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峰迴路轉
“什麼？”
蕭霽渾身能豎起來的毛都炸了！
“青兒，你和你娘親一樣調皮呢！真是不乖！”
“……”
蕭霽來回看着，發現自家的便宜師傅正被兩個黑衣人七扭八扭的捂了個嚴實，一雙眼睛倒是急沖沖地亂轉。
“舅舅……”
“你還病着……怎麼就亂跑呢？傷着了怎麼辦？”藍穆一臉溫柔的看着蕭霽，那雙深邃的眼睛溫柔地可以滴出水來。
我操了！MMPMMP！……amp;**amp;……%%……amp;*amp;amp;**amp;*！
蕭霽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件溫涼的東西觸碰着，撫摸着，渾身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你不乖哦！不乖的小孩是要受到懲罰的！”
額……！
呼吸受阻，整個人被提起，她能感受到那種生命被玩弄的感覺，在呼吸困難時，突然一松，就在貪婪呼吸奪取空氣與活力之時猛然收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腦袋沉悶，心臟刺痛，眼前蒙了一層水霧，耳邊一陣金屬摩擦似的嗡鳴，不！不行！我要活着啊！
“……”呼！
活過來了……
真是痛苦，蕭霽只覺得整個人都狼狽的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青兒，你怎麼每次都不記得教訓呢？”藍穆眼底那貓戲老鼠般的惡劣終於在蕭霽的眼底呈現的一清二楚。
她顫抖地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鎮定，如今的情緒已經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腦子裏的記憶一一浮現，原來還有這麼一份黑暗血腥的地方深埋在心底！
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有它的來歷。
既然他要玩，那便玩吧！
蕭霽的眼中閃過一道瘋狂，不露聲色的隱藏在即將失控崩潰的心底。
冷靜！冷靜！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一道冰涼的觸感從脖間劃過，蕭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藍珞，你又逃了……你當真一點都不在乎……”
“……”
四周黑衣人越聚越多，道道黑影猶如不祥食腐鴉，壓得人心底發憷。
難道是找不到心理變態了。
她脖間發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青紫可怖，蕭霽看向倒霉大叔，見他沒多大事，便鬆了口氣。倒是那大叔，大概是世界觀崩塌了吧，到現在都有些發傻，直愣愣的看着蕭霽。
“……”
藍穆拉着蕭霽向下一躍，雜草叢生的地磚平整地裂出一條一人寬的口子。
“你喜歡，我便給你，伱看我對你多好，我讓他陪着你，多體貼啊……你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
“你只能待在我身邊！若是你再不乖，你身邊的人也就都不需要了！換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繼續待着……”
他要我死！喜丫頭！沈先生！蕭霽明明白白的從那雙瘋狂的眼眸中看到了殺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憐惜。
……
“我知道了，舅舅。”蕭霽努力一笑，帶着一絲水光的笑中，隱約的害怕和恐懼成功地讓藍穆慈祥和藹的撫摸着她的狗頭，她清楚，藍穆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了，要讓他放心才好活命。
……
這裏就像個牢房……
蕭霽四處走動着，彷彿和剛才那一副快要嚇尿了的樣子沒有半毛錢關係。
“小……小鬼！”
“大叔？怎麼了？”
“你……”
“哦，我沒事。”
蕭霽走上前去，給他鬆綁。
“這是哪兒呢？”賊大叔一臉蒙圈，此時此刻，他完全不敢輕視面前的十歲小孩，能在那變態面前演戲的怕不是也離變態不遠了。
“應該是在地閣里。”
藍穆將那出口關閉，四周已然亮起了夜明珠的光暈，如夢似幻，每一顆夜明珠都鑲嵌在奇珍異獸的口中。這場景也只有對地閣的那段描寫相符合。地上還有腳鐐，手鐐，木樁，鐵簽……沒有一樣不染血的。腐爛的空氣咄咄逼人。
“哦哦。”小賊慫不垃圾的迎應和了兩聲，呆若木雞的看着眼前的景觀，咽着口水。
“走吧。”
