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徒
李守一的院子裏共有五間茅屋。左邊兩間是他安放靈物的地方；右邊兩間，一間是他的卧室，另外一間是楚玄的宿處；正中的一間茅屋則是正廳，屋子裏除了幾隻竹椅，一方木桌，沒有多餘的裝飾，看起來十分簡潔乾淨。
老瘋子和李守一細細商量后，將楚玄叫進正廳，表示有重要的事要與他講。因為擔心談話會被外人聽去，兩人還特地在茅屋周圍設置了一個隔音陣法。
“楚小子，你想不想成為修士？”
老瘋子躺在客廳的一把竹椅上，舒舒服服地翹着二郎腿。他還真不和李守一客氣，似乎這裏就是他自己家一般。李守一嫌棄地看着他，似乎在擔心他那一身的邋遢氣會玷污了自己的椅子。
楚玄聽了老瘋子的話，感到十分奇怪，點頭回道：“當然想，可我是個無脈廢人，天生就無法修行。”
一旁的李守一開口道：“楚小子，其實你……”
“誒，誒，七師弟，是你說還是我說啊。”老瘋子突然打斷李守一，接着道：“這小子身上的秘密都是老夫發現的，你來說，你說得清楚么？”
“行，你說。”李守一有些惱怒，當下住了口。
老瘋子見李守一面有慍色，頓時又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呀，師弟，方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要不還是你說吧。”
李守一沒有理會他，端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顯然是生氣了。
老瘋子只好乾笑了幾聲，向楚玄道：“那個，楚小子啊，若是老夫有辦法讓你成為修士，你願意拜老夫為師么？”
“這，我……”楚玄聞言，先是心頭大喜，接着卻猶豫了起來。
“莫非你不願意？”老瘋子十分不解，他滿以為自己一開口楚玄便會立刻答應下來。
楚玄搖了搖頭，平靜道：“對不起，老瘋子爺爺，楚玄的命是李爺爺救的，我答應過他，要留在南劍門三年，替他照顧葯田，我不想食言。”
“你！”老瘋子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心中鬱悶不已，這南劍門不知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拜在他的門下，他看都不看一眼，這個楚小子竟然敢拒絕他。
一旁的李守一聞言，忍不住嘲笑道：“老賊頭，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是個人都想當你徒弟？”
老瘋子不甘示弱，向李守一道：“你得意什麼？沒有老夫，只怕你根本沒有辦法打通這小子身上的靈脈，他留在你身邊就是廢人一個。”
“哼！那也比你強，人家根本不想當你徒弟。”李守一說話的語氣彷彿賭氣的小孩。
老瘋子不想再與他鬥氣，嚴肅道：“七師弟，你真捨得這麼一個絕世天才毀在的你手上？你要知道，這小子今年已經十一歲了，若到了明年還沒有開啟靈脈，那他這輩子就真成廢人了。”
李守一聞言，沉默了許久，開口道：“你的意思呢？”
老瘋子摸了摸邋遢的鬍子，悠悠道：“老夫的意思，這個徒弟你我一人一半。老夫負責給他打通靈脈，同時教他修行，你負責給他籌集天材地寶，助他升入更高境界。對外，就說他是咱師兄弟共同的弟子，師弟，你意下如何？”
“比起收徒，老夫還是更喜歡天材地寶多一點。”李守一直言不諱道。
老瘋子真是快崩潰了，這個師弟怎麼就這麼犟呢。
“師弟啊，算師兄求你了，你就答應了吧。你想想看，咱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身邊連個繼承衣缽的人都沒有，萬一哪天身死道消，手上這點東西留給誰呢？比如你這片葯田，難道要留給那四個老頭子的徒弟？你甘心么？”老瘋子懇求道。
見老瘋子這樣放下面子求自己，李守一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且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李守一不禁認真考慮了起來。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老夫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吧。”李守一一臉不情願地開口道。
就這樣，楚玄莫名其妙地多了兩個師父。
…
老瘋子大名張過萬，乃是南劍門六大長老之一，論輩分還是李守一的師兄。和李守一一樣，他也是一介閑人，平時悠哉游哉，從不插手門中事務。
相較而言，李守一之所以無心收徒，是因為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收集靈石靈藥上了。老瘋子則不一樣，他是因為眼光太高，非絕世天才不納的原因，所以才一直沒有收徒。
老瘋子一生閱人無數，多少世人所謂的“天才”在他看來都不過如此。幾十年來，他一直以為此生恐怕沒有收徒的機會了，直到這次遇到了楚玄，再三確認后，他相信，眼前這個十一歲的少年絕不是什麼無脈廢人，而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絕世天才。只有此人才有資格繼承他的衣缽，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此子收入座下。
所有見過楚玄的修士，包括李守一在內，幾乎都認定此子是個無脈廢人，何以到了老瘋子這裏卻成了天才？
其中大有文章。
其實人族之中幾乎人人都有靈脈，只是因為資源的缺乏，許多人沒有修行條件，所以無法成為修士，天生無脈的人幾乎不存在。
老瘋子因而斷定，楚玄並非周身無脈，他身上的所有靈脈都是隱脈。
所謂隱脈，乃是人族中少數天才所擁有的特殊靈脈，這種靈脈外人無法探測，也無法感知，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與普通實脈相比，隱脈對靈氣的轉化，對天材地寶的吸收要更有優勢。普通人擁有一到兩條隱脈，便足稱天才，像楚玄這樣，三十六道靈脈都是隱脈的，簡直是超出常人認知的存在，難怪周國的啟脈師把他當做廢人。而老瘋子之所以慧眼識珠，其實是因為自身的原因。
老瘋子天生有三十二道實脈，剩下四道都是隱脈，得益於隱脈的助益，他的真實修為遠超同門師兄弟，甚至在整個大陸的東南一帶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