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話 除了玩就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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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曉東問李立明下面該怎麼辦,我想大概是兩層意思。丁曉東對此次出海,也是漫不經心,如此消極我們早已感受到,事實上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對余冬梅的委託可以糊弄,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認真的,大家如此小心細緻,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島上的情況,
聽過了錄音,丁曉東是想問李立明,下面的事還要不要做。不用丁小東說明,我想大家現在是兩種心態考慮。一是認真做好,二是走一圈拉倒。而我看明哥也正是這樣的考慮,多了解一些有關胡香鎖的情況,只是想多一些勝算,余冬梅,死活跟我們沒關係。
馬恆和滿倉,這種事見得多了,即使結果很難接受,當然也不會太意外。胡香鎖,積屍地,不是鬧着玩的。
老江湖了,這點東西還不明白嗎!
任務可以做的輕鬆點,但精神絕對不能放鬆。李立明也是無奈,如果沒有那張海圖,他也不會如此。本來很輕鬆的問話搞成那樣,李立明想的還是正確的,對方就是想限制我們的手腳。
他們不想讓我們成功。
對海運來說,一個船上的大副沒什麼。如果是大副張博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得罪了上邊,在一條船上,有的是方法收拾他,不至於抱着你下水才能解恨。船上的海員我們不了解,但禚賀和徐如林還是知道一些。在哪都一樣,很多船員之間都有複雜的關係,無論親屬還是什麼,總之人際關係很複雜。張博,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不會把人得罪成那樣。
謀殺。看來不太可能。
剛才禚賀去拿錄音的時候,恩叔對他說過,裏面的錄音是搜救隊員的呼叫。拉美語言,究竟是哪種他也不知,說的什麼當然也不知道。南洋人多是華裔,漢語雖然是主要語言,可是據我所知,人們普遍使用的是英語。他說不知道,我想應該差不多,不是一個語系是聽不懂。
“他在撒謊”。
李立明的判斷,至此才把恩叔列入可疑的人當中,之前只有那個船長。聽完錄音的時候,李立明一直認為在其中做手腳的是那個船長,這種類似揚聲器的東西應該在主控制室或者船長室,能錄音和送來海圖的人必須和他有關,也可以說就是他本人。
至於上午的談話,恩叔好像對整起事件的了解多於余冬梅,這無可厚非。一個年輕的家族繼承者能管理一大堆家業,那只是童話里的故事,很多事情要有經驗的人來做,年輕人是接掌不了的。
可是說完他在撒謊,李立明也是深眉緊鎖,有些事情似乎不太對勁。余冬梅和恩叔打理着海運事業的大小事務,不管恩叔是怎麼來的,是家族事業中原本就位於高層,早年是余方海的得力助手,還是余冬梅從別的地方請來的,面對余冬梅上島這件事,他都應該極力阻止。
你是海運的決策人,不能離開你的崗位,救援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就行,這話聽起來是多麼的順耳。現在想起來,第一眼在魚行見到他的那一刻,神態貌似就是如此,余冬梅在屋裏談出人,他在外面很生氣。究竟為何生氣不用想,大概是阻止不成吧!這麼說也有點牽強。
你都跟着余冬梅去蘇州了,還在馬家阻止她有什麼用。
“錄音是送到余方海的家裏,他們不可能不去弄明白錄音里說的什麼”李立明道。
“關鍵是這錄音是怎麼送到南洋的”張春來道。小來想到的是更多的問題,船上有人給呼救錄音,那麼送到余方海家裏,必然是避開了所有人。
愛婭奴威號就是我們坐的這條船,它是在美洲回來的船替換下,才回到南洋。也就是說,救援隊喊話,應該是喊給那艘船,絕對不是愛婭奴威號。
“這錄音帶能不能翻錄?”我問道。
錄音用的磁帶,應該是可以翻錄的。小時候我們同學間就是用這方法在別人家錄歌,不是買不起,而是去鎮上買一次,來回就要花上一天的時間。我這麼問,是因為幾乎可以確信,這喊話不是通過電台直接錄製的東西,而且這錄音帶和聽歌的錄音帶長得不一樣,不知道它能不能翻錄。
救援隊喊話給那條船,在那艘船上有人給錄了音,愛婭奴威號已經離開了波里波里提拉海域。救援隊不是上島就出事,那麼時間足夠愛婭奴威號駛出電台的有效區域,島上的喊話,愛婭奴威號聽不到。船的時速用節來計算,我們不想去研究這些東西,只知道一個小時,足夠出去幾十海里,那麼一百瓦電台的覆蓋區域就超出了。
船與船之間仍然可以聯繫,衛星電話。
兩條船能夠聯繫,但是錄音的人卻背着所有人。錄音帶是送到余方海家裏,在余方海收到之前沒人知道。那結合海圖,這個人就很容易勾畫出來,但是明哥卻極力打消,結論不要下的太早,這人應該不是大人物,‘他’應該是個小角色,如果是小角色的話問題就更多了。
明哥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是小人物,那麼不可能保證送海圖和錄音的是只有一個人。很簡單,跟隨愛婭奴威號回南洋的人,當時不在波里波里提拉海域,錄音帶至少經過了兩個人的手。
南美國家的語言,以西班牙語居多,這些東西不去考慮。但是南美洲國家的遠洋捕撈可是尤為發達,有專業的救援隊不足為奇,去南美請救援隊,還算對路。
問題還真多啊!李立明也是十分頭疼。余冬梅危險,只是由於問題指向她,利用張博來引她上島?但是試想也不太可能,這麼龐大的家族產業,即使余冬梅死了也不能落在別人手中,余方海還活着呢!
