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決定
剛才外公他們對着坑洞大聲囔囔了那麼久，按理來說，就算有什麼東西也早就被嚇出來了，誰也沒想到裏面還藏着一條蛇。
而且還是劇毒無比的五步蛇，相傳，只被它咬上一口，五步之內若沒能解毒必會毒發身亡。聽起來，這似乎有些誇張，但那個在坑洞裏的年輕人卻已經昏倒在地，生死不明。剩下四個年輕人臉都嚇青了。
好在那條五步蛇並沒有繼續攻擊，它頗為忌憚膘子，弓着身子，一雙蛇眼泛着青光瞪着膘子，居然不敢輕易攻擊。
膘子也一改以前憨厚老實的模樣，渾身肌肉繃緊，怒視着那條五步蛇，不過，它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千萬別亂動！”外公呆立着，叮囑着剩下四人，這時候，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可能引起五步蛇的攻擊。我外公表面上雖然鎮定，但心裏卻心急如焚，一是憂心那被五步蛇咬着的年輕人，若不及時救治，他那條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二是擔心我老媽。如果她真的掉進坑裏了，豈不是早就被那條五步蛇咬傷了？那焉有命在？
別看五步蛇很忌憚膘子的樣子，但我外公知道，如果真正鬥起來，恐怕膘子還不是對手。到不是說膘子沒這條五步蛇厲害，只是對付蛇類，必須要速度快，膘子一身肥肉，速度受到了限制，再加上這條五步蛇個頭小，鬥起來，肯定是它吃虧。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外公看了看其他四人，卻發現他們身子微微顫抖，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外公嘆了口氣，不能靠這四人了。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人類對蛇類的害怕根深蒂固，更何況是凶名赫赫的五步蛇，他們沒立馬逃跑就已經是極限了。
外公這些年走南闖北，練出一副好膽識，對這玩意雖然忌憚，但也並不害怕，他眼珠子一轉，心裏已經有了一番計較。
他一吹口哨，命令膘子攻擊。膘子早就擺出攻擊的姿勢，聽到命令，雙腿一蹬，就朝那條五步蛇咬了過去。
趁着膘子與五步蛇纏鬥的時候，外公猛地將褲子脫了下來，同時向那四人喊着：“你們快把內褲脫下來！待會兒往那條五步蛇那丟！”他動作十分迅速，說話間，已經將內褲給脫了下來，他來不及將外面的褲子穿起，蹲下身撿起一顆石頭用內褲包起來，然後瞅準時機，就朝那條五步蛇扔了過去。
五步蛇似乎非常忌憚這東西，偏開頭躲過，然後掉頭就要繞開這東西，膘子抓住機會，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五步蛇吃疼之下，一擺身子，尖尾如刀子一般“噗”地一聲扎進膘子的身體，沒入一寸有餘，血霎時流了下來，可卻激起膘子的凶性，怒吼一聲，硬生生將五步蛇咬成了兩截！
可這五步蛇居然像蚯蚓一樣，頭沒了居然還沒死盡，擺着身子在地上掙扎。這時，剩下四人也將自己的內褲都脫了下來，外公連忙讓他們將內褲都扔向那條沒了腦袋的五步蛇身上，頓時，那條五步蛇一陣抽搐，然後蜷縮着身子，漸漸沒了氣息。
（蛇這種東西，對異味極其敏感，因此，內褲、汗衣這種沾有異味的東西非常忌憚，特別是人穿久的內褲，這東西不但有異味，而且沾有穢氣，是蛇這種陰物的剋星。）
見那條五步蛇死透了，外公他們鬆了口氣，這上下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可卻是一波三折。那四個年輕人早已經是大汗淋漓，太平村這一帶雖然是多山多水，但卻不是惡山險地，他們平常在這些地方玩耍，充其量也就是遇到幾條草蛇，何曾經歷過這等陣仗，這一番下來，整個人都虛脫了。
他們這時想起那名被五步蛇咬傷的人，回到坑洞旁邊一看，卻發現那人整張臉都變成了紫黑色，而且渾身僵硬，早已經是命歸黃泉。這幾人從小一起玩耍，關係都很好，可轉眼間，便天人永隔，當下一個一個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外公也忍不住落淚，他的心情很沉重，這般結果，他要負很大的責任，同時，也更擔心老媽的安危，他強忍下悲傷，進了坑洞裏，幾個人合力，將那人的屍體抱了上來，然後便在裏面找我老媽的蹤影。
這裏面的空間非常大，外公估摸着，應該有五十多平米，可奇怪的是，來回找了好幾次，卻是全無線索。就在這時，受傷的膘子忽然跳了進來，在裏面一陣猛刨，任外公怎麼制止都不肯停下。外公無奈之下，只能靜觀其變。
剛才外公用簡單地幫它處理了一下傷勢，這番動作，已經牽動了傷口，血流了一地。外公再也看不過去，準備強行制止，可這時，膘子卻在洞裏刨出一具死屍！就在外公他們震驚之間，膘子又刨出了第二具屍體！接着是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以及一些許許多多骷髏，無窮無盡。
最讓人不敢置信的是，膘子在這些死屍、骷髏當中找出了老媽！而且她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雖然臉色鐵青，非常難看，但是呼吸什麼都很正常。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被埋進裏面的，也沒人知道，為什麼她被埋在裏面那麼久卻沒有因為缺氧致死。
後來，太叔公和外婆趕了過來，老媽安全回家。但這事卻被鬧得人盡皆知，而事情也並沒有到此結束，那剩下的四名年輕人居然在半年間相繼病死，最後那個應該害怕，搬出了太平村，此後音訊全無。而老媽的身體也一天差似一天，都說老媽是被那些死屍吸了生氣，說她不是人，是個妖精。
外公為了救我媽，費勁千辛萬苦尋得了一個藥方，但卻差了一味藥材做引子，那東西有錢難買，外公於是四處奔波，經歷千難萬險，終於讓他找到了那味藥材，但因此也落下了一身病，沒多久便過世了。
（而膘子回來後過不久也死了。太叔公說那條五步蛇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是個邪物，不是單純的五步蛇，有個叫法，叫閻王鉤。它最厲害的地方就在它的尾巴，被它尖尾蜇中，必死無疑，膘子天生異種，才撐了那麼久。）
外公這一去，家裏沒了主心骨，而村子對老媽的言論也越來越嚴重，說是她剋死外公的。受不了這麼大輿論，外婆只好帶着老媽背井離鄉來到了湖州。
我聽完后，久久無語，沒想到這背後的故事這麼曲折。過了好久，我才將它消化掉。最後，我問老媽：“那你為什麼說你活不久了？”
老媽神色黯然，說道：“我感覺到了。你外公尋來的那個法子並不能根治我的病，只能延長我的壽命。我不知道能延長多久，但是我感覺快了……”
“那如果再吃那副葯呢？”
老媽遲疑了一下，然後用不確定的語氣道：“也許……也許還能多活幾年吧。”
“缺少藥引？那味藥材到底是什麼？”我再次問道。剛才老媽說起那味藥材的時候，都是用那東西稱呼的，沒有直呼它的名字。
“現在不能告訴你。當初你外公為了那味藥材可是送了命的，在你沒學好本事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
我苦笑道：“你這是變相地逼我。”
“你可以選擇永遠不知道。”老媽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我沉默了下來，心裏漸漸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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