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管那麼寬
呼！
朔風凜冽，高處不勝寒。
一枚乾枯的殘葉，被風卷着，在半空飄蕩，最後落在韋天揚和林田秀之間的地板上。
林田秀那一聲輕笑，令所有人都心頭一緊。這兩夫妻，又出大問題了。那顆隱藏的炸彈，又要爆發了么？
氣氛驟然緊張，所有人都不敢吭氣，韋百舟也在想該如何處理兒子、兒媳的矛盾。
韋天揚不再問妻子任何問題，他怒而轉身，準備宣佈強行結束這場比武。還需要問么？他在時一切安好，他不在時，兒子就出了問題，傻子都能看出問題所在。
“天揚你做什麼？”韋千帆看出他的心思，忙起身拉住侄子，低聲喝道，“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一家之主！”
“莫兒和海兒實力並不對等，而且莫兒身負重傷，倘若比武繼續，對他們兩個都沒好處。”韋天揚道。
韋天霖點頭，表示支持哥哥：“是啊，到時候莫兒受傷不說，海兒也會損失威望。在明知對手實力不濟的情況下，傷害手足兄弟，往後讓他如何服眾？”
韋家長者們紛紛點頭，卻是有一部分支持韋天揚和韋天霖，有一部分支持韋千帆。
大家爭執不下，韋天揚又被叔叔制住，就在這時，韋百舟發話了：“天揚，你坐下。”
雖說已經退位，但是老人家身上，還是有族長的威嚴存在。他一開口，滿場寂靜。
“爹，莫兒他～”韋天揚急的雙目赤紅，一腦門冷汗，生怕韋莫吃一點虧。
這樣的他，越發讓林田秀妒火中燒：“難道定海不是你兒子嗎？”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坐回位子上，昂首挺胸，端出母親和主母的姿態來。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今天誰也別想阻擋她兒子獲勝，哪怕是老東西出面也不行！
韋百舟道：“我一直相信這孩子不傻，不妨給他一點時間看看。”他淡淡地笑着，目光投向試煉場。
韋天揚怒火漸漸平息，忽然冷靜下來。是啊，韋莫敢來，肯定是有底氣的。可無論如何，試煉結束之後，他都決定要調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韋天揚重新坐定，看向比武擂台。
此時，韋莫已經二度攀爬，並且終於爬到頂，哈嗤哈嗤直喘粗氣。
站起身之後，他低頭看了一眼地面，嘀咕道：“真是的，比武而已，幹嘛弄這麼高？”
拍拍身上的灰塵，生怕自己又跌落下去似的，韋莫一溜小跑，跑到擂台正中站定。
韋定海已經站在對面等了他很久，強壓內心的不滿，臉上還是一片寒霜。
“你秀夠了嗎？丟人尚不自知，你怎配做韋家人？”韋定海冷冷地盯着他問。
韋莫挑了挑眉毛，摳摳鼻子又低頭看着擂台地板，沒有回答他。
韋定海眉頭緊鎖：“哼，真是個野種，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和你說話，你在做什麼？”
“擂台是誰搭的？這一塊塊板子也不怎麼寬嘛？用了一次就拆掉，簡直是浪費！”
“這和我問你的問題有關嗎？”韋定海已經快要按耐不住洪荒怒火了。
韋莫抬起頭，雲淡風輕地看着他：“板子不寬，你怎麼就管的那麼寬呢？”
兩人的對話，被牛音陣全部送入大家耳朵里，頓時又引起一片鬨笑聲。
“完蛋啦，這下韋莫徹底沒救了！”
“這傢伙腦子裏是不是有*啊？不惹海少，或許還能看在兄弟情份上饒他不死，現在，怕是門也沒了，窗戶也拆咯！”
琴兒聽到這些聲音，氣得咬緊紅唇，心裏詛咒那些嘲諷韋莫的傢伙：“你們腦子裏才有*，你們沒救了！”
然而，雖然她內心對韋莫抱有信心，卻也知道韋定海的厲害。從一出場到現在，大殺四方，對陣任何一個對手，沒有超過二十招。他突破了，已經是五重巔峰。這樣的韋定海，韋莫搞得定嗎？
琴兒緊緊捏着小拳頭，冷汗爬滿脊背。
擂台上，韋莫吊起嘴角，笑吟吟看着對手。
韋定海咬了咬牙：“真是給你臉了！”
唰！
他摘下翡翠，揣在懷裏，雙拳狠狠一拉，空氣砰砰作響，一個漂亮的起手式，狠狠一拳向韋莫衝擊而來。速度之快，竟然在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影線。
他的頭髮打理得很好，光滑油亮，寒風也吹不亂。藍色綁帶在身後飄揚，好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完美的起手式，帶起一股強風，拳頭彷彿鋼鐵之錘，破開空氣，狠狠擊向韋莫咽喉，完全沒有給他一點轉圜的餘地。
韋莫驚慌失措的樣子，在別人看來，簡直就像是屁股着了火。
“怎麼辦？你也不打聲招呼就打來了，太不仗義了吧？”韋莫嘀咕着，聲音透過牛音陣，擴散開來，引得眾人一陣鬨笑。
“白痴，沒本事上什麼擂台？真以為老天爺優待你么？”有人大喊着，也有人朝擂台方向丟石頭、樹枝、番茄、雞蛋、臭鞋子。
噼里啪啦，那些東西都撞到水鏡陣陣面，應聲跌落，很快擂台下就鋪滿一層。
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倉促之間，韋莫憋紅了臉，揮手一拳迎上去。
高台上，韋天揚父子倆個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韋天揚從沒有察覺到，原來韋莫在他心裏是如此的重要。他大手狠狠搓着長袍，青筋凸起。
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個中煎熬，唯有他自己明白。
林田秀看到丈夫的表現，眼睛更紅，淚在眼眶裏打轉，暗暗道：“韋天揚，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輔佐你經營家業。可是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忘掉那個賤·人，還是不能丟開這個野種！好，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琴兒也是屏住呼吸，小臉憋得通紅，雙手緊緊相攥，在唇邊祈禱：“星河眾神，求你們保佑我家少爺平安下擂。今日倘若有一人註定要死，琴兒願意替少爺赴九幽黃泉。”
那顆心，簡直揪到了嗓子眼。
下方三面看台上，人們的表現卻是截然相反。
“白痴啊，敢拿拳頭抵擋，這隻手怕是不想要啦！”
起鬨聲音更大了。
砰！
他們話音未落，卻聽到擂台上傳來一聲悶響，兩隻拳頭狠狠交擊，氣浪翻滾，風若漣漪，四面波動開來。
許是這一拳太吃力，對手的拳頭太剛猛，總之韋莫觸電般地縮回拳頭，小臉刷白，嘶嘶地倒吸冷氣。接着，他蹦啊跳啊，使勁甩着手：“痛死了！”
咚咚咚！
另一邊，韋定海卻是愣了神兒，感覺整個人都崩不住了。一股巨大的反衝力，迫使他連連倒退三步，最後一腳咔嚓一聲踩出個坑來，這才勉強竭力蹬住地板，停了下來。
這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這、這，怎麼可能嘛！”每個人心裏都這麼想着