“去哪兒？”
“瞧你那傻樣，不要人皮面具了？”
“要啊！祖宗！小祖宗！！帶我！”
……
九曲十八彎，此時蕭霽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在哪個地底下了，只是那沁入心脾的寒意凍得腳心發疼。隱約能聽見水滴下的陣陣迴音，以及隱隱約約的……風！她面不改色的往前走着掩飾着心底的喜悅。
噠噠噠！
簡樸的青石大門左右雕刻着一堆雙生娃娃，笑意盈盈，生着濕漉漉的青綠色苔蘚，一模一樣，肉嘟嘟的還挺可愛。前邊空地上一圈一圈的，刻着天干地支以及一堆日期亂碼，這大概是要輸入某某的生辰。嗯！藍珞和藍穆的生辰。
此時，藍穆應該在追尋藍珞夫妻兩的蹤跡，無暇顧及我，否則也就不會就近將自己丟在這裏就跑了。
猜得不錯！藍穆終於抓到了這兩個狡猾夫妻的尾巴。
“藍穆！你還要糾纏到何時？”一個面容普通的女子難掩迫人的氣場，旁邊與她一副夫妻相的男子緊緊握着她的手，笑得一向溫柔。
“藍珞……跟我回去……”藍穆像是瘋魔了一般，喃喃自語，完全沒有江湖上人人口中相贊的那般正氣凜然，“藍珞，跟我回去，我們和青兒一起……你不管青兒了嗎！”
“什麼青兒紫兒的！”
那女子暴躁的很，長劍一揮，劍氣四溢，圍在四周的黑衣人紛紛向後退了一步，藍穆卻是跟個沒事兒人那般，只是眼球發紅，呼吸越發急促，雙手捂着腦袋，彷彿腦袋中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你怎麼！……青兒她病弱，天天痛苦的要母親，你怎麼能這般……”
藍穆甩開鞭子，接應着劍氣，眼中瘋狂的執拗令人心驚。
“什麼？”女子一個不察，差點被抽到胳膊，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半靠在男子懷裏，有些激動地咳嗽了兩聲，還要問些什麼，卻被男子半護着，閃出了包圍圈。
“藍穆！你最好知道你在幹什麼！”男子怒了，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和藍穆臉上的笑八成像。
這對夫妻在黑衣人的圍攻下遊刃有餘的輾轉着，兩人廣袖一揮，四周炸開，沙塵和粉塵四溢，噴濺閃爍的火花宛如嗜血的匕首揮舞。圍得近的黑衣人被炸得支離破碎，一干人沒幾個是完好的，藍穆嗜血的笑了笑，揮揮手，一人放了支胭紅的信號彈，又聚集了一批黑衣人，留下幾人收尾，新一輪的追逐開始了！
——
“哇啊！小祖宗！快看快看！”那大叔樂得像個八歲小孩。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還玩意兒齊聚一堂。
“哇什麼！快些找找要得東西！時間不多了！”蕭霽眯着眸子，看着一堆好玩意兒，微微一笑。
“？！玄金？”
這是一套鎖子甲，黑的發亮，好看的緊！玄金打造的鎖子甲，輕如鴻羽，刀槍不入，傳言可抵邪魔，不過這不重要，刀槍不入就好！
“喲！祖宗你找到了！我說的就是這玩意兒！北疆獨有的玄金！”
“東西找到了？”
“誒？嗯！人皮面具！”大叔瀟洒一笑絲毫不臉紅的拍拍胸脯。
“想拿什麼就拿吧，過了今晚，就沒地兒看了。”
“夠……夠用了！”
蕭霽點頭，將玄金鎖子甲系在腰間，拿了幾塊精美的金鑲玉腰墜，地閣里有些亂，隨手撿了塊玉色金絲銀嵌鴛鴦戲水的墨藍色肚兜反過來撐了撐，兜了好些塊足分足量金錠子拴在脖子上，又往鞋底各藏了幾片金葉子。
她環看四周，這兒最多的就是個烏髮如雲碧眼星眸的美麗女子，不用說也知道了，這屋子裏的的東西大多與藍珞有關。大到金雕銀塑，青瓷琺琅，芝蘭玉器；小到胭脂水粉，簪玉佩環，筆墨丹青，緞裳錦服，大大小小的有趣玩意兒……最多的就是她的畫像。
這麼說來，曾經他們似乎一起玩過煙花，這裏大概也會有！
果然，大量的煙花炮竹，制工精良！藍穆……真是費心了！
“祖……祖宗？你這是？”
“呵！逃命啊……留着待宰么？愣着做什麼？快來幫忙！”
“！！”小賊看着蕭霽那冷然的笑，突然一個哆嗦，連忙撿了好些金鏈子扣牢了，套在脖子上。
蕭霽和這大叔忙活着，將火藥都拆了出來，灑滿整個屋子，剩下的蕭霽揣在身上，細細的引出一條線，接下來便是找那風的方向！
在哪裏？風？外界的氣場！共鳴……
蕭霽不知怎麼了就想起那賊大叔的胡掐來。
！
找到了！
就在這室內……
蕭霽來回踱步，唔……牆！
在這裏！
這牆上雕着將軍伏虎，雙眼碧波鑲嵌着兩顆瑩綠色的夜明珠。若不是裂了道小縫兒，怕是死都只能在這兒兜兜轉！
看來曾經‘某人’也在這兒待過，成功逃生了……
將軍伏虎？有夠諷刺的！
“大叔，你能把這兒轟開嗎？”
“啥！”學藝不精的大叔咽了口口水閉眼豁出去一拍，嘿呦！可以啊！這眼前的不是祖宗啊！是神仙啊！
一條隧道出現。
雖然不知道通往何處，但好歹是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