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感興趣的是人是事?
劉芸本以為周之旭吩咐給她的事情會很繁瑣麻煩,甚至做好了聯繫不上完成不了的準備,不然周律師之前就親自業務往來、現在為啥不親自聯繫、而要專程吩咐她啊?她猜想肯定是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對方不理他了,他這才命令到她去“務必”幫忙聯繫上,她甚至還腦補過他們出現了哪些種矛盾的可能性。
結果,想不到她只是早上發了個郵件將已經打款和希望直接對談業務委託的意願說了說,對方就回了手機號碼,還標註了她的有空時間段供挑選。
這完全出乎劉芸意料,想不到以她多年的八卦經驗,竟然還出了這麼大的意外?劉芸心下反而更加好奇了,她甚至想自作主張打個電話過去,借確認時間滿足下好奇心,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值得周律師一再委託、一再付款、一再聯繫;試探下他們到底有了什麼問題或誤會,讓周律師要誤以為聯繫不上對方而吩咐她做。
可惜殘存的理智阻止了她,她想,周律師不可能無緣無故讓她來“務必”聯繫上對方,那肯定是周律師在對方那裏碰壁了,現在她不能僅僅因為太過順利,就因為好奇心去畫蛇添足,萬一對方再給個壁來碰碰,或者乾脆不再理他們了,那她就給自己找大麻煩了,周律師肯定怪死她了。
不過,劉芸雖然只是做秘書的,可她在京城的交友圈還真不比周之旭小,這得益於她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小學中學大學同學都是一大堆、還有各種親戚朋友,她就是俗稱的本地通,朋友圈比大學畢業后才來北京發展的周之旭廣多了。所以劉芸雖然按耐下自己貿然打電話的衝動,但不妨礙她私下去問問她的朋友們,打聽下誰在F大有朋友,打聽下這個她好奇的許戀!當然,過程可能沒這麼快,畢竟她只是滿足好奇心,而不是搞偵探。
而這邊許戀見到匯款和郵件,看到對方要跟她直接對談委託,她其實並沒思考多久,就把自己手機號碼和空閑時間發過去了。她拒絕Q聊是因為覺得現在還只有文字聊天功能的QQ軟件用來辦公事效率會很慢,平日裏她除非是為了收集文字的證據憑證、或者因為私人感情閑聊,她才用QQ或微信里那些特別能拖延時間的打字通訊工具,其他時候她都習慣有事情直接視頻講、打電話或者面談。
而且,許戀先前她就懷疑對方可能是騙子,因為她想不出一個律師委託別人翻譯判例、寫起訴書的價值所在,覺得對方可能是在對她投其所好準備下套,那現在對方一再要求聊Q、要求對談,還又說有委託來吊著她,她更是又警惕又好奇,想看看對方想要跟她說什麼,看看對方怎麼行騙、或者到底有什麼事。
這其實也是網絡時代的通病,我們跟人面對面,就更容易憑主觀感覺(覺得對方是個憨厚的人、穩重的人)去相信對方,若還有些共同熟人或生活交集,就更相信對方了;但若是跟人隔着屏幕和網線,就更容易保持理智和警惕。
劉芸當然立馬將這消息反饋給周之旭了。
周之旭着實意外了下,他先前也是憑這麼多次接觸大學生的經驗,覺得現在大學生都更喜歡Q聊、覺得隔着屏幕和網線聊起來沒壓力,才一再想通過Q聊了解對方;而這次既然這個許戀只想電話聯繫,那早說嘛,就更簡單了。
於是到了中午,許戀就接到了周之旭的電話,這兩個人經過好幾次委託和完成委託、交任務和匯款,終於直接即時聯繫上了。
許戀覺得,對方聲音較為清晰自信,普通話說得也不錯,聲音好聽談話舒服,關鍵是有她以前感受的那些律師試探和攻擊的味兒,所以她更偏向於,對方可能不是騙子,可能還真是個律師,即便對方一直在套她的話,和問她的個人信息。
而在周之旭看來,對方的確是個聲音還顯稚嫩的小姑娘,是F大的大三學生,說話簡短,聽起來挺有主意的,其餘他就不知道了,因為對方似乎很有自我保護意識,到最後甚至不說話了。信息太少,周之旭完全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完成委託的本人。一攻一守的兩人,談話很快陷入僵局。
