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五執行日

日本作戰第五執行日，日本西部沿海城市港口停靠中國游輪、貨輪若干，各大機場中國到日本航班着陸若干，東南部作業船隻增加若干，多家企業及政府部門人員調班或申請特殊許可證，天緯100人作戰隊，98人，到位。

承諾緊了緊腰間的皮帶，走到水邊，又盯着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是他第一次以完全體早川信的姿態出現。水中映出一張俊秀的臉龐，修剪得當的劉海，透出十足的書生氣，配上修長的身形與帶掛鏈的老式管家服，這早川信果然不愧為世界管家協會TOP8。

“邦，邦！”梆子聲響起，一群人擁着一位身着修身職業女裝的女性走來，柔順的發挽成一個髻，正笑盈盈地看着承諾，着裝完備的清水彩竟也是難得的佳人。

“好了，早川君，清水小姐，本尊所提供的時間快到了，早點進入角色，我們可得走了。”卞龍近來連熬幾夜通宵給兩位演員準備提綱，現在滿臉都是“我很sleepy”，最後囑咐幾句，便趕着回去補覺了。

承諾與凌茗帶着一眾偽裝的家僕，又輾轉三千多米，來到最終等候地。

“轟！”黑色巨獸沖開空氣，以與自己身形不符的輕巧落地。

這是一架定製的灣流，甚至沒有印上出廠標誌，足可見日特與美方曖昧不清的關係。

機上下來三個人，承諾雙瞳一縮，為首一人正是自己這些天來的學習對象之一——世界管家協會TOP3武田純一郎。彬彬有禮的氣質，行進不疾不徐，既不顯露出侵略性又維持自己的威嚴。承諾太陽穴一跳，果然是突擊不來的啊…

於是，承諾版早川信弓起身子，將手背送至凌茗版清水彩面前，後者在心中輕笑，“撐不起來吧。”爾後將手輕貼其上，走上前去，承諾亦順着她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動。

相距十步時，武田純一郎止步，鞠躬朗聲道，“長野重工社長助理——武田純一郎，請清水小姐、早川先生，登機。”

凌茗伸手，武田會意，身旁的兩個副手搬出梯凳，承諾首先上機，再引凌茗上來，餘下的“家僕”另隨副手們到后艙坐定。

承諾盡量無視了這架灣流純定製的昂貴价格，卻也實在被它內部的逾侈給吸引住了。雖然是以清新淡雅的櫻花為主題，但那些名牌特有的風格即使不印標誌也顯而易見，這裏沒有一件東西，不是名牌！承諾拿起桌上備好的濕毛巾，想像它印上christy標誌的樣子，然後默默地為凌茗擦起手來。

我是一個管家，一個管家，TOP8，嗯，TOP8…

凈了手，侍者備茶具，隨着來的還有一盤甜點心。食畢，武田將水壇中的水倒入水釜，於小炭爐上煮沸，又倒入已置入茶末的碗中，使精緻的小竹刷輕轉一轉，反覆衝出三碗半量的茶來。

承諾再次回憶了一遍自己短暫演員生涯的通告，儘是些遊玩賞樂的事，最終大事時管家之身也只能外候。看似清閑，承諾已幾近瘋癲。簡直是日本禮俗大賞！錯一步就要小命啊！

凌茗已右轉兩圈半完畢，又兩口半飲盡，正在假意欣賞。武田來請承諾，承諾也便照做。

凌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承諾，與武田讓了一讓，推說勞乏，武田便起身往泥金櫻花圖的大插屏後退避，留凌茗與承諾在一起。凌茗接通艾塔加密頻道，“怎麼樣？快感謝師姐，三言兩語保你一路平安。”承諾頗不適應地看着清水彩的臉上露出凌茗的招牌笑，在心中畫了個圈。

東京郊，長野莊園。

遠遠地傳來飛機落地的動靜，長野宏彥從靜坐蒲團上起身，隨員緊跟其後，一同出迎。

一下機，首先看見的便是迎賓大噴泉，水霧朦朧，中央的石牌上飛舞着“長野”二字的日文版。

“請！”武田純一郎在前領路，承諾仍按舊法與凌茗尾隨。

繞過大噴泉，眼前的景象令承諾甚是受了一驚。大批穿着與山口組相似的人整齊站成方陣，最前頭則是一名看去不過三十左右的年輕男人。

經過仔細打量確認這些人都有十個手指——不多不少后，承諾方放了心。

承諾與長野宏彥握手之際，縱目看去，善萬物之得時。

日本，松本機場。

向少牧彆扭地挪動着，白依的手看似是普通的環繞，實則力度不遜於螃蟹鉗。向少牧深受“重傷”，還是得保持小情侶度假秀恩愛狀，但是……望着前方的大爺大媽和一塊閃亮的“中國長青‘重過銀婚‘主題旅行團”，實在沒忍住抽動的眉毛。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上大巴時，年輕的女導遊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發動了攻擊，“你們結婚25年了？”

向少牧艱難地剋制住扶額動作，白依則挺身而出，“是啊！指腹為婚嘛！是不是，老公？”

“MyGod！我好像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向少牧在心中擺下了一個“思考者”雕像，但一抬頭就是圖樣圖森破導遊期許的目光，半晌…“是，老婆。”

悲傷的故事不宜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