個南喬,寵着這個南喬,凌靈是不相信。
因為話題敏感,導致了氣氛也同樣的尷尬,於是兩個人都沒有再繼續說話。
本是兩個話最多的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小的時候,江喬很愛畫畫,總是坐在院子裏畫那顆老杏樹,一呆就是一下午,而洛初雖然愛陪着江喬,卻是個閑不住的,總是十分的吵鬧,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能說上老半天,說的旁人都煩了,而江喬卻總是帶着笑,認真的聽着洛初,說著話。
江喬總說,洛初是個話最多的,也最喜歡招惹旁人,一刻都不讓人清閑,總是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候,是個帶着粉紅色的男孩子,但她就是喜歡洛初,很喜歡,很喜歡。
她覺着這是非常可愛也是難得的。
那個時候的凌靈並不覺着,她甚至覺得江喬有些太過老成了,不過是個小孩子調皮搗蛋罷了,哪裏來的這麼深奧的理論,現在想想,凌靈真的很想念那個時候,那個江喬在的時候。
她總是人群中最美好的那一個。
凌靈唏噓着,但又不敢表現出來,看了一眼洛初,他依舊是閉着眼睛假裝睡覺,於是便低着頭開始玩着手機,自顧自的刷着網頁。
“南喬,”沒過多久,凌靈喊了一聲,“這女人,夠可以的啊,”帶着吐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樣,一下子就不淡定了,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去打人了。
“凌小姐,請您慎言,”而一旁的祁管家聽見了,便說了這樣一句話,彷彿南喬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還不準人隨意議論,甚至是談起了。
祁家的人,個個都是極其護主又護短的,特別是祁睿。
“......”凌靈很無語。
“......”洛初也很無語。
“我說的是言家那個,言毓婉,”凌靈幾乎是咆哮着的,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很鬱悶了。
“言家小姐?”這次疑惑的人輪到祁管家了。
“言小姐怎麼了?”這個言毓婉又怎麼了,或者說言家又怎麼了。
“這言毓婉都要反了天了,安安穩穩的同祁睿訂婚也就算了,還偏勾搭上了洛初,竟然還有臉發聲明指責訴苦?!”凌靈是對着祁管家說著的,但眼睛卻一直看着洛初。
“真是無語,”
洛初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不耐煩的皺着眉頭,低聲的說了一句,“凌靈,你一大早上的發什麼瘋呢!”這個分貝實在是太大了。
而在凌靈的眼睛裏看來,或者說是在凌靈的耳朵中聽來,凌靈是覺着洛初在偏袒於言毓婉,在相幫着言毓婉,於是便更加的生氣了,“你自己看,好好看看,”
言毓婉這個女人,凌靈是極其不喜歡的,特別的矯揉造作,也特別的不自量力,眼睛像是長到了頭頂去的一樣。
洛初不耐煩的接過凌靈的手機,手指快速的刷着,只是看了幾眼,便沒什麼興趣了,將手機隨意的扔在一旁,倒是站在一邊的祁管家拿起了手機,眯着老花眼,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着。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的晚宴上,言毓婉和南喬不是鬧了一出,按理說是言毓婉主動找的茬,而南喬也很利落的反擊了,本來不過是兩個女人之間互相看不上對方的一堆破事,也沒不會起什麼大的水花,不過就是被人議論幾句,當做一個爭風吃醋的笑話談資而已,沒幾天就過去了,可能都要不了幾天,過了一個晚上就忘記了。結果,這不是洛初又出來插了一手,踩上了一腳,還是站在言毓婉的那頭,踩了祁睿一腳,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算是直接駁了祁睿的面子,讓祁睿下不來台了,儘管這兩個人自己不介意,還能窩在一起喝酒聊天,一點不放在心上,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但是在旁人看來,那可就是洛大少衝冠一怒為紅顏,還是個可以說是素不相識的紅顏。
言毓婉是言家的小姐,但是言家的關係也是十分的複雜,言家有兩個孩子,一個言毓婉,一個言霆毓,言霆毓是言家的大少爺,言毓婉是言霆毓的妹妹,還是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言霆毓的母親和他的父親離婚了,而言毓婉的媽媽則是小三成功上位,當時還是懷着言毓婉成功上位的,而且還有一句題外話,尚且還沒有得到證明,就是言毓婉的媽媽是個小三,但是原配也是個瀟洒的女人,二話不說就提出離婚,甚至不要一點財產,辦完手續就出國了,特彆強勢,而言家本來是不打算接受這個女人的,結果她不是懷孕了嗎?據她自己說檢查出來還是個男孩,言家為了寶貝孫子,再加上當時輿論已經傳開去了,所以再三考慮之下,言家就忍了,接受了這個女人,但是沒有辦婚禮,據說也沒有領證,原先說的是生下孩子再去領證再去辦婚禮,沒想到,等了十個月,卻等來了一個女孩子,本身言家對男女沒有什麼太在意的眼光,只是架不住這個女人滿嘴謊話,騙了他們十個月,就有些難堪了。
所以...可想而知。
只是這個言毓婉雖說是出身不太光明磊落,但她自己卻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一直以言家大小姐的身份自居,特別的乖張,至於言霆毓,真的可以說是個三觀比較正的公子哥,和他那個大氣的母親是一模一樣的,根本不將那對母女放在眼裏,隨她們瞎折騰。這樣說起來,言霆毓也比較辛酸,因為這對母女經常弄出許多的麻煩事情來,但又是個極會利用網上風言風語的人,是屬於那種一沾惹上就甩不掉了的那種,所以言爸爸也一直十分的後悔與懊惱。
再說回來剛才那件事情,洛初的那一個完完全全就是和祁睿賭氣的幼稚行為,在其他人看來就是看上了言毓婉,特別是言毓婉這個心裏沒幾斤幾兩的人,當了真,覺着洛初對她是真的有意思,也看上了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