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崑山玉碎 第49章 冰與火

黑羽驚風散，長劍斷魂來。

鬼婆首領遠擲近戰，消耗着莫峰的真元。只見兩個身影時分時合，這邊鋼杖狂掃，長喙百啄；那邊長劍怒舞，氣芒千轉，已經斬了百餘合。

看起來這鬼婆首領自信一人便可勝我，才沒有召喚手下一擁而上，準備單打獨鬥將我拿下。

莫峰自知這是疲敵之策，可也一時想不出更好辦法脫身。幾片羽毛無聲無息飛了過來，莫峰心中一動，準備賭上一賭。

莫峰擋開黑羽，大喝道：“我和你這怪物拼了！”當即發足奔來，意圖拉近與鬼婆首領的距離，可長劍拿招偏移，身前卻是門戶大開，有破綻可尋。

鬼婆眼中精芒一閃，倒飛數步，一抬手又是數片黑羽，從不同角度疾飛過來，各指向莫峰周身幾處大穴。

莫峰此刻招式一老，再想變招卻是不及，當即側身欲避開羽毛。數只黑羽打空，但有一隻沒有躲過去，正中莫峰肩膀消散不見。

莫峰“啊”的一聲，應聲倒地，渾身瑟瑟發抖。鬼婆格格怪笑，言道：“這就是褻瀆黑暗女神，欺辱祂忠誠的奴僕的下場！”鬼婆不可一世地走上前去。

甫一靠近莫峰，只見他蜷縮着身體，一副驚恐無助地可憐模樣，她得意說道：“你就在祂至暗的震怒中顫抖吧！”說著，鬼婆首領舉起鋼啄準備結果了他。

突然，莫峰轉過身來，露出了狡黠地笑容。與此同時，他右手一抬，一隻弩箭激射而出，如此近的距離，電石火花之間，那箭瞬間穿透鬼婆首領的喉嚨。隨後的一聲金石交鳴，弩箭釘在了後面山壁之上，餘力未消，箭尾猶自顫抖。

鬼婆臉上的獰笑還沒有褪去，難看的面容就此僵在那裏，佝僂着的身軀慢慢向後倒去。莫峰站起身來，走過去對着她一劍劃過，劍氣鋒銳之下立時梟首。

原來剛才莫峰為了引鬼婆首領上前，暗中運起杰特傳給他的“防禦術”，之後便任由黑羽暗器打在身上，立刻倒地。用此計讓敵人以為自己已經中了她的黑魔法，其實上面的黑暗魔法早就被防禦術暗中化解。等到鬼婆首領走近時，他再釋放弩箭。沒想到，對方猝不及防之下果然中計，被自己一箭穿喉。

其餘的鬼婆見自己首領被殺，立刻瘋狂起來，她們舉着拐杖，拼了命似的沖向莫峰，有幾個痛恨他至極，人未到，先朝他發射幾枚黑羽鏢。

銀光劃過一道扇形，將黑羽盡數擊落。莫峰此時已經被殺戮的快意所佔據，他不怒反笑：“都來吧，我今日註定要大開殺戒！”他沒有固守，反而縱身沖了上去。

最近的鬼婆離他只有半尺，莫峰一抬手，火舌從手掌心發出，巨大熾熱的火焰將她們吞沒燃燒，她們慘叫着在地上打滾。

莫峰近身跳起，一手按住上前的鬼婆的肩膀起跳，在半空中進行了一個側滾翻，落在了更大批的鬼婆中間。他左手施展“火焰術”，右手施展“霜寒術”，雙手將死亡帶給了鬼婆。

火焰和霜雪同時迸發而出，將這些鬼婆一分為二：一半在烈火中煎熬打滾；一般在冰霜中凍結僵硬。莫峰不斷地釋放者這兩種元素力量，並將他學來的上乘內功加以運用，以充沛的真氣催動這兩股力量，使火焰與寒霜的威力效果達到最大化。

那個準備入會的女人見情勢不對，便趁着莫峰戰鬥無暇他顧，偷偷上前將孩子抱走，鑽進一個洞穴中，狂奔着逃了出去。

火勢熊熊，霜雪漫天。很快，大部分的鬼婆都被莫峰的“冰”與“火”消滅掉了，只剩下個別的殘兵敗將，莫峰衝過去劍走血濺，遠處的則以弩箭射殺，姐妹會的成員被他殺戮殆盡。

此時的莫峰才想起那個孩子，回首石台，早已經被那女人抱走，逃得不知去向了。

莫峰一頓足，見一個洞穴前還有一排排血腳印，知道那女人匆忙之際踩在了血泊中，所留下的痕迹，當下趕忙順着腳印也追了過去。

那女人並沒有跑遠，她對這裏的路不熟，在這連環洞中跌跌撞撞、兜兜轉轉地迷失了方向。沒等她找到出路，莫峰已經追了上來，站在那女人的面前。

她剛剛見識過莫峰的暴力手段，嚇得魂不附體，嘶啞地喊道：“你你不要過來！”

“為什麼？”莫峰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姐妹會？為什麼要偷走城主的孩子？”

那個女人本就被生活逼得幾近崩潰，此時莫峰這個殺神在前，她已經失了神志，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為什麼？因為我痛恨這個世界。我的孩子啊沒有了。那些兇手沒有得到懲罰，反而凌辱我！哈哈哈！我要報復！我要得到能夠報復他們的力量！”

那女人像瘋了一樣沖向莫峰，手裏還抱着嬰兒。莫峰怕她失了智，會傷及懷中的無辜。當即側身躲過她的攻擊，轉到其背後，颯然出劍刺入她的後背。

拔出劍來，那女人搖搖欲墜，莫峰上前迅捷地奪過嬰兒，看着她“嘭”地一聲倒下。

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她已經瘋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莫峰也就無從得知她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莫峰總覺得她的背後一定有什麼悲慘的遭遇。

不過總算救回了孩子，莫峰看了看襁褓中的嬰兒。適才他哭得太久，有些累了，此刻已經甜甜地睡了過去，全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性命差點不保，多虧了莫峰方才轉危為安。

莫峰鬆了一口氣，總算完成了這次的任務，雖然那“妖城”的城主是在自己的威逼下救了他，未必是發自真心，但是他也算對自己有恩，莫峰同樣不喜歡虧欠別人的。所以救回這孩子，總算是能將這恩德還清了。

莫峰穩穩地托着嬰兒，在這被清理的洞穴中摸索着，希望早點找到出去的路，好將這個孩子還給他的父母。這孩子在外面漂泊太久，也應該回去感受家的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