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何錯之有

第五十六章:何錯之有

一屍兩命。

這也就意味着,湘兒生前,不止被太監折辱。

“這下,要檢查的,就不止宮女了。”卿魅冷冷地道。

沐懷笠轉頭看向王鵬翔,“王總管,勞煩你召集內務府所有的太監。記住,是所有的!”

“這,”王鵬翔為難道:“沐統領,這許多太監,還在任上呢。更何況,禁軍侍衛也能隨意出入宮中各處。”

沐懷笠冷眼瞧着王鵬翔,“本官自會向聖上請旨,等查完了太監所,再排查禁軍。還望王總管給與配合。”

王鵬翔微微一彎腰,含笑說:“皇上的意思,咱家自是不敢違背的,這就去召集內務府的奴才,還請沐統領儘快補上聖上的口諭。”

語畢,自去。

愣了半晌的寶王爺反應過來,“如此一來,兇手的範圍便廣了?”

“王爺說的沒錯。”卿魅應了一聲,手上清理着女屍下體的膿血,將那一具小小的骸骨清了出來,擺在一旁。

沒有頭。

她用力地按了按湘兒腹部,果真有硬快。

“孩子的頭骨可能還在她腹中,我要剖腹。找些吸水的棉布來。”卿魅說著話,已經取了宮刀來。

沐懷笠吩咐下去,蹙眉問道:“人都死了,有用嗎?”

“既然遇到了,總要做些什麼。”卿魅道:“我這一雙手,沒什麼別的本領,也就解剖屍體在行。”

“王鵬翔會是兇手嗎?”沐懷笠轉移了話題。

卿魅搖頭,用宮刀的柄端在女屍腹部比劃着,“現在不好說。宮人私通是死罪,孩子骨骼成型,證明她懷孕已有五六月,小腹應該有明顯變化;與她共事的人應該能察覺。她曾經遭受折辱,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懷孕的事,可這個孩子卻留到了五六月上。這一點,也太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孩子的生父下的手?”沐懷笠雙眉越挑越高,“既能冒着生命危險往來,何以下得了這個手?”

“生命危險?”卿魅抬頭看了沐懷笠一眼,冷笑道:“沐統領,能入您麾下當差的,可都是貴族子弟。”

沐懷笠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禁軍所為?”

有侍衛送了棉布來。

卿魅轉了轉手中宮刀,沒再說話,手起刀落,將蒼白的皮肉劃開;果然,在腹中,找到了小孩的頭骨。

那小小的骨頭,躺在二小姐的掌心裏,孤零零的,毫無生氣。

卿魅將頭骨歸置好,垂眉看着案上的母子,眸中冷光逼人,“這孩子,是被活生生推出來的。”

這話,令人不寒而慄。

顧曉曉趴着窗口,露出胖乎乎的小腦袋來,氣鼓鼓地問:“說吧,要本王做什麼。”

卿魅道:“勞王爺替他們尋一副上好的子母棺來,再為他們請個恩旨,待事情了結后,允許他們擇個風水寶入土為安。”

“這卻簡單。”顧曉曉道:“只是,你要如何查出兇手?”

“我們現在不排除,殺死湘兒的兇手,與折辱她的是同一人。所以,還得從這些傷口着手。”微頓了一下,她從沐懷笠手上接過屍檢報告薄,翻了翻。

眉宇,深深地皺了起來:“王鵬翔是個聰明人,他既然知道我們查出湘兒身上的傷,必定會查到太監所去;即便現在能找到湘兒的住所,也未必有線索留下;而他也一定會像浮華的案子一樣,早就準備好了替死鬼!”

顧曉曉深吸一口氣:“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他能找替死鬼,咱們就能拆穿他。本王就不信了,我寶王爺親自出手,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王爺好志氣!”卿魅笑了笑,“蛇麟的皮鞭,這種鞭子不會很長,做工非常精細,要想查出來很容易;至於她身上的燙傷,我們從她的發間找到的白蠟,這是一條線索;還有這些綉線與陣眼,雖然都是常見了,但用針的人手法十分熟練;另外一個就是,推宮之法……”

沐懷笠沉吟道:“擅長用針的人,應當在織造局;推宮之法,宮中老嫲嫲懂得,另有太醫院婦產千金科的人,也懂得。”

卿魅微展唇角,“還有一處的人,也很擅長用針。”

沐懷笠立馬反應過來,“太醫院外傷科?”他苦了臉,“這樣一來,無疑是大海撈針。太監所、禁軍、織造局、太醫院……二小姐就不能把範圍縮小一點嗎?”

“可以!”卿魅將報告簿拍在沐懷笠手上,“這就要看沐統領,能問出多少有用的線索了。”

她說著話,拿鉤針將屍體重新縫好,蓋了白布。

沐懷笠逆光站在窗邊,看着俯身忙碌的女子,臉色卻越來越沉。忽的,他低聲開口:“離戚良竹遠一點!”

聽到這句話,卿魅手上動作一頓,白布滑落在湘兒的額上。她的動作僅僅停滯了一下,隨即風淡雲輕地將白布往上拉去,“你們夫婦兩個可真有意思,一個個的都喜歡警告我。”

她站起身,鄭重其事地長揖一禮,“還望大統領名言相告,小女子究竟有何得罪之處,定當細細改之!”

“戚雲棠。”沐懷笠低垂眉眼,斂去神情,“那不僅僅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對於很多認識戚家長女的人來說,都是無法言說的傷。卿魅,你太像她了!”

卿魅不由自主地撫了撫臉頰,挑眉問:“若你們真的這樣在意她,我若真與她想像,難道不是應該對我好點嗎?”她疑惑道:“怎麼你們一個個的,反倒想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可你是卿魅,不是戚雲棠!”沐懷笠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她。“你與她的容貌天差地別,可你的一言一行,太像她了。”

“是啊,我是卿魅,不是戚雲棠!”卿魅更加疑惑不解,“你們都曉得我是卿魅,為何還將我當做戚雲棠?她死了,可我活着。就因為我來到了曾經有她的地方,所以便是罪過?”

沐懷笠,一時語塞。

趴在窗口的寶王爺無奈地說:“現在,你知道這女人有多難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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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門虎女:魅骨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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