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孩子象流星一樣胎殞(4)
4.
蕭濤濤和沈智強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從此以後,蕭濤濤再沒有提出過離婚。
這個期間,蕭濤濤報名參加了《人民文學》舉辦的函授創作班,專心學習創作。她報讀的是高級班。
按規定,高級班需要先交出一篇作品,待審核符合條件之後,方可得到接受,進入班級學習。
高級般的每個學員有固定的老師擔任輔導。
每個學員一年之內要交上六篇作品,供考察和考評。
好的作品,有望在《人民文學》(函授版)上登載出來,供全體學員鑒別欣賞;更好(當然更加的稀少)的作品,會被選入《人民文學》正刊。
蕭濤濤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一個厚厚的貼了兩張郵票,裝着自己的習作的信封,小心地塞進了郵箱。
並沒有帶更多的指望。
象以前給藍岩寫第一封信,也象以前給姚遠寫第一封信。
她依照自己的性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幾乎不去在意結果。
但事情一經做了,總之會有結果。
蕭濤濤的很多獲得,很多失落;很多成功或敗北,都在於此。
一段時間以後,蕭濤濤收到了印着鮮紅的《人民文學》四個大字的信封。
蕭濤濤經過審核被批准進入《人民文學》高級班學習,並且,由她的輔導老師推薦,她的第一篇習作《就這樣分手》,被選入函授版小說欄目登載出來,還收到稿費十元。
蕭濤濤大受鼓舞。寫作也日漸進入狀態。
她先後寫出了
《殞――一個真實的故事》
《男人的不幸》
《我只輕輕地說聲再見》
《假如我愛你》
除了《男人的不幸》被登載與於88年2月號《人民文學》正刊,小說欄目第二條;其餘的都登載在《人民文學》各期(函授版)上面。
蕭濤濤的輔導老師是位著名的蒙族作家,“特•達木林”。
是從未謀面的達木林把蕭濤濤的每一篇稚嫩,錯字連篇,標點符號基本沒有一個地方正確的習作,慧眼識珠地一一推薦給了編輯部,並最終從數千名學員中脫穎而出,成為當屆“優秀”學員,被邀請到魯迅文學院參加由著名作家親自講授創作課程的集訓班學習和筆會。
蕭濤濤在接受到邀請參加魯迅文學院集訓班學習通知書的當時,想起了延。
延在火車啟動的瞬息之間,留給蕭濤濤的半句話,是激勵她埋頭寫作的一個重要因素。但她從沒敢相信,她真的能夠靠自己的努力,獲得這次機會:
延說:“有機會,北上……”
現在,蕭濤濤有了機會,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北上了。她的心,卻沒有因此激越地跳蕩。她只是無比的心安。
沈智強對蕭濤濤要北上沒有什麼反應。
象蕭濤濤在小說里寫的那樣,他們吃飯都用下棋來打發相對的時間。
並且按照蕭濤濤的規定,輸了的洗碗。
蕭濤濤多半是贏家,少數輸了的時候,她也會賴皮地扯着沈智強的袖口喊重來。
重來多半又是蕭濤濤贏,所以,沈智強多半總是洗碗。
洗碗還不能有怨言。稍有怨色,蕭濤濤就會瞪起眼睛:“我煮飯都不嫌煩,你洗幾個碗就不耐煩了啊?”
沈智強苦着臉,沒有辭令和蕭濤濤斗。
無論鬥智還是斗勇,沈智強都不是蕭濤濤的對手。
蕭濤濤還不肯饒人,說:“不動腦子的人,就該多動動手。”
在這牙齒和舌頭磕絆着往下度過的一段日子,蕭濤濤和沈智強的婚姻,基本上維持着平衡。
蕭濤濤滿門心思在寫作上和讀書上,沈智強自知不能從蕭濤濤那兒得到更多的指望,也就不去奢望了。
他們之間,幾乎連吵嘴的心勁都沒有。
心情好點的時候,蕭濤濤會主動找點有趣的話題;可惜,沈智強天生是個無趣的人,對蕭濤濤的風趣或幽默,完全消受不來。
所以,沉悶是這個家庭的主旋律。
作者題外話:婚姻的根本悲劇不是想分離,而是對分離或不分離都不願意再去浪費心氣。
象一潭死水,甚至沒有了一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