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我哪裏得罪你了
所以,網上那些新聞報道的……都是誇大其詞了!趙壁樂逐漸地恍然大悟,與此同時心臟不知為何跟隨着雨水的節奏砰砰砰地跳動着。
車子外面的雨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灑下來,車窗前的雨刷也因碰撞后不停地左右擺動,如同擺鐘,滴答滴答。
沒由得她多想其他,只見從蘭博基尼座駕走下來的黃紀文,身披着一身黑色的風衣。
雨中的他沒有撐傘,風衣微微敞開着,裏面的衣服可能沒來得及換,隱隱可見,是病號服。
他幽深地抬眸,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隨後,他緩緩地走了過來,敲了敲陳嶼那邊的車窗。
陳嶼並沒有開窗,而是驅動車子退回到了沒有雨水的地方。
如果不是這裏只有他們三個人,趙壁樂差點以為這場面會像黑幫那樣。黃紀文的身後會有一批兄弟潛伏,只要時機不對,四面八方的人就會跑出來,來一場決鬥!
不過,黃紀文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她。
黃紀文一眼都沒有瞧她,而是和陳嶼有說有笑地,說話的聲音帶着點鼻音,“沒想到咱們陳大導演會親自來接我的編劇,實在是感謝。”
還握了一個手??趙壁樂吸氣,果然,自己高中的時候言情小說看多了叭。
黃紀文的目標,大概是自己旁邊的這位美男子。
陳嶼露出一貫溫和的微笑,說:“馬上要成為同事了,互幫互助。”
黃紀文一副恍然樣子,“啊~原來如此,只是趙大作家還沒有簽合同,不知陳導演有沒有說服她。”
說完,他的目光終於停留在了趙壁樂身上,眉頭皺起,還一臉嫌棄。
趙壁樂順着黃紀文的視線看了看自己,回他一臉懵逼。
“假如她不想,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我們即使不是同事,也算是朋友了。”陳嶼從車內拿出一條毛巾,伸手遞給黃紀文,示意他擦擦臉上和身上的水。
黃紀文雖接過毛巾,依舊陰陽怪氣道,“喲,趙大作家魅力值挺高的嘛。要不我們再等等看,下一個來西站的人會是誰?”
敵意傾向了趙壁樂,黃紀文現在目中無人般。
趙壁樂覺得他有些幼稚的可笑。
她咬了咬下唇,張口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個噴嚏,“噗呲”
夏天的晚上一向帶着涼意,下了一場雨後更加的冷了。
趙壁樂本就走的匆忙,身上的弔帶小花裙到膝蓋,顯得十分單薄。
“陳嶼,我們走吧。”趙壁樂深吸,轉身走向陳嶼的車。
陳嶼對黃紀文說:“毛巾不用還,送你。”
黃紀文壓根不把陳嶼當回事了,二話不說地將車門一擋,看着趙壁樂,“我送你回去。”
趙壁樂沒看他,“不用,謝謝。”她用力拉動車把,而黃紀文卻加重了幾分力氣抵住。
僵持不下,趙壁樂抬頭,心頭本是一腔惱火,在他聽到之後說的話后,瞬間心軟了。
她不是沒有看見他手臂上的淤青以及臉頰還沒恢復好的擦傷,只不過是刻意地略過。
趙壁樂收回手,對陳嶼歉意道,又欲言又止,“我…”
陳嶼洞悉一切般,“沒事,我來這隻想確保你是不是安全,我和他誰送你都一樣。去吧。”
“這次欠你人情要不下次請你吃飯?”
“好。”陳嶼伸手揉了揉趙壁樂的頭,一臉寵溺。
趙壁樂有一刻的吃驚,也有一刻的動容。
很快,她又強鎮內心,拍了拍陳嶼的肩膀,“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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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第三次坐他的車,並沒有以往的壓迫感,反而是湧入內心的心疼似要摧毀她的強作不在意。
快關心一下啊,人家淋了雨,身上都濕了片。前幾個小時還十分的擔心他,現在見到他之後卻不知道怎麼說話,就連關心的話也猶豫不決。
車內安靜得如同時間都已靜止,若不是雨水還積極地撞擊着車身,趙壁樂覺得自己要神遊到天際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新城西站啊?”趙壁樂環抱了手臂,陳嶼本想把帶來的毛毯送她,但被黃紀文委婉謝絕,不用,我車內有。
黃紀文嗤笑,“估計你朋友圈裏的人都知道。”他又新聞播報般,字正腔圓地說:“2019年5月20日凌晨一點十五分,朋友圈裏趙作家發表了一條文字:深夜,新城西站,你在哪一站?”
“深夜,新城西站,你在哪一站?寫書的人就是不一樣,連發個朋友圈都是煽情的味道。”黃紀文把“做作”這兩個字吞回肚子裏。
趙壁樂腦子短路,還未察覺到他的嘲諷之意。這時,她又迎上了一個噴嚏。
黃紀文瞥了眼車內的空調,已經足夠暖了。
趙壁樂輕聲問:“那你怎麼會來接我?”
黃紀文突然剎住車,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隨後,他悠悠地開動車子,換了種口氣說:“因為想感動我們的趙大作家,好讓她同意簽了這份合同。”
說完,坐在駕駛座的他打開右手邊方方正正的置物小箱,拿出一份合同放在趙壁樂的大腿上,瞧都沒瞧她一眼,“沒事就別穿裙子,露出大腿你以為很好看?醜死了!”
趙壁樂很是莫名其妙,側着身面對他反駁道,“我不就是……”
“還有你跟陳嶼很熟嗎?大晚上的,隨隨便便就上他的車。”
“你是不是看誰都以為是善類。”
趙壁樂反駁無效,黃紀文語速飛快,強勢淹沒了她的聲音。
被他轟炸機般一頓數落,趙壁樂一時語塞。
許久,趙壁樂看向前方,眼睛有些濕潤,自言自語道,“比如你不是。”
黃紀文問,“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雖小,還是飄入到黃紀文的耳朵里。
“我說你凶我幹嘛!我哪裏得罪你了!”趙壁樂嘩的一聲,哭了。這次是委屈,是不管不顧,是毫不掩飾。
聽着趙壁樂的哭聲,黃紀文捂着胸口,咳了幾聲,眉頭一皺,久久才舒展開。
他深呼出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蹙眉開着車,語氣相當輕描淡寫,“我剛才是在凶你嗎?”
這麼多年了,黃紀文看着趙壁樂此時的樣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愉快。
還是個惹人心疼的愛哭鬼。
在陳嶼的車之前,黃紀文跟趙壁樂說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我死在這裏你就跟他走吧。
因為黃紀文強忍着疼痛的模樣,趙壁樂收住哭聲,抹掉眼淚,輕聲試探地問道,“要不我來開吧?”
“你什麼時候考的駕駛證?”黃紀文不過是隨便一問。
趙壁樂卻一頓,尷尬地不知怎麼回,“駕駛證啊,我好像忘記考了。”
“你好像忘記考了?”
趙壁樂遲疑地點了點頭。
黃紀文嘴角上揚,心情舒暢,似乎被她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