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崑山玉碎 第48章 黑暗儀式

莫峰殺了這兩個鬼婆，此刻才有機會走到她們的屍身面前仔細觀察辨認。

這是烏鴉鬼婆，鬼婆的一大變種，主要依靠烏鴉的羽毛為載體，釋放運用其黑魔法。

莫峰用袖子籠手撿起一片烏鴉羽毛，看起來輕飄飄的，和普通的鳥羽殊無二致。

想必是靠鬼婆的魔法抑或是她們暗含內力的手勁才能將它們如同飛鏢一般打出，暗箭傷人。這門功夫在江湖上也可稱得上是一絕了。

不過莫峰對她們的武功興趣不大，他最關心的還是如何救出那個城主的孩子。

走出這房間，莫峰不由得暗自發起了愁。

這洞穴一環套一環，彎彎繞繞，難以找到出路。

莫峰走了幾次都是死胡同，心中不由得大是煩躁。正自無奈間，身後的一個岔口傳來腳步聲。

莫峰迴身前去查看，果見三四個鬼婆，持着拐杖，往前走着，眼看就要拐進別洞，莫峰心想：跟着她們必能找到出路，當即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跟着她們七拐八拐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出了石洞，已到了洞外的山間。四周被火把照亮，亦如白晝。莫峰躲在洞口，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

此處位於山谷，陡澗溪流，茂林修篁，山鴉四飛唳鳴。前方搭一石台，血跡色沉斑駁，後面幾排藤椅，已經有不少鬼婆坐好，莫峰跟隨的這幾個也一一落座。

這些鬼婆們嘰嘰喳喳，彼此間交談打鬧，吵得莫峰頭都要炸了，強壓下自己想上去將她們一鍋端了的衝動，繼續耐心等待。

不一會兒，嘈雜喧鬧漸漸平息，一個人穿過眾鬼婆，走上了石台。鬼婆們收聲，崇敬地看着她，不敢再有所放肆，儼然是這伙鬼婆的領袖。

這首領也是烏鴉鬼婆，臉上額間有一個碩大丑陋的肉瘤，大到擋住她的眼睛視線，她手裏也有拐杖，不過是通體精鋼打造，杖首是一個做工精緻的鳥頭，長喙前突，栩栩如生。

她環視一周，見人都來齊了，便用她那獨特地難聽嗓音朗聲道：“各位姐妹，感謝你們今日聚集到了這裏。我很高興地為大家介紹，你們的新姐妹。”

在她的呼喚下，一個滿臉驚恐地女人走了出來，她不安地左右看着這些醜陋猙獰的面目。雖然年紀不大，可她依舊老態盡顯，苦難抽幹了她的青春和歲月。這女人手裏抱着一個猶自啼哭的嬰兒，莫峰看到心中大安，這應該就是城主之子；這個女人便是阿和那晚遇到的偷走孩子的人。

“各位，她在世間備受欺凌，那裏沒有人在乎她，關愛她；但是黑夜女神卻能帶給她憐憫，我們可以帶給她慰籍，只要她能奉獻出理所應當的那份虔誠。”首領將目光放在了女人懷着的孩子身上，那女人會意，趕忙將孩子抱給她。

鬼婆首領接過孩子，繼續妖言惑眾：“現在我就用這嬰兒的血，為她浴火重生，成為我們中的一份子。”

說罷，她將孩子放在了石台上，高舉一把微彎的匕首，準備落下，釘死這個幼小的生命。

原來她們偷嬰兒是為了完成儀式，此時這孩子命在頃刻，我若再不出手，恐悔之晚矣。莫峰射出袖中弩箭，“當”地一聲，正好將那把匕首擊飛。

鬼婆首領驚怒回首，衝著莫峰藏匿的山洞大喊道：“誰？趕快給我出來！”

莫峰踱步而出，目光憤怒中透露着威嚴，“你們這些邪類怪物。我今日不殺光你們，如何對得起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嬰兒父母？”他拔劍斜指，殺意充斥于山間。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吵鬧之聲，讓莫峰頭疼到扶額。那鬼婆首領制止眾人，陰冷一笑道：“哈哈哈，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知不知道你面對是誰，又在對抗誰？我擁有黑暗女神的庇佑，你根本無法傷害我。就讓你來見識一下我們的力量！”

鬼婆首領看似老態龍鍾，但身手矯健不屬於任何時候武林高手。她縱身一跳，在月色的映襯下，雙手持杖對着莫峰頭頂猛然劈下。兵刃交鳴，火星四濺，莫峰舉劍格擋，截住了衝刺下來的鳥嘴鋼喙。劍來杖往，兩人就此戰做一團。

這個鬼婆首領手中的武器並非凡品，而是神鐵百鍊鑄成，名曰“金剛寶喙”，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器，與莫峰手中的霜龍劍亦不遑多讓。

她依此兵刃，自創了一套“六十四式寒鴉啄”的武學。這門功夫在江湖浩如煙海的武學中，能排在中六品的品級，“寒鴉啄法”的每一招都如同七八種變招，只見她東一啄，西一頂，出招時繁複無常，進退間神鬼莫測，當真不可小覷。

莫峰盡灑謫仙劍法的精妙劍招，寒光四射，白芒數點，將她的鋼喙盡數封在霜龍劍之外。

鬼婆首領邊戰邊得意道：“臭小子，你年紀輕輕武功不弱。可惜啊…”

莫峰寶劍迴轉，劈落幾個黑羽后脫口而出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就因為年輕氣盛，非要學別人什麼行俠仗義、沽名釣譽，結果把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

“妖孽敢爾！”莫峰大怒，疾舞長劍將她逼走遠遁。

鬼婆縱起輕身功夫，卻見她的身形忽遠忽近，是另有目的。她近時鋼啄百出，亂中有序；遠時則拋出無數無數“黑羽鏢”，如漫天花雨，無聲無息，令人防不勝防。

如此遠近結合的戰法，鏢法、啄功配合無間，這鬼婆首領的確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莫峰劍法如虹，卻也不得不一邊格開長啄，一邊狼狽躲避她發來的黑羽毛。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她這是想要我耗盡真氣后，再來取我性命。

況且後面那些鬼婆一直不懷好意，在旁環伺，一副隨時都有可能一擁而上的模樣。即便她們沒有攻來，在一旁略陣，發上幾枚黑羽鏢，我也無暇分身顧及。

莫峰如今身陷囹圄，不過他自入江湖，身臨險境多次，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也是一樣，當下莫峰冷靜思索起來如何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