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哀求：都可以做

男人聽到慕九歌聲音轉過身來，冷峻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居高臨下：“你認識我？”

慕九歌從地上爬到他的腳邊，卑微可憐沒有身為蜀國長公主的任何尊榮，“您大齊的晉王殿下！”

大齊的晉王殿下，是大齊當今皇上司馬昱最小的胞弟司馬衍。

司馬衍渾身散發的氣息，寒冷至極，慢慢的撩起衣袍，半蹲了下來：“想要活下去？”

他冰冷的視線讓慕九歌打着寒顫，他的眼神太冰冷了，根本就不是在看一個活人，像看一個死人一樣。

渾身瀰漫著重重的血腥味，慕九歌點頭：“我不想死，我必須要活下去！”

“這裏是亂葬崗！”司馬衍涼涼的聲音說不出來的好聽：“宮裏死了的人，無論宮女太監，還是他國的戰俘，都會被扔到這裏來！”

“你從宮裏被扔出來，僥倖不死，你一旦離開這亂葬崗，無身份無地位，出去也是一個死，蜀國的長公主慕九歌，如此你還願意根本王出去嗎？”

他一身白色勁裝，慕九歌滿身污穢不堪，上天好像格外偏愛他，在這樣陰冷骯髒的地方，都沒有讓他的衣袍沾染上任何一絲血腥。

對於他識破自己的身份，慕九歌竭力壓着自己噴涌而發的恨意，擲地有聲道：“我要出去，我要活下去，求晉王殿下成全！”

頭磕在冰冷的地上，做着最卑微的乞求，她身為一國長公主，所有的驕傲，早已化成塵土，她只想活下去，只要活下去。

活着才有翻盤的機會，死了化成白骨，在這橫屍片野的亂葬崗，不會有人發覺。

司馬衍微微站起身，輕笑一聲，狹長的眼眸生動的臉，恍若千樹萬樹梨花開，春風溫暖襲面，言語卻如刀子：“容貌是一個女子的利器，一個毀了容的女人，你會做什麼呢？”

慕九歌渾身一震，她的母后把她的臉毀了，那深可見骨的傷痕，會造成臉頰永久的傷，永遠好不了。

可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要重新和野狼為伍，頭抵在地上，哀求道：“我什麼都可以做，殿忈只要帶我出去，給我一條生路，把我扔進青樓也好，把我賣掉也好，都沒有關係，只要給我一條生路！”

“青樓？”司馬衍輕蔑的一笑：“青樓也不要你這樣毀容的女子，本王可以帶你出去，但你沒有一丁點能讓本王用得着的地方，這讓本王很為難啊！”

他的話讓慕九歌全身顫抖不已，哪怕是身上的肉被狼撕了，也沒有現在這樣的疼，她是一個無用之人，連螻蟻都不如。

不，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放過這希望，被巨大的勇氣襲上心間，她一把抱住了司馬衍的小腿：“殿下，我願做你的馬前卒，願做你的擋箭盾，只求你救我一條生路！”

司馬衍睨着這個抱着自己腿的女子，心頭一顫，眼底深處一抹壓抑飛快的閃過，“真的什麼都願意為本王做？據本王所知，你都不願意去軍營伺候他人，你說，你現在說的話本王能信嗎？”

慕九歌身形懼顫，眼淚和血水交織，愣怔了半天，方道：“我願意，只要能讓我活下去，我可以伺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