“他有孫女是吧!”張春來道。張春來這麼說,是根據滿倉的信上所說,余方海的二孫女嫁給了滿倉的孫子。余方海有兒子。這個判斷有點下得太早,南洋人的習慣我們不太了解,也許人家把外孫也叫成孫子,不像大陸人分得那麼清,兒子家的孩子和姑娘家的分清楚,外孫就是外孫。
這東西想想也頭疼。有兒子家業卻不交給他,交給女兒,那麼矛盾能想像到了,兒子想要爹不給,巧取豪奪未嘗不可。但是殺自己的妹妹,一般人下不了這個決心。
不是親的?余方海有過好幾個老婆,都有孩子?
明哥一提出來,所有人腦袋瞬間膨脹。沒有辦法,這些事不得不想。拿不出張博還活着的證據,還搞得這麼大陣仗,余冬梅上島也許就是他們的目的。
家業,錢吶。
由此也能理解恩叔,人家的家事,不可以和外人透漏,換成是誰都是如此。花錢請你們做事,只要做事就可以了,沒必要知道這些。
生意人就是這麼精明。
但是隱瞞錄音里的內容,他又出於什麼目的?
“我們什麼也別做,即使到了波里波里提拉也不上島,上島了也不賣命做事”李立明道。
剛剛還說要刺激她,一會兒就變成這樣,李立明也是陣腳亂了。不過想想也對,不管用什麼方法,難免節外生枝。如果我們要不去了,現在在船上還真不好答對,聯繫馬恆或者滿倉,搞不好還落於被動。索性像李立明說的那樣,啥也不幹倒是好點,消極對待問題,想阻止我們的人應該會喜歡。
而且明哥這麼說也有他的道理,如果沒猜錯,恩叔正在勸說余冬梅。不管余冬梅同不同意,我們都不要插言,如果真正在島上做事的時候,必須帶上余冬梅和那個恩叔。
怎麼帶?當然不能來硬的,要用點手腕才行。我們細問明哥,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太早,如果這時候余冬梅來求我們帶上她,那才是真正不好回答的問題,她執意要去,我們不帶上她,那和我們現在要求返航有什麼區別。不能和她有任何瓜葛,想阻止我們的人就在船上,她說啥都不能同意,也不能不同意。
最好的回答,是到時候看情況決定。
所以李立明決定什麼都不做,除了玩就是玩,玩到累了就睡覺。玩,有一個宗旨,大家要密切注意船上的每一個人,語言不通也要儘可能去觀察了解。還有,余冬梅不管找上誰,都不要和她說太多,而她說的,一定要記清。
即使這麼決定,李立明還是放心不下。他知道,雖然這第一天還算平靜,但是‘敵人’不會讓我們消停太久,很快他就會有所動作。昨晚上船,海圖就送來了,時間在他眼中必然是很緊迫的。我們對背後的東西一無所知,什麼都做不了。對船上的事物缺少了解,所以大家盡量避免不必要的走動,安全第一是守則。
船上的生活,不去挖掘就會索然無味。除了釣魚沒有別的樂趣,高興的是我居然也有收穫,想不到塑料的小輪子還真能釣上魚來,看來電視廣告裏的東西不全是假的。
第三天余冬梅就來找我們,就用那種方式回答她,看情況再說。但是每個人都看出來了,余冬梅此時動搖了,她上島的決心已不那麼堅定。因為她的口吻是試探性的。
恩叔在極力阻止她。
三天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是下了一場小雨,想不到海上的雨也很美,這邊淅淅瀝瀝,那邊大太陽耀眼。可雨中的船艙里卻熱得要命,張春來煩躁不安,輪機聲越來越讓他受不了。
禚賀來聊天,他總是帶來一些水果。這兩天李立明太沉靜,沉靜得都快**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誰也不搭理。邵軍沒事就跑到我們艙室里蹭水果,小小空間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大家只能坐地上。內容也很簡單,抽煙、嘮嗑、吃水果。
滿倉是馬恆當年躲風認識的兄弟,性格合拍年齡相仿,所以在風聲過了之後,兩人也沒分道揚鑣。這裏要提一下,風聲,可是颳了好幾年。土賊的生活就是如此,人怕出名,但是即使不出名,行為上極力低調也逃不了。別人眼中你是老賊,有時候拿你當神仙,用不着了敬而遠之,原因無它,只是因為你‘老’。
這個‘老’就有很多種意思在裏面。
所以滿倉過了不惑之年就和馬恆專心經營家業,很少下地。他很呆板,循規守舊,不輕易接受新鮮事物。這是因為早年躲風的歲月,他是一個道人的做派。言談舉止,穿衣住行,無所不是道人。江浙地區在六七十年代,‘牙貫道’盛行,在認識馬恆之前,滿倉就有自己的師門,那是他一直自稱的,到底有沒有馬恆也說不準,因為馬恆也沒見過他有什麼師父。