“喂,還在聽嗎?”周之旭無奈地問,因為對方好長時間不吭聲了。
許戀也無奈,她再次強調:“周律師,請問您到底什麼事?”着重強調到底什麼事,意思說有事說事,沒事懶得再瞎扯。
周之旭還是道:“我這裏有一樁較大的委託,所以想先互相了解下。”他沒撒謊,他的初衷真的不壞,他就想投資培養些能為他所用的人,那他會先下資金和功夫去培養對方啊。
可許戀並不知道,知道了可能也並不相信,她現在直接地點明:“恕我直言,周律師,我覺得你對我個人信息的興趣,大過我的專業素質。”
周之旭被指責,反而來了興趣,他覺得有點感受到先前隔着郵件的那位犀利的合作方的影子了,可能對方還真是那位完成委託的人?周之旭笑起來,也想了想道:“那麼也恕我直言,我對你是誰的興趣的確比較大,因為經過前幾次的委託,我很是認可你的專業素質,所以我其實想邀請你寒假來我們律所實習。”既然隔着電話和網線了解不了,那麼來實習吧,實習是了解的最好途徑,那樣有能和無能都無法隱藏了。
許戀只想了一下就道:“對不起,我可能無法前來,因為我寒假必須回家。”作為個乖乖女,前世她是每個假期都立馬回家的,現在重生回來,即便假期可以用來賺錢,但寒假也是必須回去啊,因為要過年,不然她父母該多不開心啊。
周之旭說道:“事實上我們律所也是放假的,只不過沒你們寒假那麼久,也就過年那幾天7到10天的樣子,所以你的實際上班時間可能並沒有一個月,但我們還是可以給你算月薪的,是帶薪實習哦,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帶薪實習,他再放出一個誘餌。
又來個誘餌?許戀挑眉,直接問:“多少錢?”絲毫沒有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不談錢或者遮遮掩掩談錢的害羞和清高。
周之旭並不意外,甚至更高興了些,因為隔着郵件那位合作者,的確第一次翻譯就直接給他傳了個銀行卡賬號,對方就是個直接的人,他現在更傾向於相信這位許戀真是那位讓他驚艷的合作者了。他開出高價:“5000元。”須知現在法官才每月2000多,每月5000的實習機會去哪裏找?他就不信對方不動心!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可以調整計劃,只要收益夠高。
“還真不少。”許戀評價。
周之旭笑:“對。”
說實話,月薪5000在許戀看來,真的到不了動容的程度,只是有總比沒有好。其實真正讓她動心的是律師實習機會。對方讓她去實習,總會找個真正的律所吧?這不是騙子能做到的,而她真想到律所去工作段時間試試。前世許戀從沒幹過律師實務,這輩子她還沒找到自己真正想從事的行業,所以法律相關的什麼行業她都想先試試看。可就是寒假過年,她怎麼跟父母說呢?許戀先答應着:“我的確需要再想想,稍晚回復您行嗎?”
“行,那你近幾天給我回復,十一之前吧。”周之旭知道,必須設定時間限定,這也是他給自己的時間限定,他因為惜才,在這個許戀身上花的精力夠多了,所以給自己設個時間限定,免得再無限制把精力投入進去。如果超過時間,那就是他們無緣了。
“好的,到時一定回復您。”不管去不去,都明確回復,這是她的修養。
掛了電話,許戀才想起馬上到十一了,有七天長假了。許戀只考慮了一下,就決定回家看父母。
儘管父母記憶中是9月份才送她來上學,跟她分別還不到一個月;可在她記憶中,她已經好多年沒見到她的爸爸媽媽了。好多年,她只是別人的媽媽別人的家,卻沒有了自己爸媽,沒有了可以回的家,她真的很想很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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