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窄門”
或許連同我本人也在遲疑。是否要將路彬的秘密公佈於世。
這秘密沒有骯髒的意味,也欠缺浪漫的色彩,說出來帶着被譏笑的可能。
然而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恰到好處的被科學解釋。沒有一顆完美的薄荷,清亮又永恆。沒有一絲綠盈不隱藏着皺黃的幾率。
我不想隱瞞。出於保護,也出於讓你們更能認識,我心中的完美男孩...........
是的,一直以來我都刻意寫淡了他身上的特異。我想讓他嚴肅,想讓他普通,我想誇大他的悲慘,清簡他的秉性。
可我又怕,倘若有天你真的遇見了他,碰到了他,接觸間被他盜去了隱秘,反而會回來責怪我沒有早點提醒你。
是的,我坦白。
撞傷辰小雨的那個夜晚之所以匆促的逃跑是因為想扶起她時,聽到了她內心裏叫囂着令人敏感和不敢細看的心思,少女的情結,讓人慌了神。
雷雨天裏,湊着她的耳朵,唱的第一首完整又自然的歌。是因為貼近她時,看到了她心理來自遙遠童年的恐懼。
被她的手蒙上雙眼時,感受到的是她心理密密麻麻生出的疼痛,憐憫和愛惜。
無數無數的一切.............
甚至於我坦白,
文理分科的填寫,是因為載着她時,隱隱的觸碰時他聽到的聲音。
着迷間,帶着半信半疑的恐懼,別急着追問,這是否名真為實。
我不會污逆於他,正如你永遠都不會看到這個故事。
真想讓這個世界都為之退讓,割捨掉全部讓人煩惱又斥責的現狀和將來,我不想妥協,但又渴望着自由。
如果你以為他是這樣,也不過是因為我也是這樣,而你也碰巧是這樣而已.......
人們反感着束縛,真心實切的迫切着自由。然而現實總是用它的瑣碎和曲較,一次又一次的將人拋進枷鎖里,自我懷疑里,攤牌出最糟糕的結局。連續命都是勉強的苟延,在這無盡的煉獄裏,不知何為自由。
想逃離那谷籬的篩打,只尋求寧和與歡愉,不算開懷的笑,不算傾情的哭。
那至少這樣可以比較舒心的面對。面對是非顛倒,現實的賣弄,旁敲側擊的刻意。至少可以讓你真心的相信我一直在受罪的尋找的途中,從未駐足。
好吧,惡劣的自由...........
這或許是我為他做的另一個隱藏吧。隱藏起他的天賦,同時隱藏起他的熱烈。
隱藏起此刻他獨自推着車子行走時波濤般衝上來的複雜。
人總是可以如此簡單又直接明快的成全別人,但卻永遠難以成全自己。
他揉了揉頭髮又騎上了車子,彷彿是難以召喚的駛進了難以擺脫的深谷,駛進了心裏再難以叩開的窄門。
整整一個寒假。夏諾似乎又重新面臨了中考失利時的心情,低沉又失敗。只是這次不是因為考試的失利。
她這次考得很好,至少是發揮了她本來該有的成績和水準。
或許是因為聚會的時候對辰小雨的告白,或許是因為再也收不到的紙條,信件,或許是知道再也沒有可以放肆舞蹈的契機。或許因為那個承諾一時爽快地兌現,可最終還是難以擺脫現實的結果,難以擺脫那牢籠般的期翼。
最開始連她自己也以為只是單純的捨不得身邊的朋友,捨不得熟悉的一切。可後來她覺得那其實是她的一種反抗方式。
對過去看似光彩卻懦弱的自己發起的直球,對父母從小到大對她過份期望的抗爭。越是那天拉的越近,她越是看清自己的內心。
只是她抗爭的方式只是一時的權計,只是讓自己復又陷入那悲哀負重的泥潭裏,更難脫身,掉入再難掙脫的窄門。
正如那句話一樣“童話的缺憾不在於它太美,而在於它必要走進一個更為紛繁而又嚴酷的世界,那時只怕它太嬌嫩。”
過份嬌嫩的,我童話般的妄想..........
那給現實套上絨帽好不好,給它的稜角處包上厚厚地隔層,繫上亮俏的圍巾,帶個詼諧的墨鏡,穿上水晶鞋好不好。
這樣的話現實就被曲解了,乍一看的話還以為是美麗的童話。
孫源清躺在床上愣愣地發著呆,想念着某個人的臉,想她說話的語氣,她走路的樣子,她微笑的神態。
你說今天不用上課,驟雨初晴的臉上寫着些許的巍峨,鼻尖聳立着像是凸起的山峰,嘴唇微微地輕合,像是未拆的禮物,眼神圓潤又富有光澤,像是被隨意丟在路邊的卵石。看着它。我只能想到美麗的銀河。
可是我不想暢遊,或者說我不敢暢遊,我怕會迷失在你潔白的清霧裏,掉進宇宙銀河的窄門裏,再也不能這般假裝犯傻的問你,今天上不上課。
你是夾心餅乾中間的那塊,無意的碎裂,帶着碎碎的殘屑。讓人不忍心去細看。
但是本質上你是雙面的富含
最甜膩的可口
最不能捨棄的味蕾
開出讓人覺醒的花朵
如果我這樣用來形容你的話,你會怎麼想呢,辰小雨?
乾脆把你也綉在我手腕的護套上,這樣你會不會讓我也無意地闖入你心靈的窄門,嘗那最鮮嫩的一口,在我的味覺里開起一束花朵吧。
旋轉着變幻莫測間,剝落了你的外殼,裏面依舊是戒備又防禦的姿態。
轉瞬間想起你的一念
像是纏繞的線
黑白也攪的不甚分明
現實里無數打開或迫切着打開的窄門。若是陷入的話,究竟是救贖還是在互相懲罰。
要隱藏起那費力的特異,熱烈的自由,清淡的踏入這隔離的窄門
你要是想逃脫那穀場,免於篩選和顛簸,迷失般地暢翔
我希望屬於你的童話還未覺醒
沉眠在古老的深井
永遠嬌嫩且不被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