經營家業,滿倉扮演着馬恆副手的角色。他所做的事,都是馬恆做不到的,可以說,滿倉的思想影響着馬恆。在八九十年代,馬家幾乎不被外人所知,馬家現在之所以還在,不得不歸功於滿倉一向嚴謹的持家之道。馬家家規甚嚴,就連年輕人都不准許穿時興的衣服,這一點還和很多人起過衝突。
不用他們兩個說,我們也能知曉其中的秘密。滿倉和馬恆,兩人年齡經歷都差不多,要說誰比誰精明,那不太可能。馬恆能撲騰這麼大家業,有滿倉的功勞是必須的。要說真正給出大決策的,必然另有其人,應該是那個加藤,但是這話我們不能說,知道就可以。
他的兒子在南洋,就在動身去南洋之前,他和高祖冷戰了很久,鬧得很僵。最後高祖還是軟下來,人老了,體諒他想在兒子身邊的心情,放他走。為此,還破了馬家的規矩。
我們不關心滿倉的家事,但聽徐如林嘴裏說的,滿倉似乎不是那種對別人家事太過上心之人。張春來問徐如林,依你看滿倉有沒有可能了解余冬梅的處境而故意不說,因為那封信寫得太籠統了。
徐如林也是拿不準,從信中所說像是有這層意思,不然不會對余冬梅家事刻意觸及卻不細說。但是從滿倉一向的做派來看,他好像只是在提醒我們,最大的疑點來自余冬梅家事,他拿不準,所以只是提起,並不深說。
沒有辦法,事情一點一點發生,我們不得不一點一點重新思考。
禚賀和徐如林也不住感嘆,如果滿倉還在,馬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禚賀問我們,在馬家見過曼陀羅和大祥尖沒有,我回答沒聽過誰姓曼,只有個拿刀的娜娜喊打喊殺的。
“她是荷爾蒙太高了”徐如林道。
我們提起楊雙,禚賀也是苦笑,馬家現在是沒人了,連那個牆頭草都成主力了。曼陀羅也不姓曼,他叫羅金寶,我們搖頭,沒見過這人。
除了吃飯,別的沒有什麼問題。想想也是如此,如果對方見海圖不奏效,然後下毒,那也不是沒可能。反正來路都有問題的大陸人,出了事也沒人追查,在海上有的是方法處理掉我們。
好在徐如林上船之前買了兩箱罐頭,等不到上島恐怕就要消滅了。還有一天半,怎麼說也能熬到了。
余冬梅自從那天沒得到我們的同意,連日來一點跡象也看不出來。要找的是至關重要的人,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絲毫沒有焦急的神色。按照常理,她應該很着急才對,想盡辦法也要爭得我們的同意,可是一點也沒有這個意思。看她整日和恩叔船長呆在一起,大有欣賞沿途風光的雅興啊!
這讓李立明很是納悶,莫非恩叔這麼大歲數還行!船上的人似乎不喜歡和我們交流,他們中間有很多能說一口生硬的漢語,可我看這些船員根本沒這個心情,就像看不着我們一樣。李立明只好大概估算恩叔的年齡,他應該有六十了。
爭論很久最後得出結論,六十歲的男人,有時候能行。
“你就不能專心一點,馬上就到了”。
丁曉東被他毒倒了,也是厲聲斥責他。可他就像沒事一樣,還偷着樂。禚賀去上面問了,明日下午就到波里波里提拉,那個星星島,胡香鎖屍的積屍地,你還懶洋洋的烀豬頭。
請我們來做事,還像對待間諜一樣對待我們,什麼信息都不透漏。這讓大家很是惱火。就連船員都對我們刻意迴避,不管在哪裏,視線中都看不到幾個船員,即使交談,不是胡言亂語答非所問就是乾脆一口流利的鳥語。大家看出來了,船員對我們的態度——警惕。
海濱會議那時提出的宗旨,是建立在沒有後顧之憂的基礎上,胡香鎖屍的積屍地,大家能不動心?從禚賀和徐如林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來,他們兩個必然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所以在遊艇上就問他胡香鎖的由來,可這兩人一直不說透。
但是,回想馬恆說過的話,我們似乎感覺到應該沒那麼簡單。馬恆也許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可他也不說清楚必然有他的考慮。老江湖,行事的風格年輕人理解不了。
“明天幾點到?”李立明問道。
“大概是下午一點”。
禚賀一直詢問着行程,我知道他和徐如林要有他們的行動。不知道幾個人給他們什麼印象,至少兩個人不會覺得我們有多麼可靠,他們自己也會有所作為。
李立明是不想讓別人打亂他的。
“明天中午開始準備,到了就上島”李立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