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城北鬧事
這幾日最忙的便是顧一平了，此次廟會開放了宵禁，禁軍又騰不出人手，只好由他負責廟會的安全了。
今日才是廟會第一天，城東王大娘的包子鋪被乞丐搶了，城南劉大媽的胭脂鋪遭遇了搶劫，城西胡老三的典當鋪深夜被洗劫，只有城北處還算安定。
“將軍不好了！”
“又怎麼了？！”
聽到有人着急忙慌闖了進來，顧一平耷拉着腦袋，聽到這聲音長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耐煩。
“莫將軍跟人在城北打起來了！”來人氣喘吁吁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一平。
“什麼？”顧一平有些難以置信，莫硯跟人打起來了？
“快，快過去！”
顧一平剛還想着城北安定，沒想到這就聽到了更糟糕的消息，趕緊過去看。
莫硯跟幾個士兵扭打成了一團，滿地打滾，顧一平趕到的時候，莫硯一身灰塵。
“都停下！”顧一平立馬衝著幾人大喊了一聲，卻沒想到莫硯沒跟就不管，仍舊將一人按在地上瘋狂打，旁邊幾個士兵攔都攔不住。
顧一平立即下馬跑了過去，“住手！”
莫硯幾乎打紅了眼，聽到這聲音才住手，地上那人一臉的血，看到莫硯住手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一平強行將莫硯拉起來，“幹什麼？”
地上的十分委屈，“我們兄弟三個在那守門，結果不知道怎麼了，他衝上來就直接給了我一拳，我倒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到現在都一臉懵逼，兩個同伴將他拉了起來。
莫硯大喘着氣拉着個臉，一點沒有認錯的態度。
顧一平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只好先讓這士兵先去看看，拽着莫硯走到角落。
“你怎麼回事啊？平常不挺穩重的嗎，今兒怎麼了？”顧一平看着倔着頭的莫硯，想不明白。
莫硯倔強的看了一眼顧一平，“公子可還記得，當初老將軍去世，為何沒有榮歸故里？”
顧一平皺了下眉頭，“提這回事幹嘛？”
莫硯深吸了一口氣，“當初我就聽人說過，此事是當時的太子所為，可後來公子又再三調查，說此事並非太子所為。可如今我才知道，此事的確不是官家所為，可當時是他出的主意，恩威並施，以顧家名譽為要挾，逼迫老夫人答應讓老將軍葬在軍營的。”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顧一平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也曾經私下懷疑過，但後來才知這是誤會，且官家為太子時曾暗中提點他。
莫硯朝那士兵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此人本是禁軍之人，因得罪了人才被送到了咱們湘軍。就是他在私下醉酒，說是先皇深表遺憾，特意讓當時太子親自操辦老將軍喪事，被朝中大員反對，先皇力排眾議，要追封老將軍。只是當今官家過去了一趟，先皇突然改變了主意，讓老將軍在軍營下葬。如今人人都說，是官家忌憚顧家，讓老將軍死後繼續鎮守，不進能牽制突厥，還能壓制公子。”
莫硯一股腦將那幾個士兵吃醉酒胡言亂語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顧一平陷入了沉思。他記得當時自己班師回朝時，先皇似乎有些不太對，在尚書房見他時故意冷落了他，對士兵們多有獎賞，卻偏偏未提自己。他本以為是官家厚葬，再賞賜有些不妥，如今想來，這分明就是忌憚。
當時自己歸來時，按理說辦完事情已經回去駐守，可先皇卻當著他的面檢查兵符，隨後更是莫名封了個都指揮使，讓梁書白一個從未帶過兵的人去駐守突厥，這分明是對他不放心！這梁書白已然是官家的人，怪不得！原來一直都是官家對自己不放心，當太子時對自己不放心，成為了聖上還是對自己不放心！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懷疑的種子便會悄然聲息慢慢發芽。
“小姐，你看這，這個面具好看！”廟會上，蓮兒跟在後面，手裏拿着剛做出來的糖人，指着旁邊攤子上的面具。
這是一個兔子的面具，兩隻耳朵軟萌可愛，蓮兒直接拿起來放臉上比劃了一下，一雙大。
眼睛藏在後面明亮圓潤，給沐之做了個鬼臉，沐之被她逗的淡然一笑，心情也好了些。
梁書白跟在旁邊，也隨手拿起了一隻面具帶在了臉上，故意往沐之面前一湊。
沐之一抬頭看到了帶着面具的梁書白，恍惚間回到了去年。那時她從宋府出來，被擁擠不堪的人群衝散，最後被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所救。那男子在即將落下的馬蹄下抱住了她。她記得那雙眼睛，如面前之人一樣，清澈明亮。
那人，是顧一平。
盯着這雙面具後面的眼睛，沐之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讓開讓開！”一群官兵突然闖了過來，一把推開人群，“讓開！”
一個官兵伸手就要將沐之推開，梁書白一把將沐之抱了過來護在懷裏，抬頭看向周圍，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沐之沉浸在這雙眼睛中，突然被梁書白拉進了懷裏，惟帽也差點掉下來。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沐之頓時清醒了過來，趕緊掙脫開。
梁書白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沐之，有些尷尬的解釋，“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方才情急之下才……”
沐之臉色紅的像猴屁股，趕緊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惟帽，“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回吧！”說罷這話，沐之立即轉身，加快步伐想趕緊逃離這裏。
偏偏此刻推推囔囔，沐之小小一隻根本擠不過去，惟帽都差點被擠掉。
看到這情況，梁書白心想應該是出事了，得先將沐之送回去，乾脆走到了沐之前面，一手推開人群給沐之開路，一隻手下意思就要抓住她先出去。
沐之跟在身後，碰到梁書白伸過來的手，嚇得立即縮了回去。
梁書白在前面開路，根本不知道沐之的想法，看到前面似乎出事了，頭也不轉就喊到，“抓住我的手，前面出事了，我先送你們回去！”
梁書白在後面晃了一下手，沐之猶豫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將手放了上去。
梁書白感覺到了沐之的手，下意思感覺十分冰涼，立即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拉住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