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治病
“這是水石頭,它的果實成熟後會變成深紅色,瓜熟蒂落掉進河水裏。村民長期喝這種被它果實污染的水源,身體會漸漸變得虛弱。”冼逐風將手裏的水石頭遞給李叟。
李叟接過來看了看,恍然道:“難怪趙家村並不是疫情的重災區,村子裏的人病得這樣重!”
冼逐風將匕首收起來,看着李叟說道:“我們先回去,安頓好村民之後,你和我一起來將河邊其他的水石頭清除乾淨。”
李叟點點頭,兩人一同回到村子。此時岑鳳羽已經將村民的病情記錄了下來。
見他回來了,岑鳳羽將記錄好的內容遞給他看,問他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冼逐風走到桌前,想也沒想,提起筆寫了一張藥方。
岑鳳羽湊過去一看,遲疑道:“村民們的身體虛弱,恐怕不適合用這張藥方。”
冼逐風看着她說道:“村民身體虛弱不是因為瘟疫,而是因為水石頭。”
“水石頭!”岑鳳羽驚訝的說道,“這裏竟然有水石頭。”
“是真的!”李叟將剛剛冼逐風挖出來的一株水石頭遞到岑鳳羽的面前說道,“鳳姑娘請看。”
岑鳳羽接過水石頭,點頭道:“果然是水石頭。”
其實她也想到了這張藥方,但是她無法察辨村民們身體虛弱的原因,沒想到竟然是水石頭在搗亂。
水石頭這種植物沒有很大的毒性,它對人產生作用需要日積月累,正因如此,它的殘留在人體的毒性才不容易被察覺。
如果按照他寫的這張方子去用藥,不出三日村民們的病情就會好轉。這讓岑鳳羽想起冼逐風對趙村長的承諾。
岑鳳羽看着手裏的水石頭道:“這東西一日不除,就算瘟疫治好了,村民們還是很容易染上別的病症。你們告訴我這東西在哪兒,回頭我去將它們除了。”
冼逐風搖頭道:“你留在這兒煎藥,水石頭的事情交給我和李叟。”
他讓趙村長取來短鋤,又對岑鳳羽說道:“李叟帶來的藥箱裏有一些藥草。”
岑鳳羽點點頭,目送着兩人離開,然後將身上值錢的首飾取下來遞給趙村長道:“我們出門匆忙,只帶了兩隻藥箱,需要用的草藥必然不夠,只能煩請村長按照方子上所寫去買些。如果這些錢不夠,我的包袱里還有一些。”
趙村長羞愧的收下她的財物,窘迫的說道:“幾位有心救村民,趙家村感激不盡,只是買葯的事情我只能儘力而為,趙家村現在就是縣城人眼中的洪水猛獸,我恐怕連進城都難!”
“我可以進縣城嗎?”岑鳳羽問他道。她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各城各縣百姓每人有一塊木牌,那是身份的象徵,進城的時候須出示木牌以證身份。
其實帝城也是如此,她帶了一塊帝城的木牌,但是此時正是不同尋常的時期,就算是帝城的木牌,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果然,只聽趙村長嘆息了一聲搖頭道:“原本是可以的,可自從隨欽差同來的大夫病倒之後,各地就戒嚴了,官差限制百姓,只准待在家裏。”
岑鳳羽安慰他道:“沒關係,我們先去看看能用的草藥還剩下多少再想辦法。”
她本來就是偷跑出來,若是暴露了身份必定會掀起一陣風波,但是人命關天,縣城裏的大藥鋪白白存留着好藥草不知道使用,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只能採用非常手段了!
岑鳳羽和趙村長取來藥箱,打開一看,岑鳳羽震驚了!
只見這表面看起來簡陋的藥箱內竟然機關重重,十多個大小不一靈活自如的暗格將方形的藥箱內部空間充分的利用了起來。
更讓她吃驚的是,裏面存放的藥草竟然全部都是他們需要的,一個種類也沒有多出來!
她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根據藥方的分量,這些藥草剛好夠救治趙家村裡所有人!
“鳳姑娘,您怎麼了?這藥草……有什麼不對嗎?”趙村長見一向從容的岑鳳羽露出這麼驚異的表情,還以為這藥草不能用,這無異於雪上加霜,他頓時慌了神。
“這草藥很好!”岑鳳羽欣喜的說道,“趙村長,您不用去買藥草了,這些藥草全部夠用了!”
岑鳳羽心想:“他一定知道趙家村的事情!”
一晃三天過去了,趙家村村民奇迹般痊癒的消息像飛鳥飛進了縣城,冼縣城的欽差李存善聽說了這個消息,當下決定來趙家村查看。
一早就有官差來通知過了趙村長。說來也奇怪,村民們對這位欽差大人並沒有什麼畏懼,甚至聽說他要到來,滿心歡喜的等待着迎接他,就像等待親人回來一般。
李叟見此,奇怪的詢問村民緣故。
原來這欽差原就是溫蘭人,年輕時離家去帝城參加科考,中舉后在帝城當官。
溫蘭爆發瘟疫,他被任命為欽差來到溫蘭。
要說這位欽差,當官沒什麼架子,多次犯險去查看疫情,看着百姓受苦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錢財都拿了出來救濟百姓,他的為人,正是應了他的名字:存善。
李叟聽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帶感情的說道:“當官的無法為百姓解除憂愁,就算再心善又有什麼用呢?”
趙村長聽了他這話有些不高興,但礙於情面沒有發作。
李叟似乎感受到了大家對他的不歡迎,拿起鋤頭朝着後山的河邊去了。
……
冼逐風蹲在石頭上挖水石頭,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不遠處坐在對面河邊樹枝上盯着他看的岑鳳羽。
冼逐風看了眼她在水中的倒影美得那麼的不真實。
“你不是怕水嗎?”他問她道。
岑鳳羽搖了搖頭,卧倒在結實的樹枝上,怡然自得的說道:“我現在不怕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冼逐風看見她這個樣子好心情的問道。
岑鳳羽扭過頭看着他說道:“上次你不見了,我去奇峰山腳下去找你,我越過那個水潭的時候才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是在我想見你的時候見不到你。”
冼逐風沒有說話。
他又